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也不是那么坏,别胡思乱想了,凌馨儿,她摸摸自己的头,也许人家只是耍耍她呢,而且她不是想好了要耍他的吗?
他这次又去哪里办事了,竟然这么还没有回来,他临行前只说了一句:“你要等我,我爱你。”就这样就匆忙上路。
不行,凌馨儿,你千万别再为他说好话了,一定要耍他耍他耍到底。
绿儿看着小姐,她虽表面是练字,可是表情却是特别的丰富,心思却不知道早飘到哪里去了。
馨儿想得出神,正欲把毛笔放进笔砚里蘸墨汁,这时,绿儿悄悄把砚台轻轻移开,馨儿蘸了一个空,这才回过神来,她看着绿儿脸上惊鸷和奇怪的表情,再看着移动过的砚台,馨儿顿时知道是绿儿在逗她。
馨儿眉一扬,唇若含丹,“臭绿儿,再调皮捣蛋,小心把你的伙夫哥哥派上前线。”看她怎么办。
绿儿一听,害羞的低下了头,小姐真是的,干嘛提她这件事!“小姐,您就知道说绿儿,你还不是在那里心思飘忽、脸上阴晴不定,发呆会发一个下午,您是不是想庄主了?”
“哪有?”馨儿嘟起小嘴,“我才不会想他,我只是耍着他玩!谁叫他这前这么欺负我。”
“那小姐,您可是在想皇上?”绿儿肘着小脸,向馨儿问道。
他?那个早已被馨儿尘封在过去的男人,纵使当初是何等的爱他,可是他对自已造成的伤害,是很难弥补的。男人,偷什么都可以,千万不要偷女孩子的心。当他偷到自己的心后,却不珍惜,和如月整天亲亲我我,当自己那颗心破碎之后,还能再完好无损的补好吗?
所谓破镜重圆,那镜子即使圆上了,中间也会有条缝,何况他还不想自己呢!他现在一定在碧华宫里和月儿亲热或者谈论即将出生的皇子,哪里有空会想她这多余之人!
现在馨儿的心已经支离破碎、千疮百孔,她根本没有再爱其他人的心思,祤霖玉泪,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注定孤独。
绿儿一看小姐听到皇上时,就阴沉着脸、满眼尽是哀愁,连忙低声说道,“小姐,都是绿儿不好,绿儿乱说话,绿儿该死!”说完,她开始掌起自己的嘴来。
“别,你停。”馨儿赶紧上前去制止她,只不过自己的一个动作,她就这样伤害自己,这傻绿儿,总是改不了自己的性格。
小姐都上前来扶她了,她赶紧停止了手中的动作,“对不起,小姐,绿儿让您担心了。”她嗫嚅的说道。
“知道