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结婚后的同居生活
婚后，顾尘寰已经尽量减少了在外面的应酬，只是很多时候，往往身不由己。
他并没有开一间多大多了不起的公司，他只开了一间小小的房产证代办公司，代办开发公司的房产证。一百多平方米的办公室，全公司算上他，总共五个人。公司不大，人情不少，吃饭，喝酒，唱歌，应酬不完的人。
虽然做得很辛苦，他并无怨言。
他的父母都是从河南农村来到新疆的，因为来得晚，没有赶上国家分配工作，只是在铁路局做了一点点小生意。
他什么背景也没有，却得到了很多朋友的帮助，如今有房有车，还有自己的公司，即使很小，他已经很知足了。现在又有了朗朗，他真的真的很知足了。
难得这个周日没有应酬，他依旧起得很早，想要给朗朗做一顿好吃的。去市场买菜回来，朗朗还在睡懒觉。
记得念书的时候，老师出了一篇作文，题目是——《我的理想》。
朗朗很没有抱负、却是那么理直气壮地大放厥词：“我将来的理想，就是有一份可以天天睡懒觉的工作，不用按时上下班，工作时间随自己喜欢安排。”
她的豪言壮志引来一阵唏嘘感叹，她的理想可能只有在共产主义的理想社会才可以实现，也是全班同学的理想，不过，想一想就好。
他想起了岳母林素的话，毕业后，朗朗找过两份工作，都大呼吃不消。说是工作倒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个个都当自己是领导，左一个指示，右一个指示，指示比工作还麻烦，顺了这个的意，得罪了那个的心，心好累，比工作还累，真正是受不了。
最终辞了职，自己给自己做老板。
顾尘寰好笑地揉了揉鼻子，没有想到，她还真是基本上实现了自己的理想。真的是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看来想要做懒人，也是需要一点点聪明才智的。
想起婚后她紧张兮兮地问自己：“顾尘寰，苏曼文不会更为难我了吧？可不可以麻烦你告诉她一声，我们只是假结婚？”
他不解地问：“为什么要特意向苏曼文解释？”
她情急地脱口而出：“你狡猾似狐狸精，别说你不知道苏曼文喜欢你！傻子都看得出来她喜欢你！”
“哦，原来你不傻啊！”
“顾尘寰，人家跟你说正经的，你还开玩笑。”朗朗急得都快要哭出来了，“你不知道，还没有和你结婚的时候，她就总是喜欢刁难我，总是将我的货款一拖再拖。现在，我居然和她喜欢到骨子里的人结婚了，她还不得将我视作杀父仇人啊！”
顾尘寰笑得不行，看她真的是急了，忍住笑说：“你放心吧，我只是将苏曼文看作是好朋友。关于你的事，我已经和她特别谈过了，她答应我，以后不会再和你为难。”
“真的？”她开心地跳进了他的怀里，吊在他的脖子上左摇右晃，“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顾尘寰宠溺地笑着说：“知道苏曼文为什么故意为难你吗？”
“不知道。”她说，“她第一眼看见我就怪腔怪调的不喜欢我，我想大概也只有两个原因吧，一是女人做官以后，最喜欢刁难女人；一是我们两个天生八字不合。”
“苏曼文是我们的同班同学，和你同班长达六年之久，高中毕业后才分开，你居然完全不记得她，难怪她会生你的气。”
“啊？！？！？！”朗朗的嘴巴张成了一个大大的O字形，都可以填进去一个大鹅蛋了，满脸的不可思议，“她就是因为这个和我生气？”
她扳着手指头计算：“高中毕业后我应该再也没有见过她，我是去年才在世纪商场租了一个摊位，算起来，我已经有七年没有见过她了。念书的时候，我们的关系就很一般，她总不能让我记住一个七年未见的、当年关系普通、见面打个招呼都是可有可无的人吧？”
