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碎片
回到家，暮野拓明就体贴地上楼给水云澜准备洗澡水，站在客厅里的水云澜这才有机会把暮野拓明的家看个仔细，黑得发亮的大理石地板，一尘不染的乳白色家具，独特的采光设计，印证了暮野拓明极端严谨的个性，这个日本男人把生活打理得如此有条不紊，实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她还以为他是个只会赚钱不会享受的工作狂呢！
水云澜刚刚摸清了厨房、卫生间和储物间的位置，就听见暮野拓明喊她上楼洗澡的叫声。
“这就来！”水云澜面红耳热地应了一声，随即下意识地按了按自己怦怦乱跳的胸口，磨磨蹭蹭地走上通往二楼的旋转扶梯。
“快点，一会儿水就冷了。”暮野拓明看着她绯红的脸蛋，心里暗笑，这女人，只不过和自己分开了五年，就像分开了八百年似的害臊起来了！
暮野拓明不由分说地拉住水云澜的手就朝主卧室的方向走去！
甫一进门，粉紫色的浪漫色调就映入水云澜的眼帘，水云澜只觉眼眶一热，内心难以抑制地一阵悸动，这是姐姐最钟爱的色彩呵！粉紫色的榻榻米、粉紫色的梳妆台、粉紫色的衣柜，就连榻榻米上的靠垫也是粉紫色的，榻榻米的上方悬挂着一幅巨大的水晶相框，里面镶嵌着姐姐和暮野拓明的那张合影照片！
见她神情激动，眼中隐约浮现泪光，暮野拓明心疼地自背后拥住她的身躯，俯身至她耳边，柔声道：“你知道这五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每当想你的时候我就傻傻地看这幅照片，看很久很久，抚摸着照片中的你，想象你依然在我身边，想象你就在不远处等我，想着想着我心里的孤独寂寞就慢慢消失了……”
“洗澡水要凉了。”水云澜心头漫过一阵难以言喻的痛楚，听着暮野拓明饱含激情的告白，想起音容已杳的姐姐，她不知自己是该恨他还是该同情他？
“去吧，毛巾、香皂和沐浴露都是新的，你放心用好了。”暮野拓明恋恋不舍地松开手，目送她走进浴室。
虽然暮野拓明长得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水云澜还是不放心地将浴室的门下了锁，把暮野拓明热切的目光阻隔在冰冷的门外。
她无意中的这个小动作让暮野拓明忍不住心头一震，在他满怀期待地诉说对她的思念之后，他和她的距离却反而变得越来越远了，从前那个小鸟依人的她似乎彻底消失了，再也回不来了。
暮野拓明懊丧地望着照片中的水云珠，低低地叹了一口气。
烟雾缭绕的浴室内，水云澜茫然地坐在浴缸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搓洗着自己白皙的肌肤，想着接下来可能会出现的难堪场景，她的鸡皮疙瘩全线冒了出来。
水温似乎越来越冷，到了无可回避的时候了，水云澜深深地呼吸了一下，从浴缸里站起身来，换上暮野拓明一早为她准备好的粉紫色真丝睡裙，吊带式的设计让她美好的曲线顿时展露无疑，雪白的肌肤更是若隐若现地裸露了一大片，薄如蝉翼的质感虽然舒适却遮掩不住引人遐思的春光，这样的自己一旦站在暮野拓明眼前，后果绝对是不堪设想的，就算暮野拓明是现代柳下惠也会忍不住喷鼻血的。
“暮野君！”水云澜心慌意乱地脱下性感睡衣，用浴巾紧紧地包裹住自己的身体，隔着门大胆地喊了一声。
“我在这里，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暮野拓明正靠在榻榻米上发呆，听到水云澜的叫唤后立即跳下地来，奔到浴室门口。
“这件睡衣太……小了，麻烦你给我换一件。”水云澜小心翼翼地打开一道门缝，对暮野拓明说了个比较合适的理由。
