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苏家两姐妹
十天的教习课对于这次进宫的五位女子来说可有可无,毕竟她们都是名门之后,甚至像苏茵,从小长在宫廷,举手投足间皆是皇家风范,教习公公和嬷嬷们实在是莫要什么可以教的。
终于到了第十一天,五千金不到五更就起床梳洗穿衣,盛装打扮之后坐轿到西宫的凤仪殿面见皇上和皇后,另外三人都有些紧张,唯有苏氏姐妹还和往常一样。
款款下了轿,陈奎早已等在凤仪殿外,只等几位小主一到就带她们去面圣。五人低头走至殿中,齐齐跪下,拜道:“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愿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身!赐坐。”一个威严的声音传来。
“谢皇上、皇后娘娘!”说完就坐在了小太监们搬来的椅子上。
宁庸扫视了五个姑娘一眼,苏茵抬头直冲他笑,末了还顽皮地眨眨眼睛,让他一口茶险些没喷出来,轻咳了几声瞪了苏茵一眼,只见后者吐吐小舌头就把头低了下去。
皇后看了也抿唇浅笑,这苏家丫头永远都长不大似的。收到皇帝递过来的眼色,皇后缓缓地开口道:
“下面哀家将会提几个问题,你们可要如实作答。”
苏卿她们听了都应声说好。
皇后用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来询问每个女子的喜好和特长,宁庸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一言不发,直到苏卿回答时眉毛微微挑了挑。苏卿不卑不亢地回答皇后的问题,她这样的态度惹得皇后有些不快,太过镇定了。
苏卿回答完问题退回椅子坐下时不经意间和皇帝的眼神相撞,即使视线随即移开苏卿也看到了他眼中的深意与玩味,这是为何?直觉告诉自己那个眼神有很多的含义,她不禁有些迷惑。
恭送皇上离开,苏卿一行人也告退回鄢晴宫,皇后刚想休息一下,就有人报六皇子驾到,她高兴地向外走了几步。
“母后!儿臣参见母后,给母后请安。”宁游说着单膝及地行礼,皇后连忙扶他起来。
皇后并无几出,自嬉贵妃薨了以后,宁游就送到凤仪殿教养,因而就像她自己的儿子一样。看着眼前仪表堂堂的宁游,皇后疼爱之情表露无疑,拉他坐到踏上,问:“来给母后请安?还有没有别的事?”
“母后,哪有什么事?儿臣只是来请安的。”宁游一脸认真的说。
皇后也是纵横后宫几十年的人,又怎会看不透宁游的那点小心思,不点破却说:“既然这样那你退安吧,母后有些乏了,想歇息歇息。”
宁游一听这话不禁脸露焦急之色,迟疑了一下说:“母后,儿臣想,儿臣想您能不能做主把苏家那个小丫头指给儿臣做女官?”
皇后一脸我就知道的样子,笑笑地说:“这有何难?只要你说母后就给你指了就是,还吞吞吐吐的。”
“可,母后,能不能把苏家二千金指给大皇兄啊?”
“这是为何?”
宁游一脸天真地说:“是这样的,苏相两个女儿,一个指给了儿臣,另一个只有指给大皇兄才能显得母后行事公平啊。”
皇后想了一会儿觉得宁游的话也不无道理,遂点头答应。
宁游见事情已经办妥,本想再陪皇后待一会儿,谁知她说:“今天哀家累了一天了,你明日再来请安吧。”
宁游闻言只有告退,回到安游宫一反刚才天真可爱的样子。皇家的子女历来早熟,宁游更是其中的佼佼者。他知道要怎样才能最大限度应用自己的优势。能在几个兄弟中自成一党,不是简单几句话就能做到的。
……
回到鄢晴宫后,苏卿心中还是在想那个眼神意味,她总觉得事情不简单。原本突然进宫就让她十分惊讶了,而皇帝的眼神似乎也说明了这不仅仅是她的多疑。
王嬷嬷张罗好膳食,这将是她们在这儿的最后一次用膳,明早就会被送往东宫分到不同的皇子那儿。看到金华脸上难掩的兴奋之情,苏卿微露嘲讽之意。毕竟,一个好好的人就这样被当作玩意儿一样摆布来摆布去,何来高兴之说?
