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为谁辩护
黄奇拉着椅子猛地向前动了一下说,“你的法律地位允许你依据司法程序处理案件的。了解这一点至关重要。没有人会因为你为一个杀了人的杀人犯或是流氓犯、强奸犯进行辩护而攻击你的。要知道,你是置身于你所辩护的诉讼案圈子外的人。我这么看。”
“我们是正处于一个相信法制的社会里的人们。”黄奇又说。岑克爽断定,这时他一贯的思想。他说,“那么我们认为我们应该为这一信念而献身。”
“那恰恰说明我们为什么必须具备一种对职业认真的信念。我们这个社会不仅容许这个职业破律师的存在,而且要给他以应有尽有的尊重。人所共知,律师这破职业是相信合乎逻辑的辩护。不管行为如何。”
“你从一个从政者的立脚点出发而不是你个人的立脚点出发的,你能不能接受这些看起来有点狗屁的观点呢?”
岑克爽摇摇头回答说,“我所知道和看到的有些商业从政者,当然也包括政府从政者。也许是大多数从政者都是根据自己的私利来考虑问题的,这里重申一点的是商业从政者是以牟取暴利来考虑的。他们不具备应有的职业道德的,他们往往为一己私利和一些看起来无关要紧的狗屁小事情纠缠不清。或是栽倒在了美女的短裙子下面而永远爬不起来了。唉,我简直难以找到哪能些难堪难听的词汇来形容他们,因为那是个人的喜好和追求!”
“然而,作为一个破律师却不是根据自己的私利不考虑问题的,对吗?”黄奇此刻是在激他再次说话。
岑克爽以一个律师的职业道德和老练想了想,独自个儿笑了。他全身放松地靠在了椅子背上。
“律师当然是这样的了。”他说,“哦,我们现行的是对手是法律。假若以生了一起土地纠纷,假若双方都想请同一个律师为其辩护,又都争先恐后地去请他,第一个赶到的并在他的办公室里等候的那个人就有权要求那位律师去为他辩护;第二个人就得到别处去请另一个律师了。但是,如果后者先来过,那位律师就得认真地站到他这边儿去去为他辩护。”
“你可以拒绝某个案子。我常常如此的。”
“当然,我们现在不是在讨论处理这类事情的基本原则嘛。我不能否定你的作法,有时候在你的业务中有职业的考虑也有个人的考虑。不过,按常规讲,任何一个律师均不应该拒绝接受案子,不管这个案子多么的难多么的不同寻常!”
黄奇笑了起来,说,“通常常规理论可能会与实际情况大不相同。这在法学界也和其他职业一样是客观存在的。能否将这种本就自相?盾统一起来是衡量一个从业者水平的大致尺度。”
“我要说明一点的是,”克爽说,“针对律师辩护词而来的苛责是罕见的,假若他是为某些极权主义者辩护或者说是牟取暴利的黑心商业巨头。人们就行冲他冲动起来,甚至想把他挂了。这里我是指我们社会关系中的一般性的案件而矣!”
“那么你喜欢这种观点喽?”
“我是喜欢,律师从事的是一种高尚的社会性服务事业。事实上,这是现在看来一种不可缺勤的职业啊!没有职业律师平息哪些不稳定的因素,就会影响社会的正常运转。”岑克爽从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说,“我想我想说的就是这么多了,到此为止吧!”
“如此说来,你不是两眼只盯着商业集团执行主席的宝座喽?”黄奇阴阳怪气地说。
“我视情况而定。”岑克爽说,“有时候做人,要根据身边的实际情出发来考虑的。我需要钱,需要社会地位,需要过静谧的生活。”
黄奇伸出一只手,嘴上带着诡秘的笑说,“哎,那好哇,朋友,欢迎到俱乐部来,我正有事情要跟你说呢。”
岑克爽随即走进了他的办公室。黄奇紧跟随其后。他走到他的办公桌前坐下,把头侧向黄奇。
“看到你那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他说,“过来,我一看你这样子就想起了一个顽固不化的证人。”
接着黄奇坐在桌子边上,说,“我们两个人的律师工作都还做得不错,是不是?”他总是很随便地说。
岑克爽稍稍皱皱眉头说,“我想是的,并不是我不愿意往好里做,而是,”
黄奇向前探了探身子,说,“我说什么呢?做得不错啊!”
“你打算怎样去实现你那种非要实现的目标呢?”
“我们从事的是一项极普通的业务。”黄奇说,“恐怕在这座城市里,律师业务真正做得好的不只一两个。但你知道,我也是知道,那不是真正赚钱的行业。”
岑克爽等待着。黄奇仍旧向前倾着身子,注视着他的脸。
“好吧!”克爽说,“你就不能少说些吗,别再说了好不好?谈点儿别的吧,OK!”
黄奇直起身,咧咧嘴好像他很得意地说,“我昨天到法院里干了点儿事,我遇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记得几年前死去的姜大山老头儿吗?”
“不记得了。”
“不管怎么样,他给他的儿女留下了几十亩的好地。那是靠近这座e城郊区的土地,在去离他那几十亩好地的地方,还有几间失修的厂房和一个花卉场。我知道那地方是个好地方,小时候我曾经常去哪儿玩耍。”
“说下去。”
“我昨天打听到,自那老头儿去世发以后,那片土地便开始荒废了而且也没有给国家交过税。现在打算卖掉,以补交税款。我想我和你应该把它买下来。你知道过了多久这座城就要扩建,因为它目前是装不下太多来城里讨生活的乡下的人们的。等到城市三环高速公路一建成,而那地方一旦转手卖给哪些搞房地产的大老板们,轻松赚个几百万甚至几千万这是可能的。另外哪个花卉场的花草树木,还可以卖给城市街道的绿化公司,让他们美化城市这不说,咱们还可以额外赚点儿。”
岑克爽耸耸肩,说,“好是好,不过他们会在卖掉土地之前把税款先收的。这几乎是人都知道的事情啊!”
黄奇站了起来,在办公室里踱着步子,声音中开始了显而易见他内心的激动和不安。他说,“情况是这样子的,克爽,那个女儿现已结婚,而且出了国并生少活在了哪里。当然是个外国老公。而他那个儿子也在国外经营着自己的生意。他们谁都不肯回国也都谁都容不下谁,两姐弟也容不下这个老头儿。因此高中毕业就出国留学去了,离开了家。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回国甚至也没有看自己的亲生父亲一回。实际上他们不愿意困死在这以前很穷的小城里。”他停了一会儿,下意识地沉默不语片刻后,说,“据收税的人讲,那个儿子在等着那个女儿回国支付税款,而那个女儿又在等那个儿子支付。于是乎,罗九成说他烦透了,为此打算登广告拍卖,以便将其从账面上划掉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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