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都是比赛惹的祸
下午，麦湖打了个电话告诉麦妈她不回家了，这周都待在学校里，打电话的时候，黄放冲进办公室，亲昵地叫了声“麦湖”，麦妈大概也听到了，呵呵地笑着让她好好在学校待着，话里明显带着画外音。麦湖想要解释，又怕越描越黑，忍不住郁闷地挂了。
黄放一看她结束了电话，立刻又粘到了她的办公桌旁边，给她竭力推荐当下最时髦的影片。麦湖简直想要大叫救命，但她向来不爱树敌，只好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晚饭，黄放积极地帮麦湖盛好了饭，端到她面前。恰好叶芯也正帮毕飒盛好饭，看到这幕情景，叶芯意外地瞪大了眼睛：“麦湖，你真行啊！暗渡陈仓多久啦？”
食堂用餐人数虽然不多，但也有十多个，大家都在安安静静地吃饭，听到叶芯的话，都心照不宣地朝麦湖笑笑。学校里年轻老师很多，单身的却很少，单身无主的更少了。麦湖不幸正是这极少数的一员，终身大事自然也更受到老师们的关注。
“你说什么呀？”麦湖急了，伸手就拍了叶芯一下。
“我说好事啊！”
“什么好事？”毕飒走进了食堂，刚好听到这话，笑着随口问了一句。他已经习惯于叶芯的服务，坐下来拿了筷子就开始吃起来。
“麦湖的好事啊！”叶芯的大眼睛滴溜溜地在麦湖和黄放之间转了一圈。
毕飒的筷子顿了一下，没有抬头。
“叶芯，你别乱说啊！”麦湖用手肘撞了撞叶芯。
“我乱说不要紧，只怕有人要乱来呢！”叶芯附在麦湖的耳畔，眼睛却睨着坐在麦湖对面的黄放。
麦湖的脸热了起来，视线与斜对面的毕飒接了一下，毕飒的表情冷冷的，看不出什么情绪。
“呀，你的手怎么了？”叶芯忽然叫了起来，隔着餐桌拉住毕飒用餐的手，上面的血已经凝结，但牙齿印非常明显。
“被狗咬了一口。”毕飒意味深长地瞟了一眼麦湖。
“你怎么这么不当心啊？当心狂犬病啊！有没有打过预防针？”
“打过了。”毕飒随口答道，忽然意有所指，“麦湖，那狗有没有狂犬病？”
“麦湖也知道？”叶芯惊讶地回眸。
“厄！”麦湖差点噎着，胡乱点了点头。
“有狂犬病啊，那我可真的麻烦了。”毕飒故意误解麦湖的点头。
麦湖抬头怒视毕飒：“是啊，你真的要当心，狂犬病可是要死人的。”
“放心，我死之前一定会杀了那狗，为自己报仇的。”毕飒淡淡地笑着。
不知怎的，毕飒的玩笑让麦湖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她怪异地看了看毕飒，毕飒已经埋头用餐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麦湖，你说！”叶芯生气了。
麦湖只好编造了一个出门遇恶狗的故事，声情并茂地描述了毕飒被狗追咬时的胆小、可笑、狼狈和倒霉。
叶芯听得格格直笑，黄放也莞尔。
“语音优美准确，语感很强，听者有身临其境之感。不错！”毕飒忽然煞有介事地评价起来，“就是你了。”
“什么？”除了他，餐桌旁的三个人都一头雾水。
“市里有个经典朗诵大赛，我们学校要推荐一人，你去吧！”毕飒放下筷子，接过叶芯递去的餐巾纸，抹了抹嘴唇，扔在餐盘上，起身离开了。
其实不用毕飒的推荐，大家也都想到了麦湖，学校的语文老师普通话水平要求最高，必须达到甲等一级，唯有麦湖却是乙等二级，而且学校每次举办盛大活动，如需教师做主持人，女方必然非麦湖莫属。有时候街道或是区里的活动，麦湖都会被借去当主持人呢！因此，至少是在区内，麦湖已经小有声名了。
果然，市里的朗诵大赛，麦湖轻松夺冠，而且还是一等奖中的第一名，市里推选两名参加全国经典朗诵大赛，麦湖自然首当其冲。
麦湖马不停蹄，进入了新一轮赛事的准备之中。黄放自然倾力相助：找音乐、找内容，制作课件、反复地听麦湖朗诵，把个麦湖感动得，总觉得欠了黄放一个很大的人情。而学校上下，更是把麦湖和黄放看成了一对，甚至有老师已经猜测：大赛一结束，估计喜糖都该发了。