从小爹爹就教导自己人是平等的,不能随意轻贱辱没别人,而现在的自己和苏茵不是就正在被人辱没轻贱吗?故而,当爹告诉自己不准备让她进宫的时候,她着实松了口气,谁想,命运弄人!
金华虽然自傲却也不是全然的笨蛋,看到苏卿的表情不禁拍案而起,伸出食指指着她,愤愤地说:“你以为你是谁?告诉你,你不过是……”
“金华小主!”刚走至殿外的陈奎听到里面的声响两忙出声打断金华的话。
金华看到自己险将机密说出口不禁冷汗涔涔,但又不甘就这样坐下去,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过了一会儿才接道:“不过是苏相的女儿。”
说完就起身离开,也不理会刚进屋的陈奎。苏卿现在的疑惑更加深了一层,金华刚刚未说完的话究竟是什么?陈公公这样不顾礼仪地打断她的话,显然他是知道她原本要说什么的,“你不过是……”是什么呢?
看到身旁苏茵担忧的眼神,她只有先放下心中疑惑先安慰妹妹才好,这是只有一会儿问问陈公公了。
陈奎向各位小主说了道贺的话后,就立刻回宫去禀报皇上,谁知苏卿安抚了苏茵后,早已在鄢晴宫外等着他了。
“陈公公,我想问问刚才你为何打断金华的话?”
本以为她会直接问那句未完的话是什么,谁知只是问这个,脸上不露声色,恭敬地鞠躬说:“回小主,奴才只是为了维护宫中的规矩。”
“原来是这样,耽误公公了。”
“不敢当!奴才还要回中宫回禀皇上……”
“公公慢走。”
陈奎闻言又鞫了一躬就匆匆离开,没有看到苏卿脸上淡淡的笑容。看样子陈奎必定是知道什么,最然这只老狐狸脸上什么也没有流露出来,但眼神在一瞬间转为难为轻松她却没有错过。事情真的不简单……
见陈奎回来复命,宁庸让左右的人退下后,才说:“怎么样?”
“不出皇上所料,金华小主好像知道了一些事,她今天差点就脱口而出,要不是奴才刚好到鄢晴宫,只怕现在已经说出来了。”
宁庸听后手中的笔顿了顿才又接着批奏章。
“皇子女官的分配就按照今天呈上来的那份公布。”前言不接后语地说了一句,复又问道:“前几天苏卿对王嬷嬷说了句什么来着?”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向沟渠。”陈奎轻声回答。
说完宁庸嗤笑了一声,陈奎下意识地抬起头来看,只见皇帝正看着他,不待他低头,皇帝又问:“你觉得苏卿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奴才……”
见他又要打太极蒙混过去,宁庸摆摆手说:“朕恕你无罪,照直讲。”
稍微思考了一下,陈奎才回答道:“和当年的兰相很像,清冷、聪明……”
看到皇帝脸上出现类似不屑的表情,他又补充道:“不过不知是不是和苏相在一起久了,身上多了兰相所没有的进退得宜,褪去清狂孤傲,反而变成了悠然和超脱。”
看龙椅上的人的表情就知道自己后面这些看法和他一样,陈奎在心里悄悄地抹了一把汗。
“她本无心皇宫这个名利场,却不得不身处其中,怀着这样的一份心只怕她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陈奎,你多照拂她一些,就说是朕的旨意。”
陈奎应诺,心中不感讶异,这位君主能将安宁国治理得比前几辈人更好不是没有理由的,他宽广的胸怀无疑是作为明君所必备。
安潜宫。
“大哥,你找我来有什么事?”
宁潜没有回答,只是把手中的纸条递给宁池。
“这么说,苏相的两个女儿一个指给了大哥,而一个指给了六皇弟,母后这样行事不失公允,大哥找我来是为何?”
