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醉红楼之水溶绛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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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原来,北静太妃卫若云见水溶和黛玉终得团圆,因了去年水溶在军中失踪之事,那个年就没有过好,而今年又是黛玉嫁进北静王府过的第一个大团圆年,所以一大早就开了宗祠,着人打扫,收拾供器,请神主,又打扫了上房,以备悬供遗真影像,一时间,王府皆是忙忙碌碌,直至晚间,方才有了个头绪。

水溶缓步进入王府,随着忙碌的众人和眼前一派欢欣的情景,刚才的忧心也一扫而空,仆人见王爷回了,个个跪拜喊福,水溶亦含笑一一挥手示意他们起来说话,并叫他们仍继续各自忙去。

进入院中,白石甬路,月台上设着青绿古铜鼎彝等器,里边香烛辉煌,锦幛绣幕,虽列着神主,却看不真切,只见父王、母妃、黛玉等人排班立定,见他到了,个个相迎,青衣乐奏,三献爵,拜兴毕,焚帛奠酒,礼毕,乐止。

众人围随着卫若云至正堂上,影前锦幔高挂,彩屏张护,香烛辉煌。上面正居中悬着北静王府列祖列宗的遗像,皆是披蟒腰玉,总管一见,知道该上菜了,于是传菜,众小厮和丫环在仪门之外,每一道菜至,传至仪门,水溶接了再传至水域手上,直传至供桌前。

一时间,卫若云携黛玉下拜,众人方一齐跪下,仪门之外的下人们亦齐齐跪拜,内外廊檐,阶上阶下,花团锦簇,塞的无一隙空地。鸦雀无声,只听铿锵叮当,金铃玉佩微微摇曳之声,并起跪靴履飒沓之响,一时礼毕。

水域夫妇在上座了,管家急忙命人将茶水送到黛玉和水溶手中,水溶和黛玉双双跪拜在水域夫妇跟前,水域夫妇含笑将茶接了吃毕,早有管家上前说道:“年饭已预备下了,躬请老王爷、太妃、王爷和王妃入席。”

卫若云闻言,起身扶起黛玉,水域亦是起身扶起水溶,直往正厅而去,只听卫若云又吩咐道:“好生派妥当人夜里看香火,不是大意得的。”管家答应着看是下去安排去了。

行至正厅,亦是锦团绣屏,焕然一新,火盆内焚着松柏香、百合草,早有老妈妈携着小厮丫环预按差役上中下行礼,卫若云急忙起身相迎笑道:“一年价难为你们,不行礼罢。”

一时间,席开两桌,里室水域、卫若云、水溶、黛玉坐下了,外室聂风、聂雨、紫鹃、春纤、妙玉这些长跟水溶和黛玉的人亦是座下了。

卫若云见大家已是坐定,着令管家散押岁钱、荷包、金银锞,摆上合欢宴来。男东女西归坐,献屠苏酒、合欢汤、吉祥果、如意糕等。

卫若云环视一圈,轻叹了一口气,说道:“这过年间的,本不当讲这事,但不说,心里有点难受。”

“娘,怎么了?”黛玉问道。

“想往年呀,玲珑那丫头也总跟着我们吃年饭的,如今却……”哽咽着说不下去。

“玲珑!”黛玉闻言,眼泛水雾,又忆及玲珑救自己的一幕。

“娘,玲珑走得安详,是因了大爱大义去的,正如妙公所言,现在肯定在某个地方当仙子呢,不用过多的伤心了。”水溶虽如此说,心下亦有一丝难受,这可是自认识玲珑以来,第一次过年她不在自己的身边。

“嗯,对,可是我想多了。”卫若云抹去眼泪笑着,继而说道:“开席吧。”

一时间,各下人的祝贺声、敬酒声响成一片,北静王府少有的热闹,卫若云看在眼中,高兴在心里。

“玉儿,怎么了?”水溶见黛玉对一众糕点食不下味担心问道。

“没什么?估计是从一大早就忙着,又闻了那许多的香料味,有点不适应,就食之无味了。”黛玉笑了笑说道。

“可是累着了,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卫若云也担心起来,毕竟,黛玉的身体连连受挫的。

黛玉摇了摇头,笑道:“娘不必担心,玉儿身体好得很,只是觉得有些乏了,想早些休息。”

年饭之时黛玉无味口,只说自己身子乏,想早些休息,卫若云闻言担心地对黛玉说道:“你们一路赶得也辛苦,想必路上也折腾了不少,既然你乏了,还是早些休息吧,从明儿个起,那些亲友们只怕是要不停的来回拜年、喝酒、赏戏的,没有个七、八天是不会罢休的,若休息不好,只怕你的身子更吃不消。”