没错，这一个月来，黄放和麦湖的确走得很近，黄放甚至成为麦湖寝室的常客。每天晚上都会过来帮忙找资料、修改课件、倾听朗诵。刚开始，寝室楼里其他老师也会过来凑凑热闹，到了后来，朗诵的内容也不新鲜了，寝室里才又冷清下来，甚至连叶芯也常常找了借口出去，而且回来一天比一天晚，有几次回来，麦湖问她在干什么，她总是一脸通红地吃吃笑个不停。麦湖隐约猜到叶芯是和毕飒待在一起，心里仿佛遗漏了什么，难受得胸口直发紧。叶芯不在寝室当电灯泡，黄放自然求之不得，在麦湖寝室里一天比一天待得久了，好几次，黄放都要待到十一二点。麦湖多次示意她要睡觉了，黄放才恋恋不舍地回去了。可是麦湖呢，叶芯没有回来之前，她根本就睡不着，黑暗中睁着眼睛，想象着叶芯和毕飒同处一室的情景，心里就忍不住地发慌。
离比赛还有最后一周，课件基本已经修改完毕，麦湖的朗诵也似乎已经挑不出什么毛病。可是黄放还是每晚必到。两人聊天的话题越来越广泛，两人自然也变得越来越熟络，甚至连彼此的家庭成员都一清二楚。黄放是外地人，因为在校成绩特别突出，教师考核又名列前茅，这才得以留任在本市本校。他的家里还有两个哥哥，都已经成家。不过家庭条件都不是很好。黄放介绍自己家庭情况的时候，特别留意麦湖的表情，似乎生怕麦湖会瞧不起他。当他发现麦湖丝毫都没有放在心上时，大大地松了口气。后来，两人偶然聊到了《新结婚时代》，麦湖对这本书倒还喜欢，主要比较喜欢刘若英饰演的顾小西。
“那何建国呢？”黄放小心地观察着麦湖的神情变化。
“很好啊！”麦湖随口说道，“对顾小西家照顾得挺周到。我特别喜欢他对长辈的孝顺。”
“是吗？我也这么觉得。”黄放笑了，“估计你家也需要这么个男人吧？”
麦湖看了黄放一眼：“不知道，我爸妈没说过。”
“但要是能够有这么一个可以全身心照顾家庭的女婿，你爸妈应该会喜欢的吧！”
“大概吧！”麦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因为她还从未考虑过成家的事。
“我猜应该是。你是独生女儿，你爸妈总是希望你能够待在他们身边。”
麦湖想了想，点点头：“你说得没错，我爸妈的确很希望我能够陪在他们身边。”
“这么说，是打算招个上门女婿喽！”黄放的语气有些调笑了，“和我家正好相反，我们家呢，儿子太多，爸妈巴不得儿子可以在外成家呢！”
麦湖不语，她不喜欢黄放这样的语气，好像已经开始谈婚论嫁似的。
黄放有意无意地凑近麦湖，似乎要为她指出课件上哪个重要之处，他靠得那么近，以至于整个人以半包围状态将麦湖裹在桌前。他温热的呼吸喷在麦湖的耳畔。
麦湖难受地避了一下，但这个动作，使她更加贴近黄放的胸膛和手臂。黄放顺势收了手臂，从麦湖面前圈住了麦湖。他忘形地把脸颊贴近了麦湖的右脸。
麦湖吃了一惊，猛然起立，动作之大，带翻了凳子。黄放的脚被凳子砸了一下，忍不住叫了一声，手臂自然松了开来。
麦湖一声不吭，冲向门口，打开门就跑了出去。
走廊上，她和叶芯擦肩而过。叶芯刚想叫唤，黄放也奔了出来，高声叫着：“麦湖！麦湖！”
麦湖不理不睬，跑得更加快了。
“怎么回事啊，你们？”叶芯拉住了黄放，“你做了什么啦？惹得大小姐不高兴了？”
黄放的脸色白一阵红一阵。
叶芯鬼鬼地笑了，手指点着黄放：“哦，霸王硬上弓是不是？把我们清纯的小麦子吓跑了。”
黄放不做声，但沉默无疑就是默认。
“快去追呀！”叶芯推了他一把，悄声说道，“见机行事，趁热打铁！”
黄放追出去了，却没有找到麦湖。