“小了？怎么会？”她的身材和五年前相比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呵，暮野拓明狐疑地自言自语，随即转身去衣柜里拿了件蕾丝睡衣出来。
“试试这一件看吧。”暮野拓明失笑地把睡衣从门缝里递给水云澜。
水云澜狼狈地接过暮野拓明递来的睡衣，随手把浴室门关上。
这件蕾丝睡衣比刚才的真丝睡衣厚实多了，应该不会有问题吧？水云澜解开浴巾，换上了蕾丝睡衣，虽然领口稍微低了一些，但是还可以勉强接受，至少这件睡衣包裹住了她的美人肩，让她的春光不至于外泄太多。
“好了没有呵？好了的话就快点出来，别磨磨蹭蹭的，小心感冒。”暮野拓明等得有点不耐烦了，他连声催促着浴室里的水云澜，此刻的他已经换上棉质的睡衣，悠闲地坐在榻榻米上等她了，而她换一件睡衣居然磨蹭了这么久！
“好了好了，你别催命鬼似地催我。”水云澜没好气地打开浴室门，慢吞吞地走了出来。
当她见到暮野拓明身穿睡衣坐在榻榻米上时一颗心顿时跳得比奔马还飞快！
“过来！”暮野拓明的瞳孔微微一缩，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她沐浴后的模样，但是时隔五年，她给他的感觉却像第一次一样让他惊艳！他细细地端详着眼前出水芙蓉似的水云澜，温柔地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他身边。
“我看我还是换别的睡衣好了。”水云澜下意识地用手揪紧胸前低敞的领口，匆匆往卧室门口逃离。
“不用了吧？都老夫老妻的了，还害什么羞呢？”暮野拓明一个箭步，迅雷不及掩耳地抱住水云澜的纤腰。
水云澜清晰地感觉到后背一阵异样的触感，暮野拓明的棉质睡衣竟然紧贴着她的后背，难道她穿得居然是一件露背睡衣？
“谁跟你老夫老妻了？放开我。”水云澜拼全力挣扎起来。
“我不放！云珠，五年了，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我需要你。”暮野拓明一边断然拒绝一边忘情地轻吻她的耳垂，此刻他疯狂地想要占有她！
“暮野拓明，我叫你放手，你听见没有？”水云澜用力猛踢暮野拓明的小腿，努力捍卫着自己的女性尊严。
“云珠，不要拒绝我的爱，求你了。”暮野拓明炽烈地亲吻着她白玉似的脖颈，男性的欲望逐渐升腾，在桎梏了自己长长的五年之后，他再也无法遏制自己对她的渴望了。
“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我是云澜，不是云珠。”他的唇沿着她的脖颈缓缓往下滑，在她裸露的后背上印下狂热的吻痕，水云澜只觉一股热浪自四肢百骸席卷而上，让她的呼吸禁不住一阵紊乱，不知道为什么，听他激情地喊着姐姐的名字，她的心就象被蚂蚁蛰了一样隐隐生疼。
“对不起，我又忘了，云澜，亲爱的，让我好好爱你吧，我等这一刻已经等得好久了，你知道吗？”身为男人，他有正常的生理需要，为了她，他已经清心寡欲了五年，现在总该让他痛痛快快地放纵一回了吧？不等水云澜回应，暮野拓明一把扯下她的蕾丝睡衣，顷刻间水云澜的身体就成了诱人的三点式。
该死的睡衣！居然就这么轻易地让他从自己的身上抽离了，水云澜狼狈地用手护着自己的前胸，一张俏脸胀得比煮熟的虾子还红！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现在的你像一匹发情的野兽！”
“你说什么？”听到水云澜气急败坏的回话，暮野拓明蓦然停止了对她的掠夺。
“你……你不觉得你刚才太野蛮了吗？”水云澜慌乱地从他怀里跳开，匆匆捡起地上的睡衣重新穿上，气息不稳地控诉道。
“野蛮？”她居然把他对她的爱形容成****，暮野拓明的激情瞬间退却，眼眸中不经意地掠过一丝受伤的神色。
