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格丽特和我磨到最后时刻,彼此交换了洋娃娃。她拎起她洋娃娃身上的深红裙子,指给我看她在上面留了一根针,这样我就可以练习缝补,而不至于把这手艺荒疏掉。坐在车里,我看着玛格丽特越来越小,最后像我手里拿的洋娃娃一样小。爸爸把我抱上车时对我说:“你妈还活着。”我挺着下巴,瞧着别处,不让他以为我听到这个消息很高兴。我将要回到一个冰冷的家,不知道何时能再见到我的表姐。我紧紧地拿着洋娃娃,感觉到那根针刺痛了手指。
针是一种多么小,多么尖的东西。它很容易折断。但它能穿进非常脆弱的细线。但只要针是尖的,它就能穿透世界上最粗硬的布。针,加上一条线,在帆布上来来回回,穿针引线,就能造出帆船跨越大江大海。同样的,尖刻的碎舌头,加上一条很细的谣言之线,也能编织出故事,在风中招摇。扯起那样一个建立在迷信基础上的故事,可以让整个镇的人陷入恐惧。也许我该把被针刺到看成一个信号。但那时我还太小,而且远没到安多佛,伤口就不再流血了。
我抬头看天空,没有看到星星,只看到云层,这些云层还将带来几个星期的大雪,才能彻底结束这个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