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情动
黄昏的京城西郊,景色分外美丽,但赵震南根本无心观赏四周的景致,他不停地来回踱步,并且时不时地回头望着来时的路,希望能见到那个娇小的身影。
为什么她没来?难道武钢没有把信送到她手里?或者是她被什么事耽搁了,一时脱不开身来见自己?又或者她根本不想见他?
赵震南看着自己映射在地上的影子,陷入了沉思。他承认自己有点受伤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第一次正视自己的内心,如果说最初他和佟喜菊的交往是出于好奇心理,那么现在他对她就不单单是好奇这么简单了,此刻他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想念她,他已经彻彻底底地被她俘虏了,他想要她!百分之百地要她!
侍郎府里,佟喜菊百无聊赖地伸了个懒腰,打算出房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她前脚刚一跨出门槛,丫鬟翠云就大惊小怪地追了出来。
“四小姐,你要去哪里呀?我跟你一起去。”
“我只是出去透透气,麻烦你不要这么紧张,好不好?”佟喜菊气乎乎地白她一眼,整天阴魂不散地盯着自己,真是讨厌!
“四小姐,奴婢也不想这样,可是老夫人要是责怪下来,奴婢吃罪不起呵。”翠云苦着脸,心想自己上辈子究竟是造了什么孽哟,做丫鬟已经够苦命的了,还得侍奉这样一位顽皮的主子。
“你以为这样鬼魂似地跟着我,我就不会从你面前消失了吗?”佟喜菊悠闲地双手抱胸,嘴边忍不住泛出一丝诡谲的笑意。
“四小姐,奴婢知道你会功夫,如果你存心要走,奴婢也拦不住你,但求小姐念在奴婢一心一意服侍你的份儿上,给我家中卧病在床的父母捎个信,就说翠云不孝,来世再做牛做马报答他们的养育之恩了。”翠云说到伤心处,竟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
“好了好了,算我怕了你了,我不走,总可以了吧?”佟喜菊最怕她流眼泪了,每次一哭就没完没了的。
“谢谢四小姐。”翠云千恩万谢地抹着眼泪,又哭又笑。
就这样,佟喜菊在家里安安静静地呆了三天,到了第四天她实在是憋不住了,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想办法支开影子似的丫鬟翠云!
“四小姐,墨已经磨好了,你快来练字吧。”翠云热心地铺开宣纸,然后用镇纸压住。
“昨天不是刚练过吗?我的手腕到现在还发酸呢!你就行行好,放我一天假吧。”佟喜菊听到要练字就头大。
“不行呵,老夫人晚上可是要检查的。”
“不如你帮我写呵!”佟喜菊兴奋地抬起头,还是这个老办法最好最省心了。
“我?”翠云害怕地摇了摇头,“上次老夫人打我屁股上的伤还没痊愈呢!”
“你不要写得太端正,写得潦草些就蒙混过关了嘛!”佟喜菊不由分说地把她按在书桌前,“你慢慢写,我去帮你弄些吃的来,这总可以了吧?”
“这……不太好吧?”翠云心虚地拿着毛笔,犹豫不决。
“没事,天塌下来我替你顶着。”佟喜菊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
可怜的翠云又哪里知道自己的主子准备撇下忠心耿耿的她,出门逍遥快活去也!
佟喜菊明白正门是走不得的,为了避免被人发现,只好使出看家本领翻墙而出了,跟了丁无尘这三年,拳脚功夫虽然学得不怎么样,却出奇地练就了一身精湛的轻功,区区两米多高的围墙在她而言自是不在话下。
一个燕子投林,佟喜菊利落地翻墙而过,脚刚着地,便不期然地被一个突然出现的男人扣住了手腕上的命脉。
“救……命!”佟喜菊本能地想要大叫,却被对方捂住了嘴。
“佟姑娘不要叫,是我,武钢!”男人情急地表明身份。
“武侍卫?你怎么会在这里?”佟喜菊惊讶地问。
“是王爷让卑职等在这里的。”武钢放开扣住佟喜菊的手,恭敬地回答。
“你在这里等很久了?”见武钢一脸疲惫的神情,佟喜菊狐疑地问。
“是呵,王爷吩咐卑职守在这里,一直到姑娘你出来。”武钢说明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原委,然后小心地左右张望了一下,“佟姑娘,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快走吧。”武钢催促着佟喜菊坐进一旁准备好的马车里,然后利落地跳上马车,驱赶着马儿向嘉昱王府进发,心想王爷这主意虽然不怎么高明,可是皇天不负有心人,三天的守株待兔总算没有白费!
