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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六章 裂变

风风火火地回到翼风山庄,丁无尘立即派人将司徒文广请到了流云苑。

“少庄主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司徒文广纳闷地问着,不是说最起码要半个月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比预计的日子整整提前了五天,心下顿时暗暗佩服少庄主雷厉风行的办事效率。

“唔!事情进展得比较顺利,所以早了点,少夫人呢?”丁无尘明知故问。

“少夫人回京城去了。”司徒文广据实以答。

“知道是什么原因吗?”丁无尘一边旁敲侧击,一边又希冀着佟喜竹有一个能够说服他的理由。

“少夫人说是家中有变,哦!对了,当时京城里来了封家书。”司徒文广回忆着当日的情景。“少夫人当天就启程了。”

“你有没有派人护送她?”一听是她家中出了事,丁无尘的语气立时柔和了些。

“少庄主请放心,少夫人由朴公子亲自护送,应该万无一失,况且还有丫鬟春香照应着呢!”司徒文广只当丁无尘是关心妻子的安危,不由心底窃笑。

“是你派朴石去的?”丁无尘随口问。

“不是,老奴怎敢指派朴公子呢?”司徒文广摇了摇头,“是朴公子主动请缨担当护送之责的。”

“他可真热心。”丁无尘冷笑。

“少庄主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司徒文广只觉冷风扑面而来,不由心惊胆战。

“没事了,你去忙吧。”丁无尘倏地站起身来。

“是。”司徒文广急忙退出他的视线。

为什么连要好的朋友也背叛他?一个时辰后,丁无尘不由自主地走进了祁凤苑,站在了朴玉的闺房外,闻着熟悉的草药味道,他的心没来由地怜悯起房中的人儿来,他当然知道朴玉的心事,为了不让她伤心,所以他才小心地不给她任何做梦的机会,这么多年来他一直视她如亲妹妹,他可以包容她、呵护她,却决不回应她的感情。

“庄主!”杏儿一看见他,顿时慑于他浑然而成的霸气,张口结舌地说不出话来。

“小姐醒着吗?”丁无尘想起那张苍白的容颜,不由关切地问了一句。

“小姐正靠在床上看书呢!”杏儿兴奋得眉开眼笑,小姐这几日老是记挂着庄主,想不到庄主真地就来了。

“杏儿,是谁来了?”朴玉听到外面的动静,不由好奇地问着。

“是我呵,玉儿。”丁无尘一个深呼吸,随即推门而入。

“尘哥!”朴玉不敢置信地望着自己朝思暮想的男子,一颗珠泪忍不住夺眶而出。

“傻丫头,怎么哭了?难道不高兴看见我吗?”丁无尘宠溺地摸了摸她的脸蛋,随即坐到了她的身边。

“杏儿,怎么还愣着?快给庄主奉茶呵!”朴玉催促着一旁傻乎乎的丫头。

“哦!”杏儿这才如梦初醒地去沏茶。

“你瘦多了。”丁无尘的语气异常轻柔,像是在呵护一个婴儿般。

“还不都是尘哥害的!”朴玉撒娇的本事可厉害着呢!

“你自己的病,怎么怪到我身上来了?”丁无尘露出一脸无辜的样子。

“谁叫你这么长时间都不来看我?”朴玉柔媚地白了他一眼。

“在看什么书呢?”丁无尘急忙将视线转移到朴玉刚才看的那本书上,他不想和朴玉在敏感的话题上打转。

听丁无尘提到自己所看的书,朴玉连忙把书塞到枕头底下,红着脸说:“是司马迁的《史记》。”

“是吗?”其实丁无尘早就看见上面写着‘离魂记’三字了,便没点破她。

这《离魂记》说的是张倩娘因为父亲悔婚,为了与王宙相爱而魂魄离体的故事,没想到朴玉在看这本书,丁无尘当下有点坐不住了。

“别太累了,身体要紧,朴石不在,我又忙于山庄里的事,你要懂得自己珍惜自己,知道吗?”丁无尘的语气充满了大哥哥般的关切和疼爱。

“尘哥,不能再陪陪我吗?”见他脸上露出去意,朴玉忍不住幽怨地看了他一眼。

“改天再来看你,好不好?”丁无尘果决地站起身来,他怕他会禁不住她的眼泪而心软。

“尘哥,不要走!”朴玉不顾一切地抱住丁无尘的腰,眼泪无声地滑落面颊,“我已经是个苟延残喘的人了,我知道我根本没有资格要求尘哥什么,但是我真地不愿就这么遗憾地离开这个世界呵!尘哥,为什么你不骗骗我,让我的心里好过些呢?难道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玉儿!”此情此景让丁无尘的心再也硬不起来,他轻轻地拍着朴玉的背,叹息了一声,“我没有你想得那么好,我——”

“喜欢一个人是没有理由的,尘哥,我不奢望你会爱上我,只求你让我默默地爱你就好。”朴玉把头埋进丁无尘的怀里,深情地表白一直没有机会说出口的爱意。

“玉儿,为什么这么傻?你跟着我不会幸福的。”丁无尘茫然了,为什么他想爱的人爱上了别人,而他不想爱的人却痴痴地爱着他呢?

