书城仙侠千年修仙记
94500000036

第36章

且说钟离权说完庄子妻死却鼓盆而歌之事,吕洞宾说道:“师傅放心,我也已明大道之理。”钟离权道:“如此说来,你已知道将要发生之事?”

吕洞宾说道:“三日后未时?”钟离权笑道:“你果已修成中乘仙术,已是一个地仙了!”

吕洞宾道:“弟子敢不真修实证?还望师傅授我大成之法。”

钟离权说道:大乘法有朝元炼气、内观交换、超脱分形三科。

肝属木,春天木旺故肝气旺。春分为震卦,故春天用震卦,要寅时入室,呼吸多入少出,息住为上,数至一千息为度。冥心闭目,青色(木色青)自见,渐渐升身,以入泥丸,至辰时收功,以满震卦。一千息以上尤佳,以息息渐微为度,如息住不须连数。

心属火,夏天火旺而心气旺。夏至为离卦,故用离卦巳时入室,依前法行持,赤色(火色赤)自见,渐渐升身,以入泥丸,至未时收功,以满离卦。

肺属金,秋天金气旺故肺气旺,秋分为兑卦,故秋天兑卦申时入室,依前行持,白色自见,渐渐升身,以入泥丸,至戌时收功,以满兑卦。

肾属水,水旺于冬。冬至为坎卦,冬天亥时入室,依前行持,黑色自见,渐渐升身,以入泥丸,至丑时收功,以满坎卦。

春炼肝千息青气出。春末十八日,不须依前法行持,仅以定息为法,终日静坐,以养脾而炼己之真气,可用坎卦(子时)起火炼肾,恐耗其真气。

夏炼心千息赤气出。夏末十八日,不须依前行持,仅以定息为法,终日静坐,养炼肺气,可用震卦卯时起火炼肝气。

秋炼肺千息白气出。秋末十八日,不须依前行持,仅以定息为法,终日静坐,养炼肝气,巽卦辰时起火炼脾气。

冬炼肾千息黑气出。冬末十八日,不须依前行持,仅以定息为法,终日静坐,养炼心气,兑卦酉时起火炼肺气,以至黄气成光,默观万道,环绕其身。

凡定息之法,不在强留而紧闭,但绵绵若存,用之不勤,从有入无,使之自住。采药之法,食津握固以压心,使真气不散。

此即朝元炼气,修炼时要入室闭户,遮光避风,没有任何动静,远离鸡犬女子、一切厌恶之物。眼微睁,使明能辨物。当灰心息虑,内外清静。因为此时真气刚开始凝结,阳神初聚,要防止一切惊扰,正如看护婴儿。每日早晚都要焚香,跪拜稽首,一祝天,二祝天仙,三祝地仙。三礼既毕,静坐忘机,以行此法。须是勤勉不倦,弃绝外事,用二个纯阳小子(童真未破的少男)或两个弟子,供养护法千日。此法一百日见功,五百日气全,炼气之验,但觉身体极为畅快,常有升腾的感觉,丹光透骨,异香满室。次以静中外观,紫霞满目,顶中下视,金光罩体。有此证验,再行内观交换。

行内观交换前先跪礼焚香,正坐盘膝,散发披衣,握固存神,冥心闭目。午时前微微升身,起火炼炁。午时后微微敛身,聚火炼丹。不拘昼夜,神清气和,自然喜悦。坐中闻声莫听,见境勿认,物境自散。所见如车马歌舞,人物欢娱,五色云升,如登天界。又见楼台耸翠,珠玉满地,花果无数。或异香四起,妓乐嘹亮。宾朋满坐,且笑且语共贺太平,珍玩之物互相赠送。若认物境,转加魔障。如魔障不退,要急急向前屈伸,以身微敛,敛而伸腰,而后以胸微仰,仰不伸腰。不多时前后火起,此时身体不要动,名曰焚身。火起,魔障自散于躯外,阴邪不入于壳中。如此三两次阴邪即无,当想遍天地之间,皆是炎炎之火,直至火毕清凉,了无一物,真气凝结而成神,再炼超脱分形。

超者,超出凡躯而入圣品。脱者,脱去俗胎而为仙子。当择幽静居所,三礼祝毕,正坐不须敛伸,闭目冥心,静极朝元之后,身躯如在空中,神气飘然。默然内观,明明不昧。又见山川楼阁,紫气红光。祥鸾彩凤,音语如簧。异景繁华,可谓壶中(体内)真趣。而洞天别景,逍遥自在,冥然不知有尘世之累。是真空(虚极静笃)之际,其气自转,不须用法依时。