宁潜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望着远方出神,好一会儿才说:“这是宁游自己向母后要求的。”
宁池皱眉看着依然看着远方的皇兄,良久不语,最后几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道:“虽说苏相和六弟一向没有往来,但大哥你还是防着苏卿些。”
“我知道,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宁池点点头就往自己的安池宫走去,突然一个黑影闪过向北边奔去,宁池虽然全然没有武功但行动灵活,稍作迟疑就向那黑影离去的方向追过去。
前面的人似乎故意让他追一样,并不加快步伐也不停下,一直保持着让宁池可以看见的距离。意识到这极有可能是一个陷阱,宁池突然停下脚步,准备喊侍卫,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被那黑影引来了北宫的花园中,他正站在假山的后面。
“姐姐,你说我会被指给哪儿皇子啊?”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成功止住了宁池离开的步伐。
虽然知道不妥,但他还是微微移动几步以求能看到声音的主人,好证实自己的猜测。透过假山的缝隙,宁池看到了一袭鹅黄色宫装的苏茵,虽然比记忆中的小姑娘长大了不少,出落的也越发美丽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她来。
苏茵旁边坐着一个窈窕的身影,比她要更纤细些,穿着淡紫色绮罗,头上只簪了一支同色的簪子,显得素雅而不单调。知道这就是苏相的二女儿,由于她小时候体弱多病所以没有和苏茵一起进宫来,只是在家中静养,因而对她只是闻名却不曾见面。
不过,单从背影,宁池也可以看出这是一个喜静的人。原本打算离开,转念一想她是指给大皇兄的女官,不禁好奇地停住脚步想看看她的庐山真面目。
“那你想去当哪位皇子的女官?”清冷的嗓音传来,就和她背影给人的感觉一样。
“嗯……其实我比较想和淋姐姐在一起,小时候在宫里我就是和她在一起。”看到姐姐不赞同地摇摇头,苏茵接着说:“姐姐,我当然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而且,我听说淋姐姐再过不久就要去和亲了。既然这样,我还是想跟在六皇子身边好了。”
苏卿一听心中紧了紧,如往常一样淡淡地问:“五个皇子,怎么独独想和六皇子一起呢?”
只见苏茵笑笑地说:“是因为啊……六皇子和我年纪最为相仿,小时候他对我也很好!”
看到苏茵脸上笃定的表情,苏卿一时不知该怎么告诉这个妹妹很多事是会改变的,哪怕是小时候和她一样天真活泼的人。虽然从不过问政事,但从爹爹偶尔的言谈中苏卿也能察觉到爹爹对六皇子的不满。
看着苏茵等着自己回答的样子,苏卿站起来转过身想叫她回鄢晴宫去。谁知她这一转身让假山后的宁池都抽了一口凉气。
宁池听着两人的对话正觉无味打算离开时却见苏卿站起来转过身来,脸上挂着他自己也没察觉的兴味的笑容正打算看看传说中的绝色时,不想却是那样一张……一张……让他一直印刻在心中的容颜!
几年前他只见过苏茵几面就能在第一眼时就认出她来,更何况是这个和他朝夕相处了五年的人!虽然以前圆圆的小脸现在已经成了瓜子脸,鼻子也更挺了一些,可这是她!一定是她!他傲人的记忆力告诉自己这绝不可能会错!
只是,她不是早在五年前就已经死了吗?兰相通敌叛国,他还为此向父皇求恩典放过她,谁知父皇却告诉自己她伤重不治死了,让他伤心了很久。还记得当时两人分开的时候她满身都是血,如果当时他能够在强大一些她也就不会出事。
想到这些,让宁池有些恍惚,不远处的那人和自己尘封在记忆中的人一模一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巧合吗?
宁池现在只想离开这个地方让自己好好地冷静一下,眼睛还直直地盯着那个淡紫色的身影,脚步后退的时候不小心踩到地上的枯树枝发出“喀”的一声。
只见苏卿反应极快地转过头看向他所在方位,透过那手掌宽的夹缝,两人的视线撞到了一起。宁池没想到会和她眼神相碰,正在踌躇间,见她伸手将苏茵揽在身后,扬高声音问道:“是谁在假山后面?”
宁池看她戒备样子知道自己如果不现身的话,只怕会招来侍卫,只好苦笑着从假山后走了出来。苏卿只见一身白衣的宁池出现在月光下,脸上带着安抚的笑容,俊美的外貌不凡的气质,一看就知道不是等闲之辈。
“你是……”不等相视的两人发话,苏茵就从姐姐身后钻了出来,看着宁池说:“你是不是五皇子?”
