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武林大会
在看到你的那一刻，
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恐惧，那么深……那么沉……
不愿让你看到我的残忍与麻木，
所以啊，你能不能不要讨厌我？
早饭摆上桌，落洛静静地坐着，可是迟迟等不到与她共进早餐的男人！疑惑地眨巴着眼睛，她的心中泛起了阵阵不安！
依照子夜的性子，断然是不会放她一个人在这边空等的啊！实在是坐不住了，落洛起身来到隔壁的房门前，轻轻敲了敲门！可是房间内却半天没有人应声！不得已她试着推了推房门！
“吱呀”一声，朱色的房门没什么阻碍的就被推开了！
落洛闪身进去，左右张望着，可是房间内却一个人影也没有！她伸手试了试床的温度，没有半丝的余温！看来他是早就出去了！
回到房中，落洛大口的吃着早饭，用以压下胸口的忐忑！子夜这一大早的能去哪里呢！明明就是个极爱黏着她的人，这会儿却跑得不见了踪影！想着，她便放下了手中的碗筷！看看剩了大概有一半的粥和糕点，她小小地心虚了一下！要是待会儿子夜回来看到她没有等他一起吃早饭不知会不会和她置气啊！
吩咐丫鬟将早餐收了，她掩门出了祈云苑！可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感觉身后有道视线在盯着她，但是奇怪的是她丝毫感觉不出视线的敌意！
当她穿过回廊的圆形拱门时，脚下一个转向，身子整个贴在了墙边！她屏住呼吸细细听着！片刻后，一道极轻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当一双黑色的靴子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中的时候，落洛猛地大叫一声——站住！
来人明显被她的话吓了一跳！一个箭步上前想要制得先机！然而，在看清出声的是何人时，却立刻退了开来！
玄月此刻的心还在狂速地跳着！老天，刚刚要是他的擒拿手真的掐上了她的脖子，宫主一定会活剥了他的皮！收回手，玄月讪讪地弯身问候，“落姑娘早！”
看着这张有点面善的脸，落洛努力的回想着，蓦然，她一跺脚，“我知道你是谁了！你是子夜的那个手下，叫、叫……”
“玄月。”
“对！就是玄月！你给子夜送过信的！我记得你！”经他一提醒，落洛豁然想起了他的名字！但是转瞬间，她隐去了笑意，一本正经地看着他，“对了！刚刚你跟着我是做什么？！”
“属、属下没有跟着您！”玄月回答得显然有些心虚！但是宫主的命令又不得不听！想他堂堂凌月宫的玄月居然在此刻心虚地向着一个女人撒谎！真是有够荒唐的！
“你说谎！”他分明就是一脸心虚的模样！“我问你哦！子夜去哪里了？怎么一早就不见了踪影？也不和我说一声！”
“宫、宫主他有事出、出去了！”他有些结巴地回道，不敢看她那双过分清澈的大眼！
“是什么事啊？”
“这……”玄月迟疑着，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宫主说一定不能让她知道他一早去参见武林大会的事！
“我不能知道吗？”看出他的有意隐瞒，落洛心中的不安开始扩大！
“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只是，那都是一些男人工作上的事！想来落姑娘可能不大会感兴趣！”
被玄月的一句话堵死，落洛有些不甘，“男人工作上的事？该不会是子夜去嫖妓了吧！”
嫖妓？！
玄月的眼瞪得比铜铃还大！“落姑娘，您别胡思乱想！宫主他一向洁身自好！现在还是纯阳之身呢！”
“处男？”不是吧！她只是胡说的，没想到却得到了这个让人震惊的事实！“那个，子夜他长得很漂亮，应该有不少女人喜欢他才是！怎么可能还没有开过荤？”
首次跟一个姑娘家谈论这样的话题，玄月的脸忍不住发烫！而且，她居然说宫主漂亮！要是被宫主听到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我们宫主他一向深居简出，而且他专心研习武学，心无旁骛，所以至今仍是……”
看着他红潮满布的脸，落洛突生些不自在，谈论这样的话题，他一个男人都面红耳赤，而她却脸部红来心不跳的，说来真是有点惭愧！“那个，你忙你的吧！我四处转转！”
打发走了玄月，落洛返身回房！抽出一本书百无聊赖地读了起来！
随着太阳的不断升高，落洛手中的书也接近了尾声！骤然一阵猛烈的敲门声响起！她狐疑地合上书，扬声道：“谁呀？”