“可是，人家记住了你。”顾尘寰语重心长地说，他也知道难为了她，“朗朗，记住别人的姓名和身份，在社交场合中，是一种基本礼貌。至少你，被别人记在心中的时候，也会觉得开心吧？没有人会希望自己是一个容易被人遗忘的人。”
她沮丧地说：“我不是故意要忘记的啊？”
她用手拼命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可是，我这个脑袋就是像一个猪脑袋一样，什么也记不住。”
顾尘寰拉住了她的手：“好了，别敲了，以后，只要我有时间，我会陪你一起去应酬你的生意和那些商场的经理，我来帮你记住，提醒你。苏曼文和那些人都很熟，她也会帮我们这个忙的，以后，一定会慢慢好起来的。”
她这一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就算是苏曼文肯帮忙，那也是看在顾尘寰的面子上：“顾尘寰，你真是我的救命恩人。”
喜欢一个人，真的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只是这样想着她，看着她，就会很开心，止不住脸上的笑意。当他的菜一盘盘上桌时，朗朗循着香味就来了。她大大的眼睛，尖尖的小下巴，满脸的垂涎之色，表情像足了一只馋嘴的猫咪，满足得只差“喵呜”一声，再舔一舔她的猫爪。
顾尘寰失笑说：“去洗洗脸出来吃饭吧。”
看着朗朗吃东西真的是一种享受，大剁快颐，吃得那么香，那么满足。记得当年全班女生对她群起而攻之，大骂她是没有良心的人吃的都没有良心的食，饭量大得像猪一样，依旧是瘦骨嶙峋，身上没有几两肉。
饭后，他们两个人窝在阳台上的落地玻璃窗前晒太阳。朗朗懒洋洋地问：“顾尘寰，你到底是做什么的？有朋友问起我老公是做什么的，我居然答不出。”
“我开的是一间代办房产证的公司。”顾尘寰耐心地给她解释，“就是有的房地产开发公司觉得办理房产证太麻烦，就委托给我们办理。”
“还有这一行吗？我都没有听说过。”
“是啊，只要市场有需要，什么行业都会滋生。”顾尘寰笑了，至少现在她开始关心他在做什么，开始正视他的存在。
他们闭着眼睛，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
午后的阳光，温暖，惬意，舒适。
好想就这样赖着一辈子，什么也不用做。
朗朗发出了满足的一声 “喵呜”。
不知道从何时起养成的习惯，周末他们都会尽量的空出时间，不和朋友出去玩，不出去应酬，只要他们有时间可以在一起，他们总会共度周末。一起去市场买菜，一起做饭，一起共进午餐，一起躺在阳台上晒太阳，闲聊。
他们之间，名为夫妻，其实和陌生人也差不多，彼此并不了解。他们常常会聊自己小时候的事，过去做过的事。
顾尘寰衣着时尚，气质时尚，为人做事却是严肃低调得很。他本本份份做人，认认真真做事，努力赚钱，希望家人父母可以依靠自己过一份好的生活。
他一直是让所有人满意的大好青年。
而林朗朗短短的二十六年，不知闹出了多少的笑话，一桩桩，一件件，听得顾尘寰乐得哈哈大笑。
朗朗不解地问：“真的有这么好笑吗？”
“我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朗朗好奇地打量着他，忽然问：“顾尘寰，你——喜欢过一个人吗？”
顾尘寰的眸光闪烁，氤氲不定。久久，他才说：“喜欢过。”
“那——你女朋友是什么样的人？你们为什么会分开？”
她的跳跃性思维和问话，让他的心情大起大落。他喜欢的人，和他的女朋友，根本是两个人呵。他想了想，不想隐瞒她：“她叫安露，皆因我不争气，不长进，所以，她最后离开了我。”
朗朗了悟地点头：“她嫌你没钱。”