麦湖又惊又怕，心里面只有一个念头：避开黄放！她本来是冲向校门外面的，中途想了想，又折返，改向学校里跑去。她没有去办公室，而是跑到了自己的教室，摸摸裤袋，幸好钥匙带着，她抖抖索索地打开门，走了进去。又轻轻关上门，从里面反锁了。等到确认自己暂时安全之后，她才背倚着门，缓缓地坐在了地上，两手抱住双膝，头埋在腿间。只听得一颗心怦怦巨响，直欲跃出胸腔。她从来没有想过男人会是这样的令人惧怕，她也从来没有像此刻这么害怕黄放，她只觉得黄放面目可憎，她忽然很怀疑之前怎么会认为黄放不错呢？
“麦湖！麦湖！”黄放的声音由远及近，向教室走来。
麦湖屏住了呼吸，浑身上下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黄放在窗边张望了一下，又离去了。
麦湖一直等到黄放的脚步声听不见了，才敢继续呼吸。此时，她才发现，就这么一会儿时间，自己竟然汗流浃背。一阵委屈袭击了她，她默默地流泪了。
她就这样静静地坐着，不停地流泪。泪水在脸上横行，鼻塞哽咽，几乎不能呼吸，她不由得轻微地抽泣起来。她用手背反复地抹去汹涌的泪水，但泪水总是还没擦干又涌了出来，她的牛仔裤都洇湿了，膝盖和大腿上潮湿一片。冬夜，教室里很冷，麦湖只穿着羊绒衫，没有来得及披上外套就跑了出来。此刻，寒气从麦湖的双脚蔓延上来，两条腿都几乎冻麻了。但她的身体却冷一阵热一阵，难受得几乎要崩溃。尽管如此，她还是不敢出去，更不敢回到寝室。
“麦湖！”有个声音在呼唤她。
她陡然止住抽泣声，惊觉地竖起耳朵。
“麦湖，是我，毕飒！”
她的心蓦然松弛下来。
“你在门背后吗？我开门了。”
麦湖听到了毕飒开门的声音，想要移动，浑身软绵绵的，没有了力气，只能听凭毕飒缓缓地推开，门带着她一起移向角落。
毕飒闪身进来，关了门，面对着她。
黑暗中，她只觉得毕飒的眼睛闪着亮光，她忽然悲从中来，哇地一下放声痛哭起来。
毕飒温柔地把她从地上拉起来，叹了口气，搂进了怀里。
麦湖的身体被毕飒的体温温暖着，她的双臂屈在胸口，委委屈屈地恸哭着，感觉到毕飒的手掌正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她的头发。
毕飒没有说话，只是任由麦湖哭泣着。
过了好久，麦湖的哭声才停歇下来，但还有余泣一阵一阵的。毕飒松开了怀抱，扶着麦湖站稳，又脱下自己的休闲棉衣披在麦湖身上。
“回去吧！”
麦湖摇头。
“我是说回家。”
麦湖点头。
“走，我送你回去。”
毕飒牵起麦湖的手，麦湖乖乖地跟在毕飒后面，离开了学校大楼。
尽管时间已近十点，但城里的夜晚，灯光闪耀，行人车辆依然络绎不绝。毕飒叫了计程车，将麦湖送到她家门口，麦湖下了车，将衣服还给了毕飒，毕飒叫吩咐司机返回了。麦湖惆怅地目送载着毕飒的车子，忽然觉得很痛苦！
……
第二天，麦湖来到学校，见了黄放，她还有些不自然，黄放却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照样给她盛好饭菜，和她一起用餐。麦湖想要回避，但因为叶芯和毕飒都在，她默默地吃完了。
当天傍晚，麦湖在教室里待到下班，就匆匆地回了家。黄放的电话打过来时，她已经坐在公交车上了。她很希望黄放问她为什么回家，这样她就可以很直接地告诉黄放，为了避开他。但黄放却自以为是地说回家多陪陪爸妈也好，于是麦湖又一个字也解释不了了。
周五午饭一过，麦湖就背起了她的背包，准备出发了。
“麦湖，我送你去火车站吧！”黄放自告奋勇地来拿麦湖的背包。
麦湖闪开了：“不用了，没什么东西，很轻。我打个的就到了，而且校长会和我一起去。”
黄放讪讪地垂下手。的确，昨天穆校长提前召开周前会，兴奋地宣布了全国朗诵大赛的情况。这次大赛地点不在本市，时间安排了三天，其中规定比赛两天半，剩下的半天时间游览当地的名胜古迹。因为麦湖是市第一名出赛，教育局特别邀请校长观摩本次活动，穆校长自然与有荣焉，在会议上再三强调了比赛对学校荣誉的重大作用，并说明两人将于周五下午出发，坐火车前往。
有校长同行，黄放当然不能强迫送行，失望之情溢于言表。麦湖眼观鼻鼻观心，挺着腰杆站在传达室门口，那样子真比保安还保安。