“落姑娘是我！云莫白！”
听出他声音的急促！她赶忙起身开门，“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碍于礼数，云莫白只是站在门口，“落姑娘！你现在赶紧跟我去看看大哥！”现在他也只能指望她能够让凌子夜停止杀人了！
“子夜？”心中咯噔一下，落洛有不好的预感！“他怎么了！他不是在工作吗？”
工作？！老天，如果说杀人也是工作的话！“落姑娘，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向你解释那么多了！我现在已经备好了马车，我们现在就去褚家堡见大哥！”
见他如此焦灼，落洛匆忙地关上房门，“好！”
“慢着！”半空传来一声低呼！玄月一个鹞鹄翻身来到了疾走的两人面前！
“玄月？”落洛看着他，面露焦急，“我现在有急事！有什么话，等我回来再说！”
“落姑娘，宫主吩咐不得让您外出！外面凶险，希望姑娘三思！别让宫主担心！”宫主极不愿让她见到他杀人的场面！
云莫白望着他，急得满额的汗，“你就别拦着我们了！再晚点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丧命于大哥的剑下！”
他一早上出去，就听满大街的人都在传，说什么凌月宫的宫主在武林大会大开杀戒！已经有不少人踏上奈何桥了！他不能眼看着自己的兄长这样下去！
“什么丧命剑下？怎么说得好似子夜在杀人一样？”极力压下心头上窜的认知，落洛有些掩耳盗铃地说！
“什么好似！本来就是啊！现在没时间了！我们得快点了！”云莫白此刻只恨自己是一介书生，不识武功，要不然也不会这般拉着个女人去平息杀伐！
血色自脸上褪去，落洛的心开始颤抖起来，“那、那我们快点走……”
长臂一伸，玄月拦在了她的面前！“落姑娘，您不能去！”
“让开！”不知是哪来的力量，落洛骤然推来了玄月！
怔愣了一下，玄月注视着她不安却坚定的眼神，硬是咽下了到嘴边的话，他让开身子，一个翻跃消失在了两人的面前！
当落洛和云莫白赶到褚家堡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了！
褚家堡近千坪的练武场上人声鼎沸，但凡在江湖上排得上名的，叫得出号的人物，不论大侠、少侠还是女侠都齐聚于此！只为消灭凌月宫而来！
凌子夜到达的时候，武林盟主褚怀本来想要上前挑战，可是不知为何，凌子夜武功尽失的传言早就在江湖上传开了，故而想要借此机会一举成名的人一拥而上，硬生生挡下了褚怀上去的时机！
可是让人惊惧的是，凌子夜只是轻轻的一掌就震碎了来者的五脏六腑，那位还没来得及成名的男人，没抽搐个几下便咽了气！
这一掌下去的威力绝对不容小觑，原本蜂拥而至的人全都怯怯地往后退了数步！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之间没有人再敢往前，远处的人群开始闹哄起来！
“到底是谁说的凌子夜的武功尽失！”一人道。
此话一出口，便迎来一阵迎合！
“就是啊！”
“这不是存心害我们吗！”
“幸好刚刚我没有上去！”
“……”
场面有些失控，几道身影趁机窜入人群，低低地掺杂在人群中哄着！散播着另一个版本的说法！
“他只是在硬撑而已！”
“对啊！对啊！”
“我们不要被他的气势给骗了！”
“也许这只是虚张升势！”
“有道理啊！”
“……”
一时之间，众人没了主意！有些人持观望态度，但是仍有些人不肯死心的上去迎战！有句话是这么说的，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然而，有的时候小心驶得万年船才是至理！
自始至终凌子夜都没有用任何的兵器，然而上了高台的人却是没有一个生还！凌子夜的眼神是麻木的，似乎杀人对他来说像是吃饭、喝水一样的平常！而那双曾经干净漂亮的手此刻却满是血污！白色的绸衣也染上斑斑血迹！有些是已经干涸的，有些却是刚沾染上的，那鲜红的血渍在雪般无尘的纯白中氤氲开来！
望着自己沾满了血的手，子夜的眉头深深拧起，这血，好脏……
洛洛曾经说过的，他的手很漂亮，那么他这辈子都不要让她见到这双手现在的样子！
就在他沉思的时候，又一个身穿青色华服的女子跃上高台！没有过上几招，那女子的脖颈便被凌子夜硬生生折断！没有手下留情，更没有所谓的怜香惜玉！
落洛和云莫白两人费力的挤到了台前，看到的就是这一幕，甚至那女人的血还溅到了她的脸上！温热的散发着浓腥的气息……