轻轻地点头,就见苏茵高兴地转过去对身后的人说:“姐姐,是五皇子,不是坏人。”
瞪了苏茵一眼,苏卿屈膝行礼,苏茵只好跟着姐姐福了福。抬起头来,发现宁池还是一眨不眨地凝视着自己,他看她的眼神就好像两人相识已久一样,只是她确定自己不曾见过他,一丁点的印象都没有。而且这人站在假山后不值啊看了多久,现在也还这样直勾勾地盯着她,让她心中不快,眉眼上也染上了阴翳。
宁池知道自己不该这样看着她,只是根本管不住自己,看到她脸上的不快,他忙移开视线,定了定心神,说:“惊扰两位了。”
“不碍事的,苏卿和妹妹还有事先行告退。”拉着苏茵再次行了礼,苏卿逃也似的离开了,宁池望着她的背影久久不能自拔。
一路上苏茵不解地看着有些慌乱的姐姐,自她十岁回府后就没见过姐姐这样,她一直是淡定的。
“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看到妹妹眼中的惊讶之色,苏卿深吸了一口气才说:“没什么,只是方才被吓着了。”
“原来姐姐是胆小鬼!”苏茵闻言好笑地拍拍她的背。
苏卿不说什么,吩咐宫女伺候苏茵沐浴更衣就回自己的屋子去了。
不知为何,五皇子的那个眼神让她有种想逃的冲动,原本只是不快,但在他看出自己的情绪转而移开视线的一刹那,她竟会有些心痛,这到底是为何?太奇怪了!
再次在心里细细地描绘了宁池的外貌一遍,苏卿确定自己不曾见过他,至少应该这样说,在她十岁之后,自己确没见过他。
十岁之前,怎么说呢,她一点印象都没有,娘亲说自己本就体弱,还不小心从假山上摔了下来,谁知这一摔,等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忘了以前所有的事。她还记得那一段时间里,她连娘亲都不让靠近,后来是苏茵从宫中回来后,两人年龄相仿她才渐渐和苏茵在一起,慢慢地也就接受了自己失忆的事。
难道,这个宁池和自己在她不记得的那段岁月里有过交集?苏卿立刻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娘亲一直说正是由于她体弱所以没有和妹妹一起进宫,因而宫中的人她并不像苏茵那样清楚。
心头再次浮上他那个隐忍的、惊讶的、甚至是有些痛苦的眼神,苏卿不解他为何这样……意识到自己在宁池身上花费了太多的心思,她收敛脑海中乱糟糟的想法,命令自己做些别的事。
看到入画还站在一旁,苏卿说:“把你今天画的红梅拿给我看一看。”
入画闻言就跑去外间的桌子上把自己画的图拿过来递给了苏卿。后者细细地看了一下,点头道:
“进步真快!入画,明天就改学别的吧,这红梅你已经画有七分像了。”
看到小丫头脸上不解的表情,苏卿笑了笑说:“作画不仅仅讲求技巧,更重要的是作画者心念的引入。你还小,慢慢地就会懂了。”
“小主,您真厉害。”
听到她质朴的赞美之语,苏卿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挥手让她下去,自己倚在床边想到,她自己也做不到将心念注入到画中。还记得肩上伤还没好的那段时间里,她总是偷偷背着娘亲和爹爹画红梅,那时作画远没有现在好,却觉得一株株红梅十分漂亮,而现在技巧越发娴熟了,反而觉得红梅的滋味少了许多。
或许自己失忆的那段时间不像娘亲所说的那样简单?为自己的这个想法惊了一跳,她怎么能怀疑爹娘?收拾起纷乱的心思,苏卿缓缓地沉入梦乡。
“宁哥哥,宁哥哥,你等等馨儿……”
“宁哥哥,宁哥哥,你躲到哪儿去了?”
“馨儿,别哭了,我不是在这儿吗?”
“馨儿,生日快乐,以后宁哥哥都给你庆生……”
“宁哥哥!馨儿……”
“小主,小主,您怎么了?你醒醒啊,只是做梦。”耳畔传来入画焦急的声音,意识才缓缓地回笼,苏卿突然睁开眼睛,看到入画小脸急得通红。
这才知道自己被梦魇着了,让她扶自己坐起来,喝了一口水,用有些沙哑的声音说:“我只是做梦了,没事的。”
看到她欲言又止的样子,苏卿疑惑地问:“怎么了?”
入画迟疑了一下,跪在地上说:“小主在梦中一直喊着,喊着……”
“喊着什么,你说啊!”