若见青气出东方,笙簧嘹亮,旌旗车马,不知多少。须臾南方赤气出,西方白气出,北方黑气出,中央黄气出,五气结聚而为彩云。而后乐声嘹亮,金童玉女,扶拥其身。跨龙乘鹤,升腾空中。又到一处,女乐万行,圣贤官僚班列,如人间帝王之仪。又见傍若无人,乘驾上升,到了一门,警卫森严,不可冒犯。左右前后,官僚女乐,留恋不舍,无法过门而去。又车篷罩面,自上而下降落下来,回到原处。如此上下,不厌其数,即是调神出壳之法。

积日纯熟,一升而到天宫,一降而还旧处。上下绝无阻碍,乃自下而上,或如登七级宝塔,或如上三层琼楼,开始也是一级一级地上,到顶后先不要往下看,恐惊阳神而恋躯不出。到顶后即闭目便跳,似睡似醒,身外有身。形若婴儿,肌肤鲜洁,神采莹然。回观故躯却不见有,只见一堆粪土,或一块朽木,憎恨万端,然而切记此时不可放弃躯体而远游。此时圣气刚刚凝结成神,还未成熟,阴多阳少,如若远游则会迷失,前功尽弃而成鬼仙。和尚的坐化,道士的尸解皆因不知引领而死于此。

要像养育婴儿一样哺乳圣胎,以念使其再入本躯,虽不情愿也要进去。在前方二三尺处会有一轮金光,此即温养阳神的乳汁。先以念调法身于光前,以念聚光于法身之内,然后收法身入体内泥丸宫。如此往来出入,使阳神渐为成熟,阴尽阳纯,而后放养阳神。开始时出一二步即收,需旋出即收,多放养勤回收。收放娴熟后渐远之,渐出多步、多里而收。渐出渐远,渐出渐熟,则阳神渐为老成。积日纯熟,乃如壮士展臂,可千里万里。而形神壮大,勇敢无畏。然后寄凡骸于名山大川之中,往来应世之外,不与俗类等伦。

此三乘之法虽妙,古今炼成的却很少。都因欲速成,修持不到火候而行下步功法,欲速则不达。

钟离权说完,又取出道书一册,说道:“我于终南山石壁间得《灵宝毕法》十卷十二科,三乘其理其法尽在其中。大道圣言,不敢私于一己,今授予你。道成之后不可私有,当传后来有缘之士。

正言说间,金氏走来说道:“师傅进洞喝点酒吧。”三人起身往金氏洞内走去。

两人坐毕,金氏端上酒菜,问道:“师傅可从天上来?”钟离权笑说道:“我不是从天上来,我是从铁拐李那儿来。”

金氏道:“铁拐李?听说他也是个神仙。”钟离权道:“是啊,他是我的一个道友。”

金氏道:“听说他是个拐子,拄个铁拐!”钟离权又笑道:“你说对了。”

金氏疑惑地问道:“我听说啊,神仙能治百病,个个象你这样,来去如风。他是神仙,怎还是个拐子?”

钟离权道:“这个有来历,你想听听么?”金氏笑了笑说道:“想听。”

钟离权也笑道:“那好,你耐心听我说。”

于是钟离权说起了铁拐李的来历。

铁拐李原本不拐,姓李,名玄,字凝阳,战国末年人。他状貌魁梧,一表人才,年方弱冠之时即识天地之玄机,仰慕大道金丹。他以为天地浩渺、人生虚幻,富贵功名都是令人心迷的毒药,即使贵为天子,富有四海,也不过是身外浮云,且无而始有,有而必无。人生自有乐境,何必维系俗情,延误岁月。于是,他不务世事,立志修真。他告别亲友,在河南砀山寻一清幽的山谷,住入洞内,垒起石头为门,拨些茅草为席,澄心净虑,服气炼形,废寝忘食,如此数年。后心想光靠自己的一己之见,事倍功半,道业难成。

李玄一日想起老子是李姓仙祖,听说他常在华山显形度世,若到华山能有缘相遇,拜他为师,必能得道成仙。想到这儿,他便决定去华山碰碰运气。

李玄风餐露宿,跋山涉水,风尘仆仆地来到华山。他见此山奇峰峭壁,虎踞龙盘,险径危石,气象森森,云海、鸣泉、飞瀑处处可见,李玄暗叹仙境不过如此而已。

李玄正边走边看,忽见前面走来两个道童对他说道:“你是先生李玄吧?”

李玄甚觉奇怪,说道:“是我,你们如何知道?”