时间像是停止了一般，落洛面无血色的看着台上表情麻木的男人！那样的冷静、那样的理所当然、那样的……陌生！
仿佛感觉到了她的注视，台上的男人僵硬地转过头，当他的眼神对上了那双饱含着吃惊、不安与恐惧的大眼时，身上所有的力气像是被一瞬间抽干了一样，清隽的身影晃动了一下！手，下意识地松开，脖颈嵌在他右手纤长五指上的女人，毫无生息地滑落在地……
她怎么会来到这里的……为什么，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
他张开唇想要唤她，可是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仰望着他满是血污的衣服，落洛的心中溢满了担忧和不安！那血，是他的，还是别人的？
众人疑惑地看着凌子夜，不明白为什么刹那间他的表情变得这般死寂！
这时，一个脸带银色面具的男人悄然来到褚怀的身边，在他的耳边低语着，“堡主，你的时机来了！现在上去，还有机会取胜！”
抬头看了眼精神恍惚的凌子夜，褚怀那方正的国字脸闪过坚决，他朝着银色面具点了下头，然后双掌击上旁边的桌面，脚下用力一蹬，飞身上了高台！
此时，凌子夜仿若置身在另一个时空中，他的所有感知都集中在了那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女人身上！眼睛只看得到她，耳朵只听得到她，呼吸只闻得到她！
他听到了她的尖叫，看到了她的慌张，感受到了她的焦急！
身体似乎变得很轻，然后下一刻，他便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众人不可思议地看着褚怀一拳将凌子夜打翻在地，血从嘴角溢了出来！然而，子夜像是感觉不到疼，他只是伏在地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明显在颤抖的女人！任凭褚怀将他踩在脚下，不断地狠踢猛踹！每一脚都用足了十成十的功力！
他说过的，要当洛洛的丈夫！
所以，洛洛不能讨厌他，不能害怕他，不能……
见他丝毫没有还手的意思，场上的人开始大着胆子凑过去，还有几个甚至跃上高台对子夜一番猛烈的攻击！
落洛不知所措地看着眼前的疯狂！眼泪如断线的珠子，不停地落！
那打在子夜身上的每一下，都让她感觉到疼得快要窒息了！
手，紧紧地抓着胸口，她摇着头，干涩的声音囫囵在嘴中，
“不要……”
“不要……”
还手啊，为什么不还手……
胸前的衣襟被她揪得几乎破裂，当看到子夜从口中喷薄而出的血雾时，脑海好似刹那间爆开了！
“不要！！”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落洛疯了似的奔了过去！
明明隔着几节台阶，她却感觉像是隔了千山万水！
她不要这个样子！不要看到子夜受伤！不要！不要！！
她讨厌这些人！讨厌这些让子夜受伤的人！
看着爬上高台的女人，子夜整个身子都在颤抖！眼中的死寂一点点地消逝着……
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落洛奋力地隔开众人，扑在了子夜的身上，双手紧紧地拥住他！
眸中的泪，滴在了子夜冰冷苍白的脸上，却让他感觉有着灼人的热度！
“……洛洛……”原本清冽的音质此时却有些低哑，子夜只是唤着她的名！
他好希望用力地抱紧她，可是他不能用那双染血的手碰她！不能啊！
“子夜……你为什么不还手……你还手啊！”近乎呜咽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着，一遍遍地荡进了他的胸口！
“我讨厌这样！我讨厌你受伤！讨厌这些打你的人！！”
人声嘈杂无比，但是她的每一字每一句却异常清晰地印在他的脑海中！不断地激烈回响着，那颗快要被掏空的心被那字字句句不停地填补着，那满满地的温暖让他眼眶酸涩不已，滚烫的水幕蒙上了那双向来冷淡的眼眸！
突然冒出来的女人，让众人停住了手！但是她带有煽动意味的话，却引起了他们的不满！
褚怀看着凌子夜渐渐清明的神志，心中升起一股危机感！在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一掌击向了落洛！
然而那一掌却迟迟没有落下，子夜那满是血迹的右手猛然钳制住了褚怀挥出的手！那双原本死寂的眼此刻却肆虐着狂乱的杀意！
只见他一个用力，褚怀的胳臂便被拧成了奇怪的形状！伴随着一声惨叫，褚怀手臂的骨头已然碎成了一块块，只有皮肉还连在一起！