“不,你错了,尘哥,只要能做你的新娘,哪怕只有一天的时间,对我而言就是幸福了。”朴玉说得太激动了,忍不住微微地喘了起来。

“好吧,如果做我的新娘能让你高兴的话,那我们就成亲吧。”既然佟喜竹已经不在乎他了,那么他何必再执着呢?

“真的?”朴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随即神色一黯,说,“可是我怕竹姐姐会不高兴——”

“她有什么好不高兴的?”丁无尘不由愤愤然,随即自我解嘲地说,“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平常吗?或者你不甘做小?”

“玉儿不敢,只要能跟尘哥在一起,玉儿不在乎名分。”朴玉急忙表明自己的态度,好不容易等到这幸福的一刻,她怎能让它从自己的指缝里溜走呢?

“好,等你哥哥回来,我们就成亲,好不好?”丁无尘的眼神里除了怜悯,再无其他。

“嗯,一切都听你的,尘哥。”朴玉欢喜之余还有一层顾虑,“要是竹姐姐不答应呢?”

“她——”丁无尘不置可否地微微一笑,“我决定的事,她没有理由反对。”

一个月后佟喜竹和朴石风尘仆仆地回到了翼风山庄,顺道还带回了自己的姐夫曲行云。

这一个月,经历的事情实在太多,让佟喜竹简直喘不过气来,二姐佟喜兰因祸得福,病势好转,终于和皇帝姐夫破镜重圆了,但是小妹佟喜菊却和嘉昱王爷莫名其妙地变成了陌路人,害得一家人不得安宁,这阵子她虽然忙着安抚心焦的父母,却时时想念在远方的他,如今她终于可以和丁无尘互诉相思之苦了。

她万万没想到此刻等待她的是丁无尘即将与朴玉成亲的消息。

她永远不会忘记丁无尘冷然的神情,他几乎是看也不看她一眼地告诉她,他要纳朴玉为妾,随即漠然地将她留在了流云苑,没有解释,也没有给她任何拒绝的机会!

“为什么?”祁风苑内,朴石冲丁无尘咆哮。

“什么为什么?这不正好称了你的心吗?”丁无尘面不改色地坐在太师椅上。

“我——”朴石默然,他的确想将自己的妹妹托付给他,可是也不急在这一时,毕竟佟喜竹与他成婚没多久呵!“我是想把阿玉嫁给你,可你也不用这么急嘛!”以为他是一个痴情的男人,想不到却是个见异思迁的无情种!

“反正迟早要成婚,你妹妹都不计较了,你这个做哥哥的还闹什么别扭?莫非你是在心疼你的小嫂子吗?”丁无尘语气酸酸的,恨不得给他一拳。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认为我跟她有染吗?”朴石气得口不择言。

“你跟她之间的事我无意追究,所以也请你不要插手我跟玉儿之间的事。”丁无尘阴沉着脸,额上青筋暴露,显然在极力隐忍怒气。

“丁无尘,你不要含血喷人!你可以侮辱我,但你不能侮辱小嫂子的清白!”朴石的胸膛剧烈起伏着,眼看就要张牙舞爪。

“清白?或许在你眼中她是清白的,可是在我眼中她已经不是什么完璧之身了。”丁无尘忍无可忍地大喊,心底漫过一丝撕心裂肺般的痛楚。

“丁无尘,你说的还是人话吗?你难道想始乱终弃?”朴石不甘示弱地吼了过去。

“不,我不会休了她的,你放心,她还是翼风山庄的庄主夫人。”丁无尘大笑,差点笑出了眼泪。

“你要她为你守活寡,丁无尘,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你居然如此对待一个真心爱你的女人,你真是个不折不扣的乌龟王八蛋!”朴石面红耳赤,右手一揪他的衣襟,将他从太师椅中拉了起来。

他不挑明还好,这一撕破脸可就真地惹恼了丁无尘。“我是乌龟王八蛋,但是这顶绿帽子还不是拜你这伪君子所赐!”