“喊宁哥哥,还有什么馨儿的。”
宁,在安宁国是国姓,只有皇亲才是这个姓,她刚刚在梦中喊出这个宁哥哥来,要是被有心人听到拿来做文章只怕……
看到入画还跪在地上,苏卿开口道:“你起来吧,打水让我梳洗一下。”
她知道这种事要是画蛇添足地说上一句:不准说出去!只怕会适得其反,要是真的传出去她也只有到时候再想法子了。
现下,她关心的不是后果会如何,她只是不能明白为何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会出现在自己的梦中,而且还一直和那个“宁哥哥”在一起,记得她叫“馨儿”,这个馨儿到底是谁?而“宁哥哥”又是谁?
还有,最后那一个场景好像两个人都长大了些,看不清样子只听到大男孩撕心裂肺地喊出“馨儿”,这是怎么回事?
入画推门进来,身后跟着一群端盆拿衣服的人,苏卿知道一会儿就要去东宫了,忙收敛了心神掀开被子起身梳洗。
不同于进宫那天五个人盛装以待,今天则是穿上宫中女官专门的衣裳,雪白的长衫,外罩紫色的长褂,腰间系着明黄色的宽缎子腰带,头戴一只乌木簪,这是宁安国女官的服饰。
五个小姐齐聚鄢晴宫的正厅中,陈奎手持圣旨进来,众人跪拜,陈奎宣读。跟着,一行人往东宫而去,轿子在东宫宫门前停下,苏卿拉着苏茵的手嘱咐了一番,才跟着管事嬷嬷向安潜宫走去,金华是宁池的女官,苏茵则是分去安游宫……
在人的带领下,苏卿缓步走向安潜宫。一路上,心跳不禁加速,任她再怎么清冷,现在所要见的毕竟将是她以后的夫君,而且也极有可能是以后的天子,她攥紧了手帕,手心汗湿一片。
经过漫长的回廊,终于来到主殿,只见一个颀长的身影已经等在里面。两人进去后那人才缓缓转过身来,苏卿一看差点没惊呼出声,还好及时地咬紧自己的下唇。
“五皇子,老身已将小主带到,剩下的事就交给您了。”嬷嬷说着就退了出去。
昨夜见到苏卿后,宁池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所以今天皇兄奉旨出京办事,他一口应承下这件事,虽然知道她已算得上是皇兄的人,可他就是忍不住,只望能多看她几眼,真希望是自己和那丫头分别了太久而产生了幻觉。
从苏卿的眼中看出她的惊异,宁池自嘲地笑了笑,应该只是长得像吧?现在他也只有用这个借口来安慰限制自己,毕竟,不管她到底是谁,他们都是不可能的了。
“苏卿是吧?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大皇兄奉命出城,今天就由我来给你讲一些身为皇兄女官所必须知道的事与规矩。”
苏卿从震惊中恢复过来,有礼地听着他一一列出自己所要做的事。不过,心中还是有丝疑问,他在这儿接待自己,那金华,他的女官又是谁去接待呢?而且,要是给金华知道他是在这里,只怕和她的矛盾越发激化。
也许,她可以利用这一矛盾让金华说出那天未完的话。
宁池已经说完了自己要说的,只见苏卿微微低着头似乎是在认真的听,可只要看他现在已经停下了她都还没反应就知道她的心思不知早跑哪儿去了。
轻咳了声,苏卿才回过神来,只见她顿时两颊酡红,宁池一时间竟看呆了。这让他想起了小时候,馨儿划破了手指,他把她细白的小指头放进嘴里含着的时候,她的脸依稀也是这样红的。
感觉到他注视着自己的视线,苏卿的脸愈发不能抑制的红了起来。宁池站起来想走过去像以前一样抚摸她的面颊,却突然僵在原地。他这是怎么了?这是皇兄的女官,以后的皇嫂,他怎么能?!想着,立刻站直身体,一语不发就离开了。
苏卿因他的行为骤然白了脸,直挺挺地坐在椅子上,直到入画走至身边唤她为止。看到入画,她有些不解。
“小主,陈公公让我继续过来服饰您。”
站起来由入画扶着,苏卿向偏殿自己的住的地方走去。入画早已熟悉了安潜宫的格局,领着苏卿将周围转了一圈,今后,大皇子的起居事宜都将由女官来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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