左手揽着落洛站起身，子夜将她安放在自己的怀中！眼中满是担忧，“怎么样？有没有受伤？他有没有伤到你？”
她想要给他一个安抚的笑，可是，看着他满身的伤还有嘴角来不及擦的血，她怎么也笑不出来！最终她的嘴角扯出一个类似笑的弧度，然而那颤动的唇却让她的努力完全的失败！她伸手用衣袖轻轻擦着他的嘴角，“我没事，现在有事的是你，你知道吗……你这张脸好漂亮的，我好喜欢！可是现在都脏了……”
看着一边擦血一边掉泪的女人，子夜显然有些不知所措，“洛洛……你不要伤心，我、我会努力让它继续漂亮的，我、我……”
凝望着他的眼，落洛道：“子夜，你抱抱我……”
回望着她，子夜有些迟疑，“可是，我的手，好脏！”
“我不管啦！”说罢，她直接扯着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腰间！然后将头埋在他的胸前！
这厢，俊男美女情意缠绵，交颈缱绻，那厢，受伤的众人却怒容满面！愣是不让人家续完情话便举刀劈来，想要来个偷袭！
凌子夜抱着落洛一个旋身踢腿，将来人踢飞到了丈余外！紧接着落洛只感到身子一轻，两人已经到了台下！不知何时玄月已经赶来，子夜将落洛放在了玄月和云莫白所在之处，对着玄月道，“保护好洛洛，要是她掉了一根头发，你该知道会有什么下场！”
“是！”玄月应道。
安顿好了落洛，子夜一个凌空飞旋上了高台！那因为离心作用而旋开的青丝映着绚丽的阳光散发着媚人的光华！
落洛紧张地看着上面的一切，眼睛眨也不眨，深怕漏看了一个动作！看了半天后，落洛以她这个门外汉的角度总结了，子夜的武功真的很厉害，比看到他生火的时候还要让她惊奇，尤其是此刻，他抽出了腰间的软剑，一招一式都有着让人深深被吸引的魅力！
云莫白此刻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他明明是为了让大哥少杀几个人才带着落姑娘来的，但是现在的情况好像变得和自己想得不一样了！
然而，落洛的整个心神全都在台上的男子身上，完全看不到云莫白怔愣的脸！
这时一道墨绿色的身影闲适地向着这边走来，他在落洛的身边停住，嘴角扬着优雅的弧度，眼眸透着清光！他微转着头，以余光看向根本就当他不存在的女人！这样的角度通常会让人有种被睥睨的错觉！
玄月闪身挡在了男人和落洛之间，眼神戒备！
然而，男人似乎并不在意，因为他的眼睛自始至终都没有眨一下！只是，嘴角的笑意越发扩大！他往落洛的方向看去，像是可以通过玄月的身体看到他身后的女人，“姑娘真是好兴致！看着别人杀人也这么投入……”
落洛转过身子，推开挡在身前的玄月，然后将他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个遍！最后她又将目光转到了台上！
她的反应着实让男人愣了一下，以他的外表来看，绝对不输台上的凌子夜，更甚者，他身上所散发的气息比之凌子夜的漠然更加让人觉得好亲近！可是这个女人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姑娘似乎很不耻在下？”
“没有啊！”落洛心不在焉地道。
“是吗？”低喃着，绿衣男子低低笑出了声，“姑娘何妨面对着在下说话！”
被打扰得有些不耐烦，落洛索性遂了他的意，转身面对着他，“看着你又能怎么样，你又不是我喜欢的型，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你是只机关算尽的老狐狸，满身邪气！这样的人我还是少惹为妙！”
一抹讶然在他的眼中极闪而过，绿衣男子敛去了笑意，“姑娘好生幽默啊！只是看着这场上的杀戮，却让人一点也笑不出来！”
“不好意思，我不觉得我的话怎么幽默来着，可能是你的笑点太低了吧！”那不关她的事！
“姑娘还真是没有同情心呢！”嘴角扯出一个邪邪的笑，绿衣男子又恢复了一副很好相处的模样，“这么多的正道人士倒在了凌子夜的剑下，却当什么事都没有般的看着！有句话叫大义灭亲，看来姑娘是没理解到！”
“你不也这么看着吗！”落洛甩给他一记彼此彼此的眼神，然后将眼光调到了子夜的身上，声音悠远，“什么大义灭亲，说得比唱得还要好听，人都是自私的，我理所当然会向着自己亲近的人！至于什么正道人士，我不认识他们，也不了解他们，我没有理由去帮助他们！况且，你确定他们真的就是所谓的正义的吗！抱歉，这点我倒是没看出来，况且以多欺少、乘人之危的正道人士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看到！”看看子夜之前被他们打得多狠！这就是他们说的正道人士，还真是可笑的紧！