黄放受了冷落，更加不是滋味了。他不断地回头望向教育楼，看看校长什么时候出来。
“走吧！”没想到穆校长没来，毕飒却背了个旅行包出来了。
“毕校长？”黄放惊讶地叫道。
“穆校长昨天腰闪了，今天还躺在床上呢！”
“怪不得是一个上午没见到穆校长。”黄放摸着鼻子，“那，祝你们一路顺风。麦湖，祝你成功。”
麦湖点了点头，默不作声地走了出去。
毕飒越过黄放，跟了上去。
火车开了四个多小时，麦湖的座位在窗边，于是，她的视线始终停留在车窗外。毕飒也不去打扰她，顾自己打开手提电脑，浏览一些信息。麦湖很偶然地带了一眼，发现毕飒居然在看股市行情。这方面她几乎一无所知，只是心里对这一突然的发现有些奇怪而已。很快，她就又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了。
到达目的地后，两人才发现，有个严重的问题需要面对。其他学校来的老师，都尽可能地安排同一性别的，而她和毕飒却是一个例外。由于他们来得迟了，宾馆的房间几乎都已经开了出去，只剩下一个双人房间。
麦湖傻眼了。他们所在的宾馆是距离参赛地点最近的，如果选择其他地方，一来人生地不熟，二来第二天需要赶很远的路才能到达，他们自然不会舍近求远。但与此同时，她又绝对不可能和毕飒同室相处，且不说两人男女有别有没有任何关系，光是叶芯发到她手机里的信息就足够令她有相当严谨的洁身自爱的意识了。
“麦湖，我来不及送你和毕飒了。我可把毕飒托付给你了啊！你要帮忙照顾，还给我一个完整的男朋友啊！”
“麦湖，我不怕实话告诉你，我和毕飒已经……哎，我想你该明白我的意思。我不能没有他！”
“麦湖，我爱毕飒！”
“麦湖，你不要有什么其他想法，我只是，真的不能没有毕飒！”
……
一连十多条短信足够让麦湖明白毕飒之于叶芯的重要性了，也足够让她清醒地认识到毕飒和叶芯之间的亲密程度了。她知道叶芯对她的防备，杂志上关于闺蜜横刀夺爱的故事她们曾经还当笑话一样讨论过呢！如今，却真的成了横亘在两人之间的裂痕了！
麦湖发了一条回信：“放心！是你的谁也抢不走！”
麦湖的双手插在七分裤的口袋里，这次出门，她为了赛事对自己的服饰做了一番精心的打扮：白色高领毛衣外罩一件葱绿色紧身绣花小棉袄，下身是一条褐色的绒裤，脚上穿一双及膝长靴，将绒裤末端收入了靴子。这样的搭配，正好衬出了她长腿细腰削肩的体态，她站在宾馆大厅里，修短合度，亭亭玉立，引得众人纷纷侧目，其中有个男人刚好从电梯里出来，看见了麦湖，眼睛忽然一亮。他笔直地向麦湖走来。
“你是麦湖老师？”
她抬头一瞧，眼前的男人很有些眼熟。
“怎么，不认识我了？”那人笑着托托眼镜，“我是葛昇誉啊！六中……”
“哦，葛校长！”麦湖做了个恍然大悟的表情，“是你！你也来……”
“我有幸被选为这次比赛的评委！”葛昇誉淡淡地一笑。
麦湖睁大了眼睛：“葛校长，你……你真令人刮目相看！”
“也没什么！”葛昇誉摇了摇手，“怎么了，你们还没有安排好房间？”
“只安排了一个！”麦湖苦恼地说道，或许是上次的事件处理得相当完善吧，又或许是他乡遇故知陡然滋生的亲切感吧，她对这个正在走向中年的男人有一种莫名的信任和依赖。
“哦！”葛昇誉望了望柜台旁边还在和服务员商量的毕飒，“你们的穆校长没来啊！”
麦湖解释了穆校长的情况。
“那，如果毕校长没意见的话，我的房间还有一张空床。”
麦湖顿时喜笑颜开：“毕校长，毕校长！”
毕飒过来了，看见葛昇誉，笑着迎上来和葛昇誉握了握手。麦湖转达了葛昇誉的话，毕飒笑了：“真是麻烦你了，葛校长。”
“哪里，哪里！”
房间风波总算解决了。麦湖住在宾馆十二楼，毕飒和葛昇誉则在八楼。
当天晚饭，葛昇誉提出请客，说是为上次的事情道歉。三人就在宾馆二楼用餐。
葛昇誉点了一瓶红酒，麦湖推让不过，索性大方地递过了杯子。