二童说道:“我们奉师祖之命,迎君于此。”

李玄闻听暗喜:“师祖知我,想必是我与道有缘啊!”于是忙向前行礼称谢,并随二童去拜见老子。

但见老子坐在堂上,毫光照曜、灵光闪现,让人肃然起敬,他微笑着看着李玄进来,面容慈祥,又让人倍感和蔼可亲。堂上还有一人,乃仙人宛邱,乌发童颜、碧眼修眉,翩翩有道、意气融融,不愧为天上神仙。李玄上前跪拜,二仙答礼命坐。

李玄再拜道:“弟子山野鄙人,林泉末品,来追觅仙踪,拜师求道。今日有幸得睹仙颜,弟子跪拜求道,不敢坐。”

老子笑道:“且坐无妨,我授道与你就是。”

老子便将大道说于李玄:道虚无形,万物由此生;合光同尘,柔弱不争;无声无息,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下母;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从事于道者,同于道。道无为而无不为,不欲而静,天下将自正;上士闻道,勤而习之。中士闻道,将信将疑。下士闻道,大笑之。不笑不足以为道;塞其兑,闭其门,挫其锐,解其纷,合其光,解其尘,抱中守一;致虚极,守静笃,深根固蒂,长生久视;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云云。

李玄告别华山,深深领会了老子的大道之理,修炼愈加用功。后来炼至能出阴神,有诸般仙术,大名远扬,很多人欲拜其为师。

一日李玄正与其弟子论道,忽见空中祥云缥缈,霞光万丈。

李玄观看了许久,而后自语道:“此气非同一般,必有异人降临。”说完即独自向山上走去。

李玄走到高山绝顶之上,忽见一仙鹤振翅而来。仙鹤飞近,只见老子和宛丘两位仙祖跨于鹤上,李玄慌忙跪拜。

老子笑着对李玄说道:“求道要放弃情感,泯灭欲望,与物自然无私,渐而至虚至静,达到无为。”又与李玄约道:“我要带你去游西域诸国,十日后你神游去我那儿,不要忘了。”言毕即同宛邱驾鹤望空而去。

不觉光阴易过,十日已到。李玄把弟子杨子叫来,嘱托道:“我将神游赴师祖之约于华山,留肉身在此。七日之内要好好看护,不得有误。倘若游魂七日不返,你才可将我的形体化掉。”嘱咐完弟子,李玄便静坐游神而去。

李玄神游后,其身无息无脉,虽端坐于席,却似和尚坐化,死尸一般。杨子谨慎看管,严加防护,日夜不敢怠慢。

到了第六日,忽然家人匆匆忙忙地来找杨子,并告述他:“你娘病得厉害,死而复醒,看样子要等着见你,你快回去看看吧。”

杨子听罢大哭道:“母病危急,师魂未返。我师如我友,我若看母而去,谁人看守我师?”

家人见状,便说道:“你且去探母,我来为你看护尸首。”

杨子闻言,不知如何是好。家人再三催促,杨子又想,师身既然有家人看守未尝不妥。想罢即将李玄之体托于家人,速速回家看望老母。

杨子回到家中,为时已晚,其母已咽气归终。杨子泣不成声:“儿子不孝,娘有病我居然不知道,临死我也不能在你身边,惭愧啊!”

杨子走后,家人看护李玄之体。后听到老人已死,急于回家料理老人后事,家人心想人死固无复生之理,李玄已经死了六天了,其中肝肺必腐。再这么守着,必然全身腐烂,臭味难耐。于是便找来帮手,寻些柴火堆积一处,将李玄的尸体放到上面,而后跪拜道:“圣师在上,杨子他娘病故,托我守护圣师之体。圣师的魂灵不回来了,我就代杨子行孝,送圣师上天。”言毕燃火焚尸,柴干火烈,尸首很快化掉,骨灰与柴灰混作一处。家人又跪拜道:“圣师走好。”说完起身回家而去。

家人回到家中,杨子问谁在看守师傅之身。家人言说尸身已经溃烂,已替杨子把他送上天了。杨子闻言又嚎啕大哭,边哭边自语道:“我内不能对母亲尽孝,外不能对师傅尽信。娘会怪我慢待不孝,师必怪我失信不忠。我惭愧啊,那还有脸见人,不如早早死了算了。”杨子要寻死自杀。家人苦苦地劝解他,身边不敢离人,唯恐再出不测。

却说李玄神出华山,随老子西游七日,便向老子辞归。老子笑而不答,过了一会儿吟道:

辟谷不辟麦,车轻路亦熟。

欲得旧形骸,正逢新面目。

李玄未解其意,急忙告辞而回。他回到砀山寻找体魄,哪儿能找得见?又寻弟子也不见了踪影。他转身看到了焚身之处,灰烬尤在,尸骨尤存,方知尸身被焚,深怨弟子背信弃义。

李玄阴魂到处无依,凭空游荡。眼见时辰已到,游魂将成为孤魂野鬼,仙路断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