面上一整，绿衣男子默然不语！因为他知道她说的句句在理！
台上的凌子夜招式越发的狠厉，很快的，台上的人逐一倒下，武林盟主褚怀也被废去了武功，要不是落洛看着，他绝对不会留活口！刚解决完了台上的人，他便急急跃至落洛跟前，长臂一伸，将人带入怀中！眼神凌厉地盯着一脸无所谓的绿衣男子！
现场陷入了一片沉寂！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骤然间，远出传来了焦急的叫唤声！
只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厮，拔腿往这边跑过来，边跑边喊，“我的王爷，您怎么就一个人跑到这边来了啊！您让小的好找啊！要是您这镀金的身子出了什么差错，皇上非摘了小的的脑袋不可！”
望着向自己跑来的少年，李无影朝着凌子夜他们拱拱手，便走向了自家的奴才！
“原来是个王爷！”落洛叹了口气，有些无语。
抓起落洛的手，子夜沉着脸，“洛洛，我们回去了！”他讨厌洛洛看着其他的男人，尤其是漂亮的男人！
李无影来到小厮的面前，抬眸问道，“青玉，飞歌人呢？”
“回爷的话，子桑姑娘正往这边走着呢！是小的先过来找您的！”青玉手指着不远处一道窈窕的身影回着。
子桑飞歌来到李无影的面前，习惯性地微眯着美丽的双眼，没办法，她近视啊！“刚刚和谁在说话？”
纤长的五指抬起她形状优美的下颌，李无影眼中划过一抹算计，“和一位漂亮的姑娘来着！”
“哦？是吗？”她不怎么在意地道。
“你不吃醋？”攸得靠近她的耳边，李无影不满地呢喃，“你该吃醋的，那姑娘真的挺漂亮的，而且她那头栗色的卷发很迷人……”
栗色的卷发？！
双手骤然抓住男人的衣襟迫使他弯下高挑的身子，子桑飞歌口气中难掩急切，“你说什么？栗色的卷发！你确定？”
李无影异常乖顺地贴近她，手往凌子夜他们走的方向指，“不就往那边走了吗，现在还看得到他们的背影呢！”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飞歌什么也看不清楚，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那女人的发色真的和洛洛一样，松开了抓住他的衣领，飞歌转身就往洛洛的方向跑，“小书呆——”
可是还没有追到人，他们已经上了停在外面的马车，很快地消失在了她的面前！子桑飞歌停住脚步，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般跪坐在地上！
马车内，落洛靠在子夜的怀中，皱紧了眉头，“子夜，刚刚你有没有听到有人喊小书呆啊？”那声音好像是小冰山的！
“我没注意！”他的一颗心思全在她身上！
“是吗……”环抱着他纤细的腰身，落洛咕哝着，或许是她听错了吧！
一场武林大会，牺牲了不少有名望的侠士！最让人不敢置信的是，连武林盟主褚怀都轻易地被废去了武功，自此，江湖中无人再提起狙杀凌子夜的事！
褚家堡的大厅中，脸戴银色面具的男子，猛然地扫落桌上的瓷器！一双散发着精光的鼠目此刻盈满了狂乱的愤怒！他狠狠地一脚踹向了跪在大厅中的黑衣男子！“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凌子夜的武功完全没有了吗？！”
“属、属下该死！”
“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的计划全都功亏一篑！
“看到情况不对，属下当下就跑到了追云山庄去打探了一下，据祈云苑的丫鬟说……”抬头小心翼翼地看了看面具男的脸色。
“说什么？不是说他吃完之后吐血了吗？！为什么他现在好好的，什么事也没有！”一定是什么地方搞错了！
“丫鬟说，当时二夫人却是做了燕窝粥给凌子夜，可是凌子夜吐血是因为里面的燕窝放得太多了，所以有点进补过火，所以才会、才会流鼻血……”看着白午日那越握越紧的拳头，黑衣人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流鼻血？！该死的不是吐血吗？！”为什么跟他预估的都不一样！都是一群没用的废物！
“是流、流鼻血……，不是吐、吐血……”
黑色的靴子再次不耐烦地踹来，并伴随着一声咆哮：“滚！没用的东西！”
黑衣人像是得到特赦般的，手脚并用，爬出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