他笑了，朗朗就是这点可爱，从来都是直来直去，不懂得转弯抹角。说话做事，皆是如此。顾尘寰说：“其实，我一点也不恨她，她认识我的时候，正是我最穷困最潦倒的时候。那时我还是一个小业务员，我连自己的衣食温饱都顾不周全，还谈什么照顾她？更别谈什么风花雪月了。有一天，我独自站在友好路的天桥上，口袋里只剩下了五块钱，心中忍不住的悲哀，差一点落下泪来。这样的日子，她跟着我过了将近一年，我已经很感激她了。”
“顾尘寰，你是一个好人。”
顾尘寰大大小小的场面也见过不少了，已经很少有什么事情可以令得他尴尬局促，可是朗朗一句简单的“你是一个好人”，却令得他脸孔涨红了。他实话实说：“我不是一个好人，但也不是一个坏人。”
“不，你是一个好人。”朗朗坚持说，“你和别人相处，总是记得别人的好。这是一个特别好的品质，特别是当一个男人拥有这种品质的时候，他就是君子。”
为了掩饰自己的手足无措，他反问：“那你呢？你觉得自己是一个好人，还是坏人？”
她答得快：“我肯定不是一个好人，我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小人。以旋说我容不得自己受一点点不公正的待遇，事事要求公平，最是讨厌自私。”
顾尘寰微微皱眉，朗朗是一个很单纯的人啊：“为什么这样说你？”
“其实以旋说的没错，自古世事，皆难两全。如果我事事要求自己过得顺心畅意，那一定是有别人代替我受了委屈。”
想一想，确是如此，顾尘寰释然，他问：“以旋是谁？”
“以旋和我从小一起长大，我们一直是邻居。后来两家都买了新房子，她们就搬走了。不过，我们两家一直都有联络。以旋啊，说话最是尖酸刻薄，可是待我，却是真正的好。她现在去福建进货了，等她回来，我介绍你们认识。”
“好啊。”
他们就这样懒洋洋的有一句没一句闲聊着，消磨着时间。初秋的午后阳光，像金子般璀璨，像春光般温暖。最后，他们都睡着了。
晚上，当他们各自回自己的卧室时，顾尘寰忽然问：“你明天晚上有时间吗？”
“有啊，怎么了？”
“那你明天晚上早一点回来吃晚饭。”
“噢。”
第二天，林朗朗在各大卖场转悠了一圈，也没有什么事，下午四五点钟的时候就回家了。回到家里，她吓了好大一跳，顾尘寰居然已经回来，开始在厨房里忙碌。结婚这么久，这是他第一次这么早回家。
她探头进厨房：“你在忙什么呢？”
他说：“我晚上请了客人回家吃饭。”
“我帮你。”她跳进去，说，“虽然我炒菜手艺不行，但，我可以帮你摘菜，洗菜。”
他笑一笑，由得她去。一边干活，他一边说：“我今晚请了苏曼文来吃饭，还有她的那些朋友。算来算去，都是你那些商场的经理们。”
她疑惑：“你怎么会认识他们的？”
“我充当苏曼文的舞伴陪着她出去应酬过几次，她那些朋友我差不多都认识。”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顾尘寰常常和苏曼文结伴出去，她的心里鼓鼓的不舒服，究竟不舒服些什么，她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她强迫自己压下心里的怪念头，理智的就事论事：“那为什么不出去吃？在家里吃好麻烦！”
“这你就不懂了吧？”顾尘寰谆谆教导她，“请人在外边吃饭，花再多的钱，都会让人觉得不过是生意上的应酬而已。而请人在家里吃饭，虽然麻烦一点，可是却会让别人觉得你真心将他们当作了朋友。苏曼文与我们同学多年，而且，她又特别在意这件事，所以我们理应如此。希望，借此可以让她慢慢消去心里对你累积的诸多不满。”
顾尘寰看了看放在琉璃台上的手表，说：“你去冲个澡，换一套衣服吧。我约了他们八点钟来，时间也差不多了。”
