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铃响,带着急促和迫不及待。
落落站起来,问着:“谁?”可是心里确定,应该是蜚思。
门拉开,蜚思站在门口,看见落落,眼前居然一亮。几个月不见,落落的精神很好,果然她很适应这里的养尊处优。嘲弄的看向他,蜚思问:“我以为你已经全副武装,只等一声令下就全速出发,怎么还和没事人一样?”
落落有点惊愕,还在想着怎么打破见面的尴尬,被蜚思这么一打叉,气得笑出来说:“准备什么,想走抬脚就可以了。”
轮到蜚思惊讶:“你不收拾些衣服、用品什么的?”
落落一摊手:“这里的东西本来就不属于我,我拿它们做什么?”
蜚思上下打量落落,她还是那么纤细,腹部平平,想起涵风诡异的话:“落落怀孕了”,就有点神思不宁。她怀孕了?谁的?难道自己猜错了,涵风已经得到落落了吗?这时候居然害怕起来,不敢求证。
落落换好了鞋,带上门,说:“走吧。”看一眼若有所思的蜚思,问:“你在想什么?”
蜚思笑一声说:“我在打量你有没比离家出走时多了什么东西?”
“多东西?多什么?”落落奇怪的看着自己,问故作神秘的蜚思。
蜚思哈哈一笑说:“没什么。”
落落气恨的打了一下蜚思,说:“去死。”
两个人一路默默,回到了家。
不可能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两个人的芥蒂是切切实实存在着的,蜚思就算不想解释,也不能不解释。如果他想和落落保持平和的婚姻,就势必要让落落明白他的行为。
蜚思坐下,习惯性的拿出啤酒,问落落:“要吗?”
落落不自觉的皱眉,说:“不要。”
蜚思开口说:“一切都结束了。”
落落不作声。
蜚思忽然笑,对落落说:“你沉默,我当你同意了。”
“同意什么?结束?”他说结束,那就结束。
“不错。我不会为过去向你忏悔,夫妻之间没有谁是谁的神父,我们的生活会一如既往地继续。”
落落想:要听到你的忏悔,简直比登天还难。点头说:“我无所谓。”
“哈哈,好一个无所谓。可是我记得你说过你爱我。”
落落噌一下就站起来,说:“我累了,要休息了。”
蜚思先一步挡住落落的路,不怀好意的说:“我可不可以当作是小别三月我妻子的邀请?”
落落哆嗦了一下说:“没,不是,还是坐在这里说好了。我真的说过那么肉麻的话?我好像不记得了。”
蜚思看着落落虚伪的笑,收了脸上的神情严肃的说:“落落,我说过我会为这段婚姻负责任。”
“怎么负责?就是你嘴里说着负责,然后依然我行我素?我们两个对‘责任’定义是不一样的,你不觉得这样的对话就像是两个互相语言不通的人妄想达到共通?”
“你很在意我做过什么吗?”
呵。落落苦笑。她看向蜚思,说:“你逼我承认我爱,心里却并不相信。你逼我不在意你的一切,又让我和你一样心安理得。蜚思,你真的很残忍。”落落定了定,说:“我爱或不爱,是我自己的事,我在意与否,也是我自己的事。我们和以前一样,不是很好吗?”落落说完进了卧室,轻轻的关上了门。
蜚思没说话,他点燃了一枝烟,在云雾缭绕中神思。
落落也在发呆。
她知道自己强求蜚思了。爱并不是一个很好的控制别人的名义,自己没有资格要求蜚思改变他自己。他经历过很多,承受了很多,在他这个年纪,人已经定形了,他对这世界,对生活,已经形成了固有的价值观,也有了自己的习惯。凭什么要一个外人的人来强探他的内心并逼他和她融合?自己也一样。如果自己能够和他达成观念上的一致,必然要妥协。可是,自己肯妥协吗?肯为了他而改变吗?
落落恨自己。为什么一旦有了感情,人就会变得这么拘泥而不再如往常一样的潇洒和不在意。自己居然再也拿不起来放不下了,一心只盼着他能像一个普通的男人一样对自己的妻子忠贞不渝,盼他像普通的男子一样对自己的妻子体贴入微,情意绵绵。
落落忽然失笑。
自己越发的天真了,简直到了发指的地步。真可笑。
落落嘴角微动,扯出一丝苦笑,脸上却有泪落了下来:这样茫然的困境,让她自己怎么解脱?
后背被人用力揽住,落落不自觉的倒在蜚思的怀里。蜚思看她一眼,嘲弄道:“哭什么?你赢了,难道不是敲锣打鼓的庆祝一下胜利?”
落落破涕为笑,推着蜚思道:“我胜利了吗?我怎么不知道?再说,赢了就非要高调吗?我自己偷着笑不行?”
蜚思不说话,紧紧抱住落落,悠然的说:“我的放荡,在你看来一定不可饶恕,但那只是一种生活习惯。我不习惯于把精力放到某一件事上,那让我觉得人生毫无乐趣可言。”
落落拦住他说:“你别说了,我明白。”
“呵。”蜚思笑说:“你真明白?你什么时候出师了,知道感同身受了?”
蜚思笑笑说:“我知道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