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我好想去找母妃,去找残儿。”曾经他也这么要求过,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逸,别丢下三哥,你是三哥最珍贵的弟弟,不要丢下三哥,好吗?”猛然想起多年前那血腥的回忆,欲挥剑自刎的他。
不……一次就已承受不起,叫他如何再承受一次!楚天英全身一颤,猛地将楚天逸紧紧抱住,不能再发生第二次,绝对不能!
“逸,求你,不要丢了三哥,你是三哥最珍贵的弟弟,最最珍贵的亲人,不要丢下三哥……”
“可是,我好难受。三哥,我这里真的好痛好痛……母妃是我害死的,残儿也是我害死的。她们都是因为我而死的!为什么我还好好活着,她们却要代我去死!三哥,我就是多余的,对不对?我就是多余的!”楚天逸激动的哭喊出声,大力敲击紧紧抱着他不让他乱来的楚天英。是他,都是因为他,都是因为他才害死了残儿。
“不是这样的,逸!不是这样的!逸,你不是多余的,你是世上最干净最纯洁的人,你是母妃手心里的宝,是三哥最疼爱的弟弟,也是她最爱的男人,你不是多余的!”
“可就是我害死她们的,就是我,都是我,都是因为我!如果不是因为我,母妃不会走,如果不是我,残儿不会……是我,是我,都是因为我……”
楚天逸的话像是一把把尖锐的刺刀一下下刺进楚天英已经在滴血的心口,最终忍不住点了他的昏穴让他安静下来。
逸,这么多年了,你还在作茧自缚吗?不是你的错,那怎么会是你的错……
抚着被点了昏穴的楚天逸,楚天英继续吩咐人去寻找傲雪下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云傲雪,你真的这么容易就死了吗?
“了尘,先用斋吧。”清早,傲雪刚同几个小道姑扫完园子,就被她们一起拉去用斋。
“了尘,你这次可会住的久?”
“随缘吧。”
“了尘,可以给我们讲讲外面的世界吗?”
“花花世界,不过一场繁华罢了。”
“了尘,你怎么了?不开心吗?为什么这次你一个人来?外面的世界不好吗?”
“怎么,你们就对那世界这么好奇?”傲雪轻笑,外面的世界好则好,却也太纷繁复杂,倒不如这清观来的简单纯净。
“了心,了空,了静,你们快过来,师父让我们到正厅集合……”
“了尘,你先去用斋,我们很快就回来……”放开傲雪,几人就急冲冲朝正厅奔去。
正厅
“几位施主,可有你们要找之人?”静水道长手抚拂尘,说道。
观中总共才八个小道姑,都是些收养的贫苦孤儿,最大的也才十六,最小的才九岁,只一眼就能看个大概。
但为了小心为妙,那领头还是示意下属拿着画像一个个比照,确定没有要找之人,才作罢。
“请问道长,近日可曾在前方河流救起一年轻女子?”
“未曾,鄙观荒野,也未曾听经过之人有谈起。”
“既如此,那在下打扰了,告辞。”
“施主慢走。”静水道长正准备送人,却听得了静突然嘟囔道,“咦,了尘当时来的时候不就是浑身都湿透吗?”
音落,鸦雀无声,整个正厅都可以清晰的听清各自的呼吸声。
静水道长心中一紧,祈祷这话没有被听到,但是……
“小师傅方才所言可属实?”领头之人蓦地转身冲到了静身前,紧张问道。
“确是。那是个俗家弟子,每年都要来观中几次。了空,去将了尘唤来。”心知这一次难以糊弄,静水道长只得兵行险着,让人去叫傲雪。
“道长,不知找了尘何事?”来的路上,傲雪从了空口中知道了大概,倒也不急,直接以云傲雪的本来面目示人。
“了尘,这位施主正在找一位落水女子,你那日来之时也是一身湿衣,可就是施主寻找之人?”
“原是如此,施主可觉得了尘就是那女子?”
领头之人见了傲雪先是一愣,暗叹想不到这小小的飞云观竟还藏着如此佳人。紧接着被傲雪的问话打断,才回过神,拿出画像进行比对。
不是。这女子虽然一身道袍素衣,那气质却是比画中的花盈盈要高贵典雅的多,想来该是什么官家或是皇家宗师的后代,还是客气为上。
“这位姑娘,听说几日前你浑身湿透来到这观中,这事可否解释一番?”