三个人喝了点酒，气氛融洽起来。
“毕校长，麦老师这样的人才，要是再不定下来，别人可是要抢的哦！”葛昇誉放下了酒杯，开起了玩笑。
“不，不……我们不是。”麦湖慌忙摇手，手中的杯子也轻轻摇晃，红酒顺着杯沿流了出来，她手忙脚乱地放下杯子，葛昇誉已经递过了餐巾纸。
“谢谢！”麦湖难为情地接过餐巾纸，擦去酒渍，葛昇誉又为麦湖的酒杯添满了红酒，“葛校长，你不用叫我老师，叫我麦湖好了。”
“那我不客气啦！”葛昇誉也不推托，“原来我们的麦湖老师已经被别人捷足先登了？”
“不……不……我……我还……没有！”麦湖浅笑低头，脸上的红晕一直扩散到耳朵根子上了，灯光映衬下，两颊笑涡霞光荡漾，当真是艳若桃李。
葛昇誉的眼睛更亮了，他正想说话，忽然注意到毕飒探询的目光，哈哈笑着举起酒杯：“来，喝酒！”
服务员端来了菜肴，谈话暂时告一段落。葛昇誉为麦湖夹了只虾，麦湖不好意思地笑笑，大家低头吃起菜来。
“毕校长……”
“叫我毕飒吧！”毕飒的声音有些冷冷的。
“呵呵，毕飒，其实我比你们也大不了几岁。”葛昇誉兴致颇高，“不如我们都以名字称呼好了。”
“那怎么行？”麦湖慌忙摆手。
“怎么，嫌我年纪大了，不配和你们称兄道弟？”葛昇誉故意板起了脸。
“不是，不是！”麦湖看了看毕飒，后者的脸上毫无表情，她只好埋头吃菜。
“就这么定了，对了，麦老师，这次比赛之后，可要到我们学校传授一点心得啊！”
“比赛还没有开始呢？万一……”
葛昇誉摆摆手：“不管你得了什么奖，也是全国级别的，我们市也不过只有两个名额，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我安排一场演讲，你呢，也顺便教教我们学校年轻老师的普通话。有这么一个播音员在，他们还有必要出去学习普通话吗？这也是资源利用嘛！毕飒，你说是不是？”
毕飒一笑，没有接茬。
“对了，毕飒总该有女朋友了吧？”
麦湖点头：“有，是我们学校的校花！”
“哈哈，我说呢，毕飒怎么会放弃我们的麦湖老师呢！”
麦湖脸红，低头吃菜。
“葛校长，师母没有一起过来？”毕飒忽然问道。
“师母？”葛昇誉一愣，放下了筷子，情绪有些暗沉，“我倒也想呢，可惜没有。”
麦湖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葛昇誉看了看他们，叹了口气：“去年离了。”
“对不起！”麦湖慌忙说道。
“没什么，反正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了。”葛昇誉苦笑，看了看他们两个，“怎么，居然还有不知道的？去年，我妻子的孩子突然发起了高烧，我们连夜送去医院，结果呢，一验血，孩子竟然不是我的！”
“会不会是医院换错了？”麦湖提醒。
“我也这么想，于是，马上进行DNA检测，结果……”他摇了摇头，“是我妻子和另一个男人生的。”
气氛顿时尴尬起来。
麦湖不自在地移动了一下座位，想要说话，却又找不到话题，她不禁有些埋怨毕飒，哪壶不开提哪壶！
“葛校长没有想过再找一个吗？”毕飒居然还在坚持这个话题，麦湖偷偷地瞄了他一眼，可是毕飒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她的暗示。
“哪有那么容易。你们是没有碰到过，不过最好也别碰到。在婚姻中受到过伤害的男人，最伤元气！”
“葛校长，那只是一段错误的婚姻，这个世界上一定有最适合你的人在等着你！”
“是吗？”葛昇誉眼睛亮亮的，盯着麦湖，“你是这样认为的吗？”
麦湖正想解释说，不是她这样认为，而是书上这样写过的。但服务员又上菜了，她只好闭了口。等到再有机会开口，话题已经转换到朗诵的事了，麦湖就忘记了葛昇誉的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