佟喜菊忐忑不安地坐在马车上,想着即刻就要和赵震南见面,心里顿时百味杂陈。
听雨轩前,赵震南来回地踱着方步,不时地望向月洞门,三天了,也不知道武钢那边有没有消息?
正当他唉声叹气的时候,武钢兴奋地走了过来,恭敬地向他抱拳行礼。
“启禀王爷,佟姑娘已经安然抵达王府,卑职特来复命。”
“是吗?她人呢?”赵震南大喜过望,忍不住激动地拍了下武钢的肩膀。
“我在这里。”不等他话音落下,佟喜菊就出现在了月洞门中。
“喜儿!”望着朝思暮想的容颜,赵震南激动地迎上前去。
“卑职告退。”武钢见此情形,忙知趣地退出了听雨轩。
“王爷这么急把我找来,有什么事吗?”佟喜菊螓首低垂,不敢直视他含情脉脉的眼神。
“一定要有事才能见你吗?你知不知道我有一肚子的话要跟你说?”佳人在前,赵震南高兴得有点忘乎所以。
“有话不能改天再说吗?就这样把我掳了来!你瞧我这身衣服——”佟喜菊看了看自己一身拖沓的装束,皱起了眉头,刚才走得太匆忙了,忘了换回男子装束。
“这样不是更适合你吗?”换回女装后的她清丽脱俗,美艳不可方物,赵震南眼中顿时露出一抹惊艳之色。
“我不习惯。”佟喜菊别扭地扯着自己的衣服。
“怎么会呢?”赵震南动情地握住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口,“你不知道你这样穿有多美!”
“真的?”佟喜菊羞涩地垂下眼睑,一颗心跳得如擂鼓般,懵懂的少女情怀因为赵震南温柔的注视而豁然开启。
“喜儿!”赵震南情难自禁地拥她入怀,“你知道吗?那天你不来赴约,我心里有多难受。”
“赴约?”佟喜菊惊讶地抬起头。
“你不知道?”赵震南不解地望着她茫然的表情。“你没收到我的信吗?”
“你是说武侍卫送来的那封信呵!”佟喜菊嗔怪地瞪他一眼,“要不是我机灵,及时从我娘手里把信给夺过来撕了,侍郎府早就闹翻天了。”
“什么?你把信给撕了?”就算给佟夫人看到了信的内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赵震南不太认同她这种欲盖弥彰的做法。
“我怕你在信里写些乱七八糟的话嘛!”佟喜菊嘟着嘴说,“因为撕了你的信,我娘这几天都不让我出门,可把我闷死了!”
“为了不让你娘发现我,你就忍心让我等到日落西山?”赵震南心底一阵失落。
“人家没看到你的信嘛!”佟喜菊理直气壮,“又不是故意的。”
“要是你知晓了信的内容,你会来吗?”赵震南柔声问。
“你先说说你在信上都写了些什么,我再回答你。”没能看到他的信,在佟喜菊而言实在是一个不小的遗憾。
“算了,事情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天了,不提也罢。”明知道她心中充满了好奇,赵震南却故意守口如瓶。
“快告诉我嘛。”佟喜菊的好奇心全上来了。
“如果你答应我一个小小的要求,我就告诉你。”赵震南笑嘻嘻地说。
“好,我答应你就是,你快说。”佟喜菊不疑有他,连连点头。
“这可是你说的,不能反悔哦!”见鱼儿已经上钩,赵震南忍不住心花怒放。
“当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佟喜菊豪气干云。
“好吧,我在信中说……”赵震南一五一十地把信中的内容重复了一遍,听得佟喜菊一颗心怦怦直跳。“好了,我已经把信的内容全盘托出了,现在你可以满足我的要求了吧?”