不等朴石回神,丁无尘一记重拳打向他的左眼,朴石吃痛,体内的暴戾因子被激发出来,他立即像发怒的狂狮一样扑了上去,两个好朋友顿时反目成仇,厮打在一起,只因两人功力相若,一时间倒也难分胜负,吓得一干丫鬟奴仆急急闪避,当中有个机灵的家丁忙直奔清风苑去搬救兵。

“少庄主,朴公子,你们别打了,快住手!”司徒文广一走进祁风苑,便被眼前混乱的场面吓了一跳,再看场中做着困兽之斗的两个披头散发的男子,不由哭笑不得。

司徒文广直喊得声嘶力竭,可是两人依然故我,丝毫没有罢手的打算,鲜血触目惊心地染红了彼此的衣裳,盛怒中的男人实在是不可理喻!

“够了!”佟喜竹悲愤莫名地出现在门口,身边站着隐含怒意的曲行云。

说也奇怪,司徒文广喊破了嗓子也唤不醒的两个男人,却在这一声清脆的喊叫声中颓丧地停止了互相攻击。

“姐夫,你快点给朴大哥看看,朴大哥的眼都青了!”佟喜竹径自扑到朴石身边,关切地扶起他。

“我没事。”朴石见了她反倒不好意思了,都是无尘那臭小子,害他在众人面前出丑!

司徒文广急忙走上前,想要去扶丁无尘,却被他伸手挡开,差点立身不稳,摔倒在地,幸好曲行云眼疾手快,才免去司徒文广亲吻地面的厄运。

“无尘,有什么事大家可以坐下来平心静气地谈,干嘛非得诉诸武力呢?拳头又不能解决问题。”曲行云不懂一向以冷静著称的好友为什么会有如此失常的表现,真是让他跌破眼镜。

丁无尘倔强地站起身来,伸手擦去嘴角的血渍,冷然地看了眼佟喜竹,自脚底升起一股凉意,她对朴石果然有意,既然她可以弃他这个丈夫不顾,那么他又何需顾忌她的感受?

“广叔,婚礼的事筹备得怎样了?”仿佛是地狱来的勾魂使者,丁无尘的声音冷得像冰。

“这个,少庄主和少夫人新婚不久,喜堂什么的都是现成的,眼下正在加紧布置新房呢!”司徒文广战战兢兢地汇报着。

“无尘,你真地要这么做吗?”曲行云忍不住跳出来说话,看着佟喜竹红肿的双眼,他不得不提醒一下这个荒唐至极的妹夫。

“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的吗?姐夫!”丁无尘唇边带着一抹冷酷的笑容。

“那是凡夫俗子的想法,我想你应该不属于这一类人吧?”曲行云不喜欢他说话的口气,不由皱了下眉头。

“要教姐夫失望了,无尘就是这种凡夫俗子。”丁无尘的眼光凌厉地一扫佟喜竹,今天是你自取其辱,可怪不得我!

“无尘——”曲行云还想再说,却被佟喜竹出言打断。

“姐夫,这是我们夫妻间的事,请你不要插手,好吗?”心在无声地滴着血,可是她除了挺身而出,还能怎么办呢?这是她的选择,怪不得别人!

“竹儿!”曲行云惊异地望着她坚定的眼神,忽然发现她已经长大了,十六岁的花季少女应该是做梦的年纪,她却像是一个饱经沧桑的中年妇女!这些古代人的思想果然跟自己这个未来人不一样,唉!

“麻烦你们出去一下,我有几句体己话要跟我的相公说。”佟喜竹冷静地抬起头,清澈的目光直逼丁无尘。

“就是!就是!清官难断家务事,大家还是跟我出去吧,让他们小夫妻好好谈一谈!”司徒文广领先一步,带着众人离开了祁风苑。

“你别想试图说服我。”室内静谧得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丁无尘忍不住抢先发难。

“我没有这个意思。”佟喜竹苦笑着说。

“那你关起门来做什么?”丁无尘故意不去正眼看她,怕看到她眼中的泪。

“如果这真是你想要的,我会成全你。”话一出口,佟喜竹的心顿时碎成了一片。

“用不着你成全,不管你同不同意,我娶朴玉势在必行。”丁无尘哼了一声,他可不领她的情,相反地他的火气更大了,为什么她要这么大方?难道她已不将他放在心上了吗?女人心,海底针,果然是变幻莫测!