“不是吗？虽然我和你有过……有过一段……过去，但是这并不表示你可以随便乱来，至少在我没有点头应允的情况下你不可以对我动粗，因为……”水云澜尴尬地寻找着令他不会起疑的说辞，“因为我不想再做你的地下情妇了。”
“对不起，云澜，原谅我刚才的情不自禁。”暮野拓明紧皱的眉心释然地舒展开，唇边漾起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你不知道此刻的你有多美！”不可思议呵！暮野拓明对自己的自制力一向极为自负，虽然他很想要她，但也不至于这么猴急吧？是什么促使他的荷尔蒙急遽上升了呢？是她冰清玉洁的容貌挑起了他内心深藏的生理需要？还是她欲拒还迎的态度激发了他想要征服她的强烈渴望？望着面前显然受惊过度的她，他的内心居然出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怜惜之情，就算在五年前，他也不曾这样在意她的感受过，他总是我行我素地对她予取予求，久而久之就变成了习惯，他就象一个被宠坏了的孩子，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直到她举手投降为止，但是此刻他决定不再勉强她，他不想成为她嘴里所说的野兽。
“我刚才的语气也不好。”为了防止他可能由此产生对她的负面情绪，水云澜的语调柔和了些。
“不提这个了，过来吧，我帮你把头发吹干。”暮野拓明雀跃地拉她坐到梳妆台前，拿起发梳和电吹风，熟练地梳理着她一头秀丽的短发。
“还是我自己来好了。”他的手轻柔而温暖，让她的头皮窜过一阵奇异的酥麻感，水云澜忍不住伸手去夺暮野拓明手里的发梳。
“亲爱的，你就让我保留这个权利吧，不要让我太伤心。”暮野拓明失落地撇了撇嘴，阴郁地说，她的头发一向是由他打理的，她不能因为他刚才的出轨举动，连带地把他这个小小的权利也剥夺了吧？
“唉！随你吧。”水云澜脸红心跳地低垂下眼睑，任由暮野拓明的手指在她的头皮上舞动。
头皮上的酥麻感随着他的手指渐渐下滑，滑入她的心田，让她不知不觉地沉醉于他柔情的安抚中！
“好了。”当水云澜的眼皮抵不住困倦的睡意半开半闭的时候，暮野拓明的手指离开了她的头发，这让水云澜的心头浮起一股莫名的空虚感。
“谢谢！”水云澜抬起星眸，偷偷地注视着镜子里的暮野拓明，发觉自己的语气再也冰冷不起来。
“举手之劳而已，你这么见外干嘛？”暮野拓明不快地抿紧性感的嘴唇，出其不意地俯身在她的脸颊上印下一个蜻蜓点水式的香吻！
“你又偷袭我！”水云澜又羞又恼地猛力擦拭被他偷去香吻的左脸颊，仿佛要把他的气息彻底从自己身上擦去。
“我们结婚吧，云澜，如果这是你唯一可以接受我的方式的话。”虽然他不想再次仓促地被婚姻所束缚，但是他更不想承受再次失去她的痛苦，五年前他已经领教过一次，那一次他遍体鳞伤，但是还可以勉强支撑自己活下去，而这一次，他根本没有勇气去想象，失去她会是怎样一种后果，他相信只要有她在他的身边，他的人生就没有缺憾了。
“结婚？！”水云澜的舌头打了一个结，她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这个日本男人这么快就被自己征服了吗？他……他是在向她求婚吗？
“对，结婚，我将实现五年前对你的承诺，永永远远地和你生活在一起。”暮野拓明深情地和镜中的她对视，郑重地许下白头偕老的誓言。
“好，很好！”是姐姐冥冥中在保佑她吧？报仇雪恨的一天马上就要来到了，可是她的心为何却起伏不定呢？她是在为他对姐姐的余情未了感到惋惜呢还是在为自己即将成功的复仇计划感到洋洋得意呢？
真相尚未查明，而她却已经身不由己地要将他推向身败名裂的深渊！