“我……可不可以反悔?”望着他突然贴近的脸,佟喜菊顿感手足无措。
“不可以。”赵震南霸道地捧起她的脸,迫不及待地在她的唇上印下深深的一吻。
双唇相接,霎时电光石火地在两人心底炸开了花,突然间天地无声,他们忘记了呼吸,忘记了周遭的一切,只有彼此擂鼓般的心跳轰鸣在耳边。
“你放开我啦!”佟喜菊直觉胸腔里的空气都被赵震南掏空了,忍不住用力去推他。
“对不起。”望着佟喜菊红通通的脸蛋,赵震南发觉自己刚才太投入了。
佟喜菊心有余悸地退到一边,离赵震南远远的,生怕他再次冒犯自己,那种呼吸困难的滋味实在不太好受!
“你离这么远干什么?怕我吃了你呵?”赵震南好笑地看着她幼稚的举动。
“没有。”佟喜菊嘴硬地不肯承认,眼光却不自觉地盯着他的嘴。
“看你这样子,是不是还想再来一次?”赵震南倏地揽过她的身子,食指轻柔地描着她的唇形。
“不要!”
郁郁葱葱的竹林里,佟喜菊和赵震南端坐在棋盘前,杀得天昏地暗,王天阳和武钢则在一旁观战。
“该你了。”赵震南胸有成竹地走了一步棋,然后笑眯眯地提醒拿着白子、兀自举棋不定的佟喜菊。
“别催我,让我再想一想。”佟喜菊望着棋盘上惨不忍睹的战况,凝神思索。
“还想?你都想了快一刻钟了。”王天阳伸了伸酸疼的脖子,原来京城四美的棋艺不过尔尔,看来外界的传言是做不得数的。
“人家好久没下棋了,所以有点生疏了嘛。”佟喜菊忽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嘟着嘴说。
“天阳,观棋不语才是真君子,如果你累了尽可以回房歇息,别来打扰我们下棋。”下棋只是幌子,博取佳人芳心才是真的,赵震南心里正愁王天阳和武钢在旁碍眼呢!
“就是嘛,吵得我都不知道该怎么下棋了。”佟喜菊点头附和。
王天阳被他们一搭一挡地奚落了一通,顿感无趣,不由夸张地仰天长叹一声。“武侍卫,我就先走一步了,免得在这儿讨人嫌。”说着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了。
至于武钢,他对下棋本就没有一点兴趣,之所以守在这里也是为了赵震南的安危着想,不过想到刚才在马车上赵震南对佟喜菊的热乎劲儿,他似乎已经没有继续留下来的必要了。“王大人,等等我!”当下尾随王天阳而去。
“咦?怎么都走了?”佟喜菊百思不得其解,王天阳也太没风度了吧?自己才说了他一句而已,他就负气离开了,连老实巴交的武侍卫居然也跟着他走了,真是莫名其妙。
“不管他们,来,我们继续下我们的棋。”赵震南巴不得能和她单独相处。
“不下了,我看我也该回侍郎府了。”佟喜菊乘机把棋盘一推,站起身来,她已经连输了六盘了,加上这一盘就是七盘了,看来要想赢赵震南是不可能的了。
“你好不容易才溜出来,这么快就回去了?”赵震南情急地问,他可不想再忍受那种刻骨铭心的相思之苦了。
“我都出来半天了,要是再不回去,翠云要挨骂的。”佟喜菊也不想这么早回家,可是自己这个做主子的总不能老是连累丫鬟挨打吧?
“这样吧,我马上派人去侍郎府传个口信,就说你在嘉昱王府做客,一会儿我亲自送你回去,如何?”既然认定她就是自己想要的女人,赵震南觉得自己应该去侍郎府会会自己未来的岳父岳母。
“不好。”佟喜菊几乎是脱口而出,虽然他和自己很谈得来,他对自己的关切她不是完全没感觉,可是那是爱吗?毕竟他们只相识了数天而已呵!
“为什么?”赵震南皱眉,难道一切都是自己在自作多情吗?可是刚才在马车上她并没有拒绝他亲吻她呵!
“不为什么,反正现在不行。”佟喜菊固执地摇着头。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不会勉强你。” 看着她孩子气的动作,赵震南已经知道她在顾忌什么了。“喜儿,我只问你,你心里可有一点喜欢我?”
