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急忙过去，安抚她，没想到接踵而来的却是又一阵的恶心，辛苦难当。
慕容敌劝道：“把这孩子打掉吧。”
“什么？”蓝水哲抬起头，望着慕容敌。
天哪，这还是他的父亲吗？他竟然会要求自己拿掉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一个还没有机会来到世界的小生命。
莫言蹲了下来，轻轻抚慰稍稍隆起的小腹，道：“打了他吧，其实他并不是心甘情愿来到这个世界的，当时你只不过是为了救慕容怿的性命而已。”
蓝水哲触电似的挪开了莫言的手，道：“可是您那是侯并不是那样说的，为什么你们都这么残忍，他是我的孩子，我要他，我一定会把他生下来的。”
“不可以——”果断的否定，带着一个父亲的威严。
“难道就只是因为慕容哥哥是宫主的儿子，所以你们就这样的反对？”无奈的笑掩饰着蓝水哲内心的痛苦。
可笑，只是因为身份的不同，竟然会受到这样不同的待遇。
“他不是你的哥哥。”慕容敌气愤，道：“以后不准再叫他‘哥哥’。”
“慕容哥哥。慕容哥哥。”无辜的眼神一直瞪着他，似乎是代表了肚子里的孩子在申冤，道，“他一辈子都是哲尔的慕容哥哥，你们没有权利教我怎么做。”
“啪”，狠狠的一巴掌，从蓝水哲的脸边飞过，火辣辣的，可是她的心更加痛。
她没有哭泣，只是转身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哲尔——”莫言伸手去拉，却没有碰到。
牧星寒没有追过去，就只是看着她离开，可能自己真的无法接受她竟然还了别人的孩子，但是自己又有什么权力呢，自己连给她幸福的能力都没有。
“寒，你为什么不追过去？”莫言示意他赶紧去。
“不需要了，还是让她自己静静吧。”他没有出去。
莫言解释道：“其实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是那时怿儿被人陷害，错服下了媚药，哲尔这孩子为了救他，才会发生那一夜，她也是情非得以。”
“我知道。”牧星寒并没有表现出什么，道，“我不会在意的。”
真的吗？说出这样的话，连牧星寒都觉得不可思议，他是那样的在乎，却不愿意表现出来，仿佛在可以隐藏什么。
清冷的湖畔，小荷已经探出湖面了，水珠游荡在绿萍上面，熠熠生辉。
带着余温的眼泪从眼角滑落，滴落在冰冷的水里，化为一体，彻底地浇灌在自己的心头，冷得发抖。
蓝水哲从来都没有这么狼狈过。
竟然连牧星寒都没有追过来，难道自己真的有这么不堪，就连做母亲的权利也要被剥夺。
平静的水面被打乱，一圈一圈地荡漾开来，模糊了自己在水中的倒影，就如同自己的命运一般。
抽泣着告诉自己，要学会坚强。
慕容怿带着深深的遗憾离开了，因为他被人否决了。脑海中不停地闪过蓝水哲向自己奔过来的画面，她的嘴唇在强烈的风中开合，只不过却听不到她到底在说什么。
她是不是因为我那不堪的身世而嫌弃？
会不会因为我的不辞而不再理我？
抑或是就这样离我而去？她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慕容怿的心很沉，所有人的眼光他都不会在意，就算与扶养自己二十年的父亲决裂，那又怎样，随着时间的流逝，就可以平息。
只要蓝水哲还愿意相信他这个慕容哥哥，他会给她一辈子的幸福的。
如果他放弃现在强加给他的一切，她会原谅自己吗？
他要离开，离开宫主恶魔的身边。
强烈的声音在呼唤着慕容怿。
“在这里分手吧。”慕容怿的脚步缓下来，止住。
宫主苦涩地看着这个孩子，道：“难道你还是不肯接受我，这样的反抗，你以为有用吗？”
“我不知道，但我只想要离开你。”慕容怿从广阔的衣袖中，取出了“如清”，它陪伴自己走过了失意时的时光，应该可以物归原主了，道，“既然我的母亲不屑用它，那么我乎也没有什么必要留着它了。”