她收拾停当出来，只见餐桌上已经摆满了满满一桌子的菜，真正的色香味俱全。只知道他做饭好吃，不知道他还有这样的手艺，简直是国厨级水准。
大概因为在家里的关系，顾尘寰今天穿得很休闲，一件白色的T恤，同色的长裤，干净而优雅。
刚刚洗过澡，他的身上散发出一股子淡淡的沐浴后的清香，头发在额前垂落了几缕，她脑海里瞬间就冒出了一个词——性感。
小的时候，性感这个词在记忆深处是一个很黄很色的词。慢慢地长大了，才知道，原来性感是一个绝对的褒义词，是形容一个人一种很美好的特质，类如高贵，清纯，成熟等等，等等。
玛丽莲梦露，安吉丽娜朱莉，裘德洛，都是性感的人，可是，她始终没有在身边见到过这样的人。今天见到浴后的顾尘寰，这个词忽然就冒进了她的脑海里。
顾尘寰轻轻地触碰她的脸颊：“你怎么了？不舒服吗？脸孔怎么忽然这么红？”
她本能地举手就挥开了他的手，近乎狼狈地鼠窜般逃上了楼：“哦，你等我一下。”
他的脸上露出一抹了然的笑容，不懂风情的小妮子居然也害羞了。
“生日快乐！”朗朗将一个包装精美的礼品盒递给他。
“什么东西？这么神秘？”
朗朗给男性朋友送生日礼物，从来都是钱包，领带和打火机。可是顾尘寰穿衣讲究，更是注意细节。领带，他足足有三四十条，各种颜色，各种款式，应有尽有。打火机，抽屉里，也整整齐齐地摆了几十个，他好像有收集打火机的癖好。钱包，没有拆封的也满满地塞了一抽屉。大概，都是历年生日朋友所送。
左思右想，记得有一次他们在闲聊时，他曾经说过，他的工作需要整日里面对着电脑。所以，她为他选了一款最新型的便携式笔记本电脑。
“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拜托，就算我们是假结婚，我们好歹也结婚几个月了，结婚证上都有写好不好？拜托，我只是记性不好，可不是没心没肺的混蛋！”
顾尘寰能言善道的一个人，一句话也不说，只是久久地望住她，一直笑，有点傻。他的笑容，那么的幸福，朗朗心中忽然有一点感动。
那一夜到来的客人让朗朗瞠目结舌，都是她的尹尚秀入住的各大商场的经理和形形色色的主管。说句真心话，这些人都曾经是朗朗真心想要“巴结”的人物，只是不知从何“巴结”起。
朗朗不善交际，最怕和人打交道，而顾尘寰好像却是有一种天赋，见到他的人，不管男女老少，都会不由自主的喜欢上他。和他八杆子打不着的人，都可以和他成为朋友。
当年，秦方冷漠，孤僻，高傲，独独与他来往，成为好朋友。
饭后，男人们大都坐在客厅里饮酒喝茶聊天，苏曼文在屋子里随意地看着，最后，她站在了落地窗前。这一扇窗的风景真好，万家灯火，星光满天，星火辉煌，伫立窗前，仿似置身在灯火与星光之中。
“苏曼文，请喝茶。”
苏曼文从朗朗的手中接过，不置可否。
朗朗期期艾艾地说：“以前的事，对不起。只是，我真的不是故意记不起你的，我们同学六年，你也该知道我这个人头猪脑的脑袋，记忆力奇差无比。”
苏曼文有几分意兴阑珊地说：“算了，都是过去的事了。”
平心静气的讲，朗朗与尘寰一别经年，这些年，她与尘寰几乎是形影不离的，可是，她始终无法走进他的心里。与朗朗无关，是尘寰的心里始终没有她。算了，只要尘寰觉得幸福，觉得好，那就好。
虽然难过，终是有了些许释然：“林朗朗，你挖到了一个宝，你将来就会知道。记住，和尘寰好好地过，尘寰会是你这一辈子最大的财富。”
送走苏曼文他们，朗朗终于有点后知后觉地说：“苏曼文很不开心，她好像真的是很喜欢你。”
顾尘寰说：“曼文是一个君子，她不会真的对你怎样。这一段时间，就算是言语上曼文对你有些刁难，你也不要放在心上。朗朗，切记一件事，与人交往，不要每一次付出，就希望立刻收到回报。即使是应酬，对人也要拿出诚意，因为别人会感受到。相信我，任何的付出都不会是白白的努力，早晚有一天，你收到的回报，将远远地大于你的付出。”