“我……我不知道。”他的目光深邃似海,仿佛要将她整个淹没,佟喜菊顿时心慌意乱。
“不知道,是吗?那你闭上眼睛,听听自己的心。”赵震南的声音轻柔得像风,让佟喜菊情不自禁地垂下眼睑。
赵震南试探性地托起她的下巴,在她翕动的红唇上落下蜻蜓点水式的一吻,佟喜菊几乎是反射性地睁开眼,两人的目光顷刻间胶着在一起,再也无法移开!
佟喜菊明白自己应该推开他,可是她浑身却莫名其妙地使不出一点气力来,一种燥热的感觉瞬间包围住她,让她无所遁形!只能无助地听任他的唇一点点地迫近,最后碾压上了她的唇!
赵震南温柔地吮吻着她,引领着生涩的她品尝彼此唇舌交缠的甜蜜,这一次他控制得很好,因为他要让她食髓知味,再也忘不了他!
佟喜菊只觉自己的身体轻飘飘地,仿佛要登上云端似的,眼前浮现出许多瑰丽的色彩来,让她目不暇接,心旷神怡,正在她流连忘返之时,赵震南却突然放开了她。
“你感觉到我的心了吗?”赵震南指指自己的胸口,声音沙哑地问。
完了!佟喜菊羞愧地用手遮着自己的脸,如果说第一次是因为自己猝不及防才让他偷袭成功,那么现在自己完全有足够的时间来拒绝他,但是她不但没有制止他,反而还沉醉其中,真是太丢人了。
“你欺负我。” 佟喜菊情急之下竟委屈地哭了起来。
“傻瓜,这怎么是欺负呢?我喜欢你都来不及。”赵震南温柔地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水。
“喜欢我就可以这样轻薄我吗?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她的嘴已经被他霸道地亲了去,他居然得了便宜还卖乖!佟喜菊越想越觉得自己委屈,哭得也就更加响亮了。
“好了,别哭了好不好?”赵震南知道自己太鲁莽了,急忙安抚她,“都怪我一时情不自禁冒犯了你,我发誓我绝非有意轻薄于你,你相信我。”面对意中人汹涌的泪水,抚远大将军赵震南一时束手无策了,以前都是女子主动向他献吻,他根本不用担心她们会不喜欢,所以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抚一个哭哭啼啼的女人。
“我想回家。”佟喜菊忸怩地开口要求,她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面对他。
“好,我这就送你回去。”赵震南像得了特赦令似地喜上眉梢,经过这一次的教训,他再也不敢唐突佳人了。
“你给我一匹马,我自己回去就好了。”佟喜菊见他答应得这么干脆,心里反而不是滋味了。
“你一个女孩子回去我不放心,还是让武侍卫护送你回去好了。”赵震南本想亲自送她的,但是看她刚才这么坚持,只好作罢。
“不用,我自己会照顾自己的。”她又不是寻常的弱女子,佟喜菊骄傲地昂起头,神情间已经恢复了巾帼英雄的本色。
“那我们什么时候能再见面呢?”赵震南再也无心取笑她,此刻他的心已经被离愁别绪占满了。
“我娘家教很严,这几天恐怕不能见面了。”想到不能和数天前一样与他朝夕相处,佟喜菊的心里也莫名其妙地涌起了一丝不舍。
“小姐,你可回来了。”翠云不敢置信地望着凭空出现的佟喜菊,喜出望外,原以为自己又难免一顿皮肉之苦了,想不到四小姐居然良心发现及时赶了回来,真是老天垂怜哪!
“老夫人没来过吧?”佟喜菊心虚地四下张望。
“怎么没来?都已经来了两回了。”翠云想起来还心有余悸呢!“小姐刚走老夫人就来了,我只好骗她说小姐出恭去了,老夫人见了桌上的字帖,也就没有怀疑,转身就走了。”
“出恭?哈哈!翠云,你的头脑可真够机灵的。”佟喜菊佩服得五体投地,要是换了自己肯定要穿帮了。
“小姐,你还笑得出来啊?奴婢现在想起来还后怕呢!”翠云下意识地拍着自己的胸口,长此下去,她没病也要被吓出病来了。
“那后来呢?你又是怎么蒙混过关的?”佟喜菊好奇地问。
“因为有了第一次的教训,所以我到房里拿了小姐的一件衣服,在上面沾满了墨汁,幸好我有了万全的准备,下午夫人一来,我就说小姐因为练字弄脏了衣服,正在房里沐浴呢!夫人看了看衣服,什么话也没说就走了。”翠云一想起这个绝妙的主意就忍不住得意地滔滔不绝起来。
“翠云,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女诸葛呢!”佟喜菊像发现了一块稀世珍宝似的睁大眼睛,望着翠云喃喃自语地说,“早知道你这么聪明,我就不用这么急着赶回来了。”
“哎哟!我的好小姐,翠云已经黔驴技穷了,你要是再不回来呀,翠云只有去撞墙啦!”翠云一听佟喜菊的话,不由连忙诉起苦来,说实在话,她刚才还在为如何瞒过佟夫人而大伤脑筋呢!