水域闻言却笑道:“只怕不止七、八天呢,十五是千雪那丫头的大婚,今年的宴席只怕要忙到十五的。”

众人闻言都笑了起来,又叙了一会儿话,见黛玉懒懒的,卫若云想着她身子一向弱些,于是叮嘱着水溶携黛玉回房休息去了。

是晚各处佛堂灶王前焚香上供,正房院内设着天地纸马香供,正门上也挑着大明角灯,两溜高照,各处皆路灯,上下人等,皆打扮的花团锦簇,一夜人声嘈杂,语笑喧闹,爆竹声声,络绎不绝。

黛玉本就浅眠,因了那不时的爆竹声,虽感身体疲惫之极,却是再也睡不着的,只是偎在水溶怀中有一搭没一搭的陪着他说话,直至天将发白方才睡下。

水溶却是早早的起来给父母请安,同时叮嘱紫鹃、春纤等人不要扰及黛玉,水域夫妇待黛玉本为已出,本就心疼之极,又担心是赶路之故令黛玉疲乏,所以也是叮嘱仆人们不要吵闹,让她多睡的好。

一时间,王府的侍卫、小厮、丫环们进出大气也不敢出,唯恐吵醒黛玉。

翌日,那为黛玉查出中毒的太医却是一早就到了北静王府,早有水域夫妇迎了出来,互相道贺后,只听水域问道:“太医一早到府中所为何事?”

太医朝皇宫的方向打了个千,说道:“皇上交待了,王妃一路辛苦,特令微臣来探视,一来看上次中毒的事对王妃有没有影响,二来看在边关上王妃受伤的事对她有没有影响,查清了,回去报他。”

“这个御儿!”卫若云失笑连连,还是急忙命人去请了水溶来,引太医到黛玉的房间。

虽说原来一路同行的少了拘束,但现在回了京城,又是王府的,太医还是在黛玉的房门口站立着,等水溶下了幔帐,方才进了房间。

黛玉还在熟睡,水溶自是轻手轻脚将黛玉的手拉了出来任太医号脉,太医号脉后连连点头,含笑不语。

一时间,号完脉,众人退出房间,引至外间坐下,水溶问道:“太医,王妃身体可好?”

“王妃身体大好,原来的中毒对她未留下后遗之症,那刀伤对她也未造成过大的损伤,这倒是怪事了。”

水溶闻言,自是笑过不提,因为这事诡异,即使说出去,只怕也没有一、二个会相信的,再说,这件事,只要他知道就行了。

“这是我从医这么多年来遇到的奇事,身中刀伤的,若论其他人,只怕现下还躺在床上,而王妃真只能用吉人天相来解释了。”太医抚须叹道。

“依太医所言,也就是说王妃身体大好?”见太医点头,水溶笑道:“这下就放心了,这段时间她都乏乏的,我还担心是有什么后遗之症呢。”

“后遗之症?怎么可能?”太医笑道。

“是呀,自从上次太医和甄统领护送王妃至边关,三个多月来,玉儿是再也没吃过药的,而且身子越来越好,我想也应该不会,是我想多了。”水溶笑道。

“女人这特殊时期,一般是会感到身体疲乏的,只要平时多注意,多吃些开胃的饮食,注意调养身心,过一段时间后自会好的。”太医笑道。

“特殊时期?”水溶不明所已。

太医闻言,一副不可相信的神情说道:“莫非王爷不知道么?”

“知道什么?”水溶更不明白了。

太医诧异之极的看着水溶的神情,那神情,只怕他还真是不知道的,只得讷讷说道:“王妃已有身孕,按脉象看,已有二个月了。”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水溶站起来,有难以置信,有狂喜,各种神情兼备。

“恭喜王爷,王府后继有人了。”太医只好站了起来,作揖说道。

水溶再次听到太医的话,这才相信刚才自己没有听错,狂喜之下,不再搭理太医,复急步回房间而去。

进得房间,放轻脚步,轻轻坐到床沿边,仔细看着黛玉的睡容,难怪这段时间她都食不下味、身心疲惫不堪的,原来如此。

想自己还多心的担心是她的身子不好,赶路辛苦,不想……心下懊恼自己这段时间的大意,更有着莫名的激动,不觉颤手轻抚着绝美的睡颜。

幽幽醒转的黛玉看水溶的神情不同以往,有难掩的狂喜之神,不同以往的温润似水,而眼神却是一如既往的柔和之极,一如以往如水般荡漾在自己的心田,不觉伸出手来,轻抚水溶的俊脸,出声问道:“怎么啦?”

水溶俯身扶起黛玉,又将她连人带被的搂入怀中,难掩激动的说道:“玉儿、玉儿,你知不知道,我要当父王,而你要当母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