“你可以对一个已经逝世的人都这么宽厚，你可以毫无顾忌地喊她‘娘’，为什么你就不可以接受我呢？”宫主握紧拳头，死死地握着闪闪的“如清”，金蚕丝的锋利，已经割破了皮肤，渗出了殷红的血。
“除非——”慕容怿刚想开口，却又犹豫了，因为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除非什么？”
慕容怿只是觉得好笑，这么不切实际的画要从自己的嘴里出来：“除非你解散玄黑宫，让这个邪恶的组织彻底在江湖上消失。”
犹豫，血一滴一滴地落在了脚宫主的脚边，丝毫没有感觉到疼痛。
“你做不到，对不对？”慕容怿是疑问的口气。
“只要我做完剩下的，替你母亲报了仇，一切我都可以按照你说的做。”这是一个承诺，悬黑宫宫主的承诺，一个父亲给孩子的承诺。
可是却显得那样的不真实，慕容怿是不会相信的：“这只不过是一个借口吧。”
“不是——”
“如果她真的在天有灵，她会愿意看到这一切吗？”质问的语气。
“可是既然已经选择了，我就没有权利回头了。”宫主答道，“我的结局已经注定了，我选择了绝命箫，是我自己应得的，可是你还有机会。”
“所以我要离开你，选择属于我的人生。”慕容怿不想理会他。、
“你不可以走。”强硬的挽留，甚至带了威胁的色彩。
“如果你强硬的阻止，我当然没有办法。”鄙视的眼神，充满着怒气。
宫主转身，道：”你以为慕容敌那老匹夫会这么轻易放手，江湖上所有的矛头都会指向你，你只会陷入罪恶的深渊。“
“这一切都是你，都是因为你。”发疯似的咆哮，他们的命运已经紧紧地联系在一起了。
慕容怿无奈地仰望着天。
宫主双手环绕过去，道：“回到伊城去吧，溪夕还在那里等着你。”
“谁又能想到那里又是一个怎样的地方，玄黑宫的宫主是伊城的城主，那一片人间向往的净土，多么大的笑话？”慕容怿的嘴唇开始发抖。
“我一手建造这样的地方，只是因为你母亲当年说过，她向往这样的人间生活，可惜她看不到了。”宫主的眼里是遗憾的，长长的叹气。
慕容敌清除的知道曾经有一个女子在宫主的心中有着多么重要的位置，道：“一边是地狱，一边是天堂，这样做好玩吗？”
“不好玩。”
“那你为什么还要如此的一意孤行？”希望有奇迹的出现。
宫主接去了覆盖在面孔上的面具，用一位长者的语气道：“所以我不希望你步上同样的后尘。如果你的记忆可以因为忘心草而封存，那么你就神不知鬼不觉地可以成为伊城的少主，你的后半生都会是快乐的。可是你却偏偏这样任性，非要喜欢上蓝水哲那丫头，事情才会演变到现在这个地步。”
“所以——”慕容敌明白过来，道，“因为我要成亲，才赶来阻止。”
“可以这么说吧。”
慕容敌艰涩的苦水已经凝聚了，似笑非笑，道：“你就这样剥夺了我的幸福，你知道这有多么的残忍，你知道我有多爱她吗？”
“世间的女子不只她一个，她根本就没有爱过你。”宫主斩钉截铁，下了断论，道：“你刚才难道没有见到，当牧星寒倒下去的时候，她又不顾一切地扑向了他，你在他的眼里，连一粒沙子都比不上。”
“不——”慕容怿害怕听到这样的话。
“忘了她吧，难道你就没有感受到小夕对于你的关爱。”宫主握紧了他的手，道，“世间一久，你便会慢慢淡忘的。”
“我怎么可能忘记她？”慕容怿的头不住地摇。
他爱的是蓝水哲，这个让他魂牵梦绕的女孩子，她的一颦一笑早已深深地潜入了骨髓，与血液混合，他怎么可以忘记呢？
“你必须忘记。”他抬起血迹还未干涸的手，“如清”经过血迹的浸泡变得有些暗淡，道：“你们从你说出真相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分开的命运，这是你自己选择的。”
慕容怿感到十分的懊恼。
为什么他要放走牧星寒？
为什么他要把真相说出来？
他这样做又得到了什么，所有人的不谅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