“这么说来你是答应我的求婚了。”暮野拓明没想到她会答应得这么爽快，一时间竟有些反应不过来。
“唔！”水云澜羞怯地躲闪着他热切的视线，然后不失时机地提醒他，“虽然我答应了你的求婚，但是并不表示你可以对我随便乱来了，我希望你能尊重我的意愿，不要让我反悔现在的决定。”
“这个你放心，在我们成婚之前，我绝对不会冒犯你，但是亲亲你总是可以的吧？”暮野拓明耍赖地一把抱住她，迅雷不及掩耳地攫取她娇艳的红唇，深深地亲吻下去！
温热的唇舌瞬间敲开水云澜来不及设防的双唇，暮野拓明心摇神驰地品尝着她的柔软，她的甜蜜，也许是太过投入了，她生涩的反应非但没有引起他的怀疑，反而加剧了他对她的索取，他粗重的呼吸夹带着原始的男性气息，出其不意地掠夺了水云澜小心翼翼守护了二十五年的初吻！
这是怎样一种惊心动魄的感觉呵？他的舌软软的、滑滑的，像蛇一样贪婪地在她的嘴里游来游去，水云澜睁大惊恐的双眼，瞪着暮野拓明蓦然放大的面孔，脑子呈现短暂的空白状态！
他在亲吻她？他居然不经她的允许就轻薄她？水云澜的心头警铃大作，她下意识地用力推搡着他的胸膛，想要将他推离自己身边，奈何她身单力薄，根本撼动不了他！
察觉到她的推拒，暮野拓明的唇舌更加不安分了，他辗转地碾压着她柔软的唇瓣，将满腔的爱怜化作春风丝丝缕缕地传递给她！
他的胸膛结实地贴着她的胸口，让她禁不住一阵喘息，他不懈的坚持终于让她渐渐失去了反抗的意志，而且非常怪异地，她居然开始出现幻觉，她仿佛感觉自己的胁下忽然长出了一对翅膀，挥动的翅膀带着他们快乐地在五彩的天空里自由翱翔！她情不自禁地攀附在暮野拓明的肩膀上，看着空茫的大地，她害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掉下万丈深渊去！
意识到怀中的小猫收起了利爪，柔顺地接受自己的给予后暮野拓明才意犹未尽地离开她的嘴唇，让彼此得以呼吸新鲜的空气。
“不要！”水云澜只觉自己的身子不断往下坠，她本能地伸手抓住暮野拓明的衣服。
“嘘！别说话。”暮野拓明用食指按住她翕动的嘴唇，轻柔地安抚她。
“暮野拓明，你这无耻的——”水云澜的意识逐渐回归，羞怒交加的她禁不住口出恶言，但是还没等她把国粹吐出口，暮野拓明又卷土重来，夺去了她的呼吸。
不该呵！她居然再一次臣服在他的淫威之下，可耻地瘫软在他的怀里！她究竟是哪里出问题了？
睡在暮野拓明隔壁的客房里，水云澜久久不能成眠，为什么她引以为傲的理智在遇见暮野拓明之后就土崩瓦解了呢？她居然……居然放任他蹂躏她的唇，将初吻献给这个不共戴天的仇人？
月色清冷，四周寂静无声，惟有自己不安的心跳在耳边轰鸣，水云澜索性披衣下床，蹑手蹑脚地走下扶梯，借着皎洁的月光找到了储物间的所在，打开灯，水云澜发现她的行李箱正安安稳稳地摆放在西侧的角落里。
手脚麻利地拉开行李箱的拉链，水云澜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你在找什么？”正当水云澜把拉链拉好，准备转身折返楼上时，门口蓦地传来暮野拓明低沉的声音。
在万籁俱寂的深夜，暮野拓明的声音透着一股让人胆寒的森冷味道，其实他也没有睡好，担心她一时之间适应不了这里的环境，所以一听到她开门的声音，他就醒了，看她蹑手蹑脚地走下楼，然后一路走向储物间，他的火气就慢慢地在胸口积聚起来，深更半夜的，她该不会是想偷偷逃跑吧？
“呵？”水云澜被他吓了一跳，手中的东西顿时应声落地。
原来她只是下来拿东西，并没有打算连夜逃走，暮野拓明不自禁地松了一口气，但是当他低头看清水云澜掉在地上的东西时，不由皱了皱眉，“你怎么学会抽这个了？”
“我睡不着。”水云澜弯下腰，捡起地上的香烟和打火机，无视暮野拓明阴郁的视线，举步走向客厅。
“我给你煮杯热牛奶，牛奶有助睡眠，别抽这个了。”暮野拓明跟在她身后进了客厅，随手打开墙上的壁灯。