“好了,你就不要再诉苦了,我记住你的好就是。”佟喜菊笑着点了点翠云的额头,“你不是一直很喜欢那两个无锡小泥人吗?现在他们是你的了。”这两个无锡小泥人是师父从江南带回来送给她的礼物,她很是喜欢,翠云好几次问她要,她都舍不得给!这一次就赏了她吧。
“真的?”翠云乐得合不拢嘴。
“骗你是小狗。”佟喜菊点了点她的脑袋,笑眯眯地说。
“谁是小狗呵?”佟喜竹浅笑盈盈地走了进来。
“我呵,整天被人关在家里,不是小狗是什么!”佟喜菊忍不住开始抱怨。
“好啦!别说得自己可怜兮兮的,不过就四天而已,哪来这么多牢骚!”佟喜竹微微一笑,“大姐让我们明天进宫去陪陪二姐,你去是不去?”
“去,我当然要去。”四姐妹中佟喜菊和二姐最是谈得来,不只是两人性情相仿,重要的是二姐最能包容她,所以她对二姐格外地依赖,自从二姐进宫后她们见面虽然少了,可是粗枝大叶的她还是从二姐忧郁的眼神里体验到了一种深深的痛苦,也许那就是所谓的爱吧!二姐爱上了英俊的皇帝姐夫,皇帝姐夫却深爱着那个娴妃,可怜的二姐在宫里度日如年,而使二姐陷入困境的那个“罪魁祸首”如今却又成了自己的朋友。“可是没有令牌我们怎么进宫呢?”皇宫戒备森严,没有令牌,想要进宫简直难如登天哪!
“喏,这是皇上钦赐的令牌,有了它,我们就可以随时进宫了。”佟喜竹从怀里取出一枚金牌来。
“皇上是怕二姐深宫寂寞吧?”佟喜菊灵机一动,立即猜到了皇帝钦赐令牌的用意,“这么说皇帝姐夫还是喜欢二姐的,是吗?”
“是呵,但是喜欢对一个女人来说是远远不够的,纵然是三千宠爱在一身又如何?充其量不过是三宫六院里的一个幸运儿罢了,哪能像民间夫妻一样与皇上相濡以沫呢?”佟喜竹禁不住叹息。
“三姐,你说一个男人可以同时爱两个女人吗?”佟喜菊实在不明白,为什么男人可以三妻四妾,而女人却只能死心塌地地守着一个男人,不管这个男人是不是真心爱她?
“世上的男子有几个懂得什么是真爱呢?连司马相如都差点变了心,何况是凡夫俗子?”佟喜竹有点意外地看着自己的妹妹,这丫头什么时候已经长大了?
“既然男人都这么坏,那我以后还是不要嫁人的好。”佟喜菊不由自主地想起赵震南。
“傻妹妹,你怎么说风就是雨的?”佟喜竹不免莞尔,还以为她长大了,原来还是孩子心性,“虽然花心男人不少,可是至情至性的男子还是有的。”
可他偏偏是个风流成性的男人呵!他会是自己的归宿吗?佟喜菊下意识地抿着自己的嘴唇,那上面还残留着他的味道呵!
“小菊!小菊!”见佟喜菊神情恍惚,佟喜竹不由心生疑窦,“在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出神?”
“没,没什么。”佟喜菊的脸腾地就红了。
“不会吧?瞧你满面春光,是在想意中人吧?”佟喜竹半是试探半是玩笑。
“我哪来什么意中人?”佟喜菊的心霎时怦怦乱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