朗朗听后只有一句话：“顾尘寰，你真的是一个奸商！无奸不商无商不奸的奸商！”
顾尘寰的手指在朗朗的额头狠狠地敲了一记：“我们辛辛苦苦在外面做事都是为什么？当然都是为了多赚一点钱！否则做那么多事干什么？吃饱了撑着的啊？这些体己话我也就是对你说说而已，你不许出去了就把我给卖了。”
朗朗抱着脑袋不乐意地说：“你真把我当白痴啊？”
“我看不是也差不多。”顾尘寰丢下一句，径自去收拾餐厅里和客厅里的杯盘狼藉。
朗朗在厨房里帮他洗碗，悄眼看他的侧面，他长得真的很好看，五官清晰，棱角分明。最为难得，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很认真。
即使像现在是在洗碗，也做得很认真。
她想起他拜托那些经理们多多关照她时的眼神，莫名其妙的就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如果，如果父亲还活着，一定也是这样做的吧？
“顾尘寰，谢谢你。”
顾尘寰不在意的笑了：“傻瓜，我们是夫妻，照顾你是我应该做的，以后不许再说这个谢字。”
“如果我爸还活着，看见你对我这么好，他一定会很开心。”说着，朗朗的眼眶径自红了。
顾尘寰不发一言，伸出手臂，安慰地揽她入怀。
他身上的气息干净而清爽，他的怀抱温暖而安心。
也许，正如苏曼文所说，她真的一不留神就挖到了一个宝。
也许，她真的可以和顾尘寰就这样过一辈子。
顾尘寰昨天过生日时，因为要帮助朗朗和她入住的商场的经理们搞好关系，所以将朋友们暂时撇在了一边。
第二天，直接被朋友们围堵，嚷着要他请客。
他打电话给朗朗，说明了晚回家的原因。他问：“你要一起来吗？”
朗朗说：“算了吧，都是你的朋友，我都不认识，我就不去了。”
顾尘寰最是了解她的性子，她啊，最怕和陌生人相处。与陌生人应酬，她比干了一场重体力活还要辛苦。当下也不勉强她，笑了一笑，语气里是一种难言的宠爱意味：“那你早一点回家，自己在外面吃一点东西。冰箱里还有昨天的剩菜，如果不想吃外面的东西，就拿出来热一下。”
“我知道啦，你好啰嗦哦！”朗朗的语气里有一种她自己也不曾发觉的撒娇意味，“倒是你，少喝一点酒，最好出去之前先吃一点东西垫一垫肚子。”
“好。”顾尘寰答应她，“早一点睡，不要等我，每年他们都会闹一个通宵。”
朗朗一点也不饿，就是嘴巴里没有味道，犯馋。她开车绕了个弯，特意跑去一品香买了一公斤鸡爪子鸡翅尖，又买了一大堆的薯片，话梅，果冻，瓜子……这才心满意足的回家。
回到家里，洗了一个澡，然后窝在沙发里，捧着零食，看着电视，等着顾尘寰回家。嗯嗯，这种感觉好幸福哦！正看得不知今夕何夕，感动得天昏地暗，哭得稀里哗啦，她的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顾尘寰。
她吸了吸鼻子，低声应道：“喂，顾尘寰？”
接通的那一瞬间，顿时倾泻了一耳的喧嚣，歌声，音乐声，高谈阔论声，嬉笑喧哗，充斥满耳。一个陌生的、年轻的、喜悦的声音传来：“嫂子，你还记得我吗？我是周磊，尘寰最铁的哥们。我们现在在毛家吃饭，嫂子你也来吧，今天是给尘寰过生日，你怎么可以缺席？”
那边传来抢夺电话的声音，显然胜利者是顾尘寰，因为电话中响起了他的声音：“朗朗，你不用理他们，他们都有一点喝多了。怎么？还没睡啊？”
“我不去真的没有关系吗？”
“没事，我敷衍他们一下就好了。”
顾尘寰敏感地听出了她声音里不对劲，问：“朗朗，你怎么了？哭过了吗？”
朗朗又吸了吸鼻子：“贝拉好可怜。”
顾尘寰一时呆住：“贝拉是谁？”
朗朗还在哭：“爱德华丢下她就走了。
顾尘寰一个头两个大：“爱德华又是谁？”
“我在看《暮光之城》。”