“我不要喝牛奶。”水云澜没好气地坐到沙发上，刚才他像个幽灵一样出现在门口，实在是把她吓得不轻，见暮野拓明盯着她手中的香烟沉默不语，她只好解释说，“我的肠胃对牛奶过敏，一喝牛奶我就会拉肚子。”
“不会吧？你以前可是每晚都要喝牛奶睡觉的，什么时候得了这个怪毛病了？”暮野拓明一把夺过她手中的香烟和打火机，失笑地点了点她的鼻子，“别孩子气了，我不许你学坏。”随即转身走到冰箱前，取出一盒牛奶，对着水云澜微微一笑，“我去给你热一下，一会就好了。”
“我告诉你，我已经不喝牛奶了，你没听见吗？”水云澜泄气地看着暮野拓明消失在厨房间的高大背影，有点哭笑不得，这下可好，她今晚别想睡觉了，让她喝牛奶？不如让她喝敌敌畏吧！
“又香又甜的草莓牛奶来了，是你最喜欢的口味，喝吧！”几分钟后，暮野拓明兴高采烈地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牛奶来到水云澜面前，然后殷勤地把杯子往她手里塞去。
“我不喝。”水云澜赌气地别过脸，一闻到甜腻腻的牛奶味道，她的胃酸就往上冒。
“乖，尝尝我的手艺嘛！这可是我第一次煮牛奶给你喝呢，你忍心扫我的兴呵？”此刻的暮野拓明就像一个希望得到老师嘉奖的孩子，不依不饶地磨着水云澜非得尝尝他煮的牛奶不可，如果不是亲眼见到，谁会相信这个死缠烂打的男子竟然是全日本赫赫有名的暮野财团的总裁？
“不行，我真的不喝牛奶的。”水云澜的太阳穴开始隐隐作痛，如果可以，她真想一走了之，但是暮野拓明显然是一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模样，让她想走也走不成了。
“那喝半杯好了，半杯总行了吧？”望着水云澜一脸为难的表情，暮野拓明失望地叹了口气，无奈地退让一步，说实话，他真的很想在她面前表现表现呵！可是水云澜显然不想领他的情。
“不行，一口也不行。”水云澜的态度异常坚决。
“真不给面子，算了，我自己喝。”暮野拓明偷偷地瞄了她一眼，随即闷头喝下一大口牛奶，趁水云澜不备猛地捧住她的脸，对着她的嘴就喂了下去。
水云澜惊讶地一张口，暮野拓明嘴里的牛奶立时悉数灌进了她的喉咙。
“恶——”水云澜捂着嘴，想要吐却怎么也吐不出来，她一脸痛苦地指着暮野拓明，仿佛喝进去的不是牛奶而是毒药。
“云澜，你怎么了？是不是呛到了？”玩笑似乎开大了，暮野拓明顿时手忙脚乱地拍打着水云澜的后背。
“你走开，不要碰我！”水云澜气得脸色发白，用力推开手足无措的暮野拓明，转身奔上楼去。
“云澜！云澜！”暮野拓明着急地追上楼，可是等他跑到客房门口时等待他的却是一记重重的关门声。
水云澜恨不得开门出去赏他一个耳刮子！这回不是为了姐姐，而是单纯地为自己，这男人简直无赖极了，居然想出这么下流的法子逼她喝牛奶！一天之内她什么真相也没查探到，却反而被他占了好几次便宜，是可忍孰不可忍，明天她一定要把这几笔帐全数讨回来。
“云澜，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开开门，让我进去解释好不好？”暮野拓明低声下气地求着。
“没这个必要，现在已经很晚了，我累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水云澜隔着门板回绝他，说完钻进被窝，烦躁地用被子蒙住自己的头，将暮野拓明的敲门声阻挡在耳膜之外。
“那……好吧，我明天再向你赔不是。”暮野拓明隔着门缝依依不舍地对她说，“晚安，愿你今晚做个好梦。”
好梦？只怕是噩梦吧！今晚她别想睡觉了，要睡觉也只能是坐在马桶上打瞌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