“那日来观中路上,经过一处山河之时,见那岸边有株稀世的药草,甚为稀奇。我自小痴迷—药术,就想着将那药草取了,不想岸石湿滑,不小心滑落河中,故此一身湿衣来到观中。”
一番解释合情合理,傲雪样貌又去花盈盈颇有差别,那领头之人也不好再问,只得作罢,收队继续往别处寻找。
“了尘,怎么就走了,这么急?”那帮人一走,傲雪立即收拾行李准备离开,楚家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她还是小心为上。
“道长托我办事,我不好耽搁。以后有机会我会再来的。”
一出飞云观,傲雪立即找了个荫蔽之处换了男装,灰衣玉带,一把折扇,清雅悠然。
出了林子,来到岔路口,傲雪停在原地,踟蹰不前。
一条南下,一条北上,她是该选那条?
正巧岔路口有茶棚,稍稍思索就决定先吃口茶,再行决定。
“呦,这位公子,快里边请!”
“小二,一壶温茶,十个馒头打包。”傲雪选了出偏僻处坐下,吩咐道。
“好嘞!公子稍等,马上!”
刚上茶,傲雪正想尝口茶,却听得棚外大道上一阵整齐划一的马蹄嘶鸣。紧接着一辆白帐金框豪华马车在茶棚外停下,立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脂粉香气。
棚内众人都屏息等待,这马车可不是寻常百姓家用的起啊,不知里面的是什么达官贵人。
“爷,再过一个时辰就可到楚京。”紧护马车左右的一个等级较高侍卫(从衣冠配饰上就可以看出)下马,双手抱拳,对着车帘低头恭敬道。
“恩。”车内传来一声慵懒的闷哼声。
听声,那侍卫恭敬上前,掀开车帘,静静等着里面之人的现身。
但见一青葱手指抓在车框上,隐隐约约听到几声流苏摇晃碰到硬物的清脆声音,香粉之气愈加浓烈。在众人的惊呼之中,两个拥有绝世之姿着粉衣的曼妙女子相继下车,只听婉转一声,“爷……”
众人还未从那两个绝色女子身上回神,紧接着出现的那张如妖孽一般狂放魅惑玉脸堪堪让整个茶棚顿时成了“噼里啪啦”的噪声发源地,所有人都呆楞原地。
只见那男子一身火热红衣,领口开敞,袒露着几分麦色胸肌,性感邪魅,慵懒诱人,却又浑身透着一股危险之气。
“就在此处吧。”红衣男子噙着邪笑瞥了一眼那比他的马车都要残破许多的茶棚,便径直朝傲雪所在的茶座走去。
不请自坐,尤其是身上的那股浓郁香气都让傲雪很不舒服。
一个男子,长得如此邪肆,又散发着脂粉香气,怕是个厉害角色。
无心招惹是非,收拾了小二刚刚送来的馒头,傲雪将一锭银子放在桌上,准备走人。
“怎么?这位公子可是因为本王而有不满?”楚天开一手支着脑袋,双眼慵懒的淡扫傲雪,依旧一脸邪笑。
话音刚落,傲雪的脖子上就,蓦地多了几把未出鞘的剑。
四王楚天开,果然是楚国第一邪男,萍水相逢之人也能成为他的玩乐对象。
同是楚家人,怎么一个个的脾性都相差这么多?
傲雪微微皱眉,淡道,“王爷多虑,草民急着赶路,更不敢与王爷同席,并无不敬之意。”
“天……还早,本王……不介意……”楚天开戏谑邪笑的瞧着前方那个刀架在脖子上却面不改色的清雅男子,心中那从方才见到她开始就蠢蠢欲动的邪恶因子更加暴肆——好久没碰上这么有趣的人了。
闻言,知是已经成了那邪魅男子眼中的猎物,傲雪也不再着急离开。向后退了几步,复坐,沏了口茶,顾自品茗。
“大胆!”见傲雪如此无礼,楚天开身后的那高等侍卫就要上前教训,却被楚天开拦了下来。
“无妨。”离京几年,楚京果然是变化很大,连这人都有趣不少。
茶棚早被清场,棚内只剩下傲雪与楚天开相对而坐。一人品茗,一人赏人。
是个女子?楚天开眼角余光瞥了一眼傲雪暴露耳垂的耳洞,眼中戏谑更深。
傲雪只喝不语,也不理会楚天开一直停留在她脸上的焦灼视线。他瞧他的,她喝她的,两不相干。
一刻钟后
“太子伴读古越参见四爷,奉太子之命恭迎四爷回京!”
“楚京出了何事?这一路本王可没少见三皇兄六皇弟的家丁侍卫。”收起戏谑眼神,楚天开慵懒问道。
瞥了一眼楚天开身边的傲雪,古越有些为难开口,“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