顾尘寰这才松了一口气，想起朗朗看电影最爱哭，哭得比电影上的男女主人公还凄惨。他低声问：“要我回家陪你吗？”
“没关系，你陪你的朋友吧。”
挂断电话，朗朗在沙发里呆呆地愣了几秒种，然后飞速起身换衣服，化妆，开车出门。赶到毛家饭店的时候，他们还没有散席，酒意正酣。
看见她，顾尘寰不由自主地呆愣了一下，眼中是藏不住的明显的欢喜。
他上前迎住她，握住了她的手。这是她和顾尘寰第一次身体上的接触，可是，她——并不反感。
“你怎么会来？”
“因为——我希望自己可以让你变得开心。不过，你不可以对我期望太高。我很笨，会做的事情不多。”
顾尘寰聪明得那样精灵剔透的一个人，只会握着她的手，傻笑。
周磊拎着酒瓶晃到了他们身边，已经有了几分醉意：“嫂子，现在才到，罚酒三杯！”
顾尘寰插言道：“周磊，朗朗不会喝酒，你就不要为难她了，她的酒我代喝了，可以吗？”
朗朗只是笑一笑，端起三杯酒，一饮而尽。饮完，脸色如常，笑意盈盈。满桌子的人笑道：“好酒量，还是嫂子爽快！”
朗朗不善应酬，只是，别人的敬酒，来者不拒。不管是谁，她总是含笑饮尽。
终于让所有的人都尽了兴，大家又商量着去搜狐唱歌，搜狐距离毛家最近，还是周磊出来打了圆场：“好了好了，大家就别起哄了，今年不同往年，尘寰和嫂子新婚燕尔，我们就识趣一点，就此散了吧，也让人家过一过二人世界。”
因为喝了酒，大家都不再开车，挡车回家。送走了所有的人，顾尘寰望着月光下的朗朗，忍不住地笑：“晚上的空气真好，不如——我们走一走吧？”
忍了忍，终于忍不住心中的好奇，问她：“我记得你一直都不会喝酒，大家在一起玩时，你总是滴酒不沾。今晚，酒量怎么忽然变得这么好？”
朗朗扮了一个鬼脸，吐了吐小舌头说：“这是一个秘密，我告诉你，你可不许告诉别人。”
顾尘寰忍住笑：“好，我答应你。”
“我啊，是一个酒鬼，见酒就馋，逢酒必喝，喝酒必醉！我只要喝了一口酒，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就会一直喝一直喝，一直喝到醉。呵呵，不过，这些丑态都只在家里发生。我妈对我下了死命令，在外面，一口酒也不许我喝。我知道我妈怕我一个女孩子喝醉了酒出事，免她担心，就应允了她，对外一律声称不会喝酒，在外滴酒不沾。馋酒的时候，以旋就陪我在家里偷偷地喝。”
顾尘寰听到最后再也笑不出来了，越听越是胆战心惊，他咬牙道：“从今以后，你再也不许在外面喝酒，今晚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朗朗双颊晕红，一直笑个不停：“今晚会破例，是因为有你在啊。而且，如果我不喝，你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顾尘寰听了，心中暖暖的一热，表情却是一副不容讲价的模样：“不管因为什么，都不许再喝！我的面子也不必给！以后，你只许在家里喝，我陪你喝。”
朗朗忽然停下了脚步，站在顾尘寰的面前，借着月光，细细地打量着他：“顾尘寰，你以前的女朋友选择离开你，她真是一个傻瓜！她啊，她以后一定会后悔！顾尘寰，我警告你，即使有一天她会回来找你，你也不许对她心软！原谅她！接受她！伤害过你的人，不要原谅他们。”
顾尘寰的心脏忽然漏跳了两拍，正在回味她话中的含义，她已经一头栽进了他的怀里，悠然见周公去了。他抱住了她，低声问：“那么，朗朗，你呢？你会舍不得离开我吗？”
星月无语，没有人可以回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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