“朴玉是个好姑娘,求你不要伤害她。”佟喜竹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这一点你尽可放心,我和朴玉是情投意合,我绝对不会亏待她的,倒是你,别仗着自己是正室就可以为所欲为地欺负我的玉儿。”丁无尘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别以为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我就会原谅你,佟喜竹,这都是你自找的。

好一个情投意合,原来他已经和朴玉陈仓暗渡,自己还傻乎乎地被他们蒙在了鼓里,佟喜竹禁不住惨然而笑,先是妹妹,再是朴玉,她永远是受伤的那一个!他真地是自己八年前所救的那个大哥哥吗?

“别哭得跟个弃妇似的,我丁无尘不会忘了当初对你的承诺,你永远是翼风山庄的女主人,谁也无法更改,包括你自己!另外我还要提醒你一句,要是你胆敢红杏出墙,给我戴绿帽子,我会让你生不如死!”丁无尘面无表情地说完,随即拂袖而去。

他究竟想暗示什么?她又没做出对不起他的事,他为什么用那种鄙夷的眼神看她?佟喜竹欲哭无泪,双腿一软,跌坐在地。哀莫大于心死,她怎会不明白丁无尘的“良苦用心”?他是要她做一辈子的活寡妇!哈……这就是痴心的下场,什么“守得云开见月明”,那是痴人说梦!

为什么她这么傻?居然爱上这么一个没心没肺的男人,他是魔鬼,他是杀人于无形的恶魔!

擦干脸上的泪,佟喜竹神色镇定地走出了祁风苑。

“怎么样?他打消主意了没有?”曲行云第一个发问。

“准备喝喜酒吧。”佟喜竹突然神秘地笑了起来,反正她和他本就是挂名夫妻,他纳不纳妾对自己来说又有什么分别呢?

“小嫂子!”朴石瞠目结舌地看着状似疯狂的她,无尘跟她究竟说了些什么,她的样子好可怕!她的眼神好空洞!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请你们成全我,好吗?”在众人愕然的目光里佟喜竹跌跌撞撞地回到了流云苑,将烦恼关在卧房之外!

丁无尘与朴玉的婚礼在两天后如期举行。

鞭炮声中,身着喜袍的新郎面带微笑牵着新娘缓缓地走进了众人的视线,好一个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新郎呵,令人不由自主地打心眼里叫起好来,新娘盖着金丝滚边的红盖头,步履轻盈地随着新郎的脚步来到了司仪面前。

佟喜竹淡然地看着这如戏的一幕,心底不由黯然神伤,想起自己和丁无尘之间的恩怨纠缠,仿佛犹在眼前,讽刺的是时至今日她才看到了丁无尘的新郎扮相,果然是非同凡响!不比在侍郎府的仓促成婚,没有礼炮的轰鸣,没有大红花轿,有的只是亲人的几句祝福,可是祝福代替不了爱情,他们终将劳燕分飞!

新人简单地拜过天地之后,便到了身为小妾的新娘给正房夫人敬茶的时间,席上众人俱都没了笑容,尤其是曲行云和朴石,两个人从婚礼一开始就一直黑着脸不发一语,此刻大概只有朴玉的心底才充满了嫁为人妇的喜悦之情。

“竹姐姐,请用茶!”朴玉羞涩地举起茶杯,递到佟喜竹的面前。

“玉妹妹多礼了。”佟喜竹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接过她手中的茶,一饮而尽,“往后你我就是一家人了。”

“多谢竹姐姐成全。”朴玉由衷地表示着心底的谢意。

丁无尘双手一伸,来了个左拥右抱。“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人生最最快意的事莫过于此了,哈哈!”

佟喜竹觉得他的笑声充满了邪恶,不由蹙起了秀眉,丁无尘知道她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为了不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丑,他识趣地放开了她,却故意轻柔地搂住朴玉纤细的腰肢,惹得朴玉一阵急喘。

“玉儿,你还好吧?”见她脸色绯红,丁无尘忍不住关切地问。

“没关系,我撑得住。”朴玉娇羞地靠在他的身上,今晚她是个幸福的新娘。

“你身子弱,不如早些回房歇息。”丁无尘不放心地打量着她的脸,凭心而论,朴玉是个娇美可人的姑娘,可惜他的心已经容不下她!

看着他们一副郎情妾意的亲热模样,佟喜竹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不,她一刻也呆不下去了,她要逃离他们!

“对不起,我有些不舒服。”不待丁无尘回神,佟喜竹仓皇逃离婚礼现场。

热闹的喜宴总算落了幕,新娘也因身体不适早早地回了新房,丁无尘独自一人穿梭在亲朋面前,豪气地敬着酒,直到酩酊大醉!今夜他要一醉解千愁。

月色清冷地照在流云苑的屋宇上,佟喜竹忧郁地坐在窗下,独自垂泪!望着西侧闪耀的烛光,她柔肠寸断,他在享受洞房花烛的喜悦,她却在这里自怨自艾!

就在她垂头丧气时,房门却“呀”的一声被打开了。

“有什么事吗?”佟喜竹以为是丫鬟春香。

就着明亮的月光看着她一脸的清泪,丁无尘的心被狠狠地揪了一下。

“你来干什么?”佟喜竹定睛一看,发现自己认错了人,忍不住吓了一跳。

“这里也是我的房间,我为什么不能来?”丁无尘乘着酒意大步靠近她的身边,眼睛里满是男性的欲望。

“你今晚应该睡朴玉房里。”感觉他结实的身躯贴着自己的后背,佟喜竹浑身一阵燥热。

“她累了。”丁无尘暧昧地笑着,“所以我来陪陪你。”

“我也累了,你走吧,我要睡了。”佟喜竹心慌意乱地站起身来。

“正好我也困了,不如我们一起睡吧。”丁无尘不由分说地将她拦腰一抱,快步走向床榻。

“放开我,你放开我!”佟喜竹奋力挣扎。

“我是你的男人,你敢反抗我?”丁无尘用力一掷,将她抛到床上,随即一个“恶虎扑羊”扑了上去。

“丁无尘,你不可以这样对我。”佟喜竹骇然地瞪大眼睛。

“为什么?难道你心里有了别的男人?”丁无尘阴鸷的眼神咄咄逼人。

“你……你可以笑我傻,但是你不可以侮辱我对你的感情。”虽然他们之间没有一个像样的婚礼,可是在她心里他是她这辈子唯一的男人。

“贱人,别装出一副冰清玉洁的样子,你是什么样的女人我还不知道吗?”脑中幻想出她和朴石情意绵绵的一幕,丁无尘粗暴地撕扯着她的衣服,一道清脆的布帛撕裂声刺耳地划过佟喜竹的耳边,让她一阵心惊胆战。

“丁无尘,我到底犯了什么错,你要这么侮辱我?你还算是个人吗?”佟喜竹拼命护着自己的胸口,为什么他要这么残忍地将她的心意狠狠地践踏在脚底下,让她痛不欲生?

“一个红杏出墙的女人有什么资格指责我?当初如果不是菊儿执意要我娶你,你以为我会看上你这种乏味的女人吗?”丁无尘刻薄地讥讽。

他总算说出了真话,原来自己在他眼里是那么不堪!怪不得他莫名其妙地向她求婚,怪不得他一开始就对她百般刁难,她是瞎了眼还是前世造了什么孽,竟会爱上这个铁石心肠的男人,受尽他的凌辱而不自知!

“你休了我吧!”佟喜竹声泪俱下,伤心欲绝!

“你以为我会傻到将你拱手让人吗?你别指望和他双宿双栖!”丁无尘一把拉下她的手,大手粗鲁地握住她的浑圆。

“丁无尘,你会后悔的,不要让我恨你。”佟喜竹咬牙切齿地定眼看他。

“那就恨吧,我想要你,就在今夜,而且刻不容缓!”丁无尘无视她悲愤的眼神,俯身攫取她的樱唇。

他的唇带着浓浓的酒气,佟喜竹拼命躲闪,双手使劲推搪他,奈何他的力气奇大无比,她根本撼动不了他分毫!

天哪!他一定是疯了,为什么要采取这样的方式来得到她?忍耐了这么久,直到今天才发现自己已经深深地陷进了她精心编织的情网,她的触感是那么美妙,肌肤光滑而细腻,让他禁不住想要更多。

他的手像毒蛇一样缠绕着她的身体,让她喘不过气来,泪水无声地滑落双颊,梦想了无数次温情缱绻的画面,没想到自己的初夜是在这样屈辱的情形下失去的。

室内的温度急剧攀升,他呼吸重浊,她泪眼婆娑!贝齿咬破了红唇,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的味道。

“不要!求你!”佟喜竹凄厉地喊叫。

她的哭喊就像一记闷棍敲醒了丁无尘几近迷乱的神智,天哪!他这是在干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他怎么可以做出这等禽兽不如的事情来呢?丁无尘呵丁无尘,你还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吗?望着她痛不欲生的表情,他火辣辣的激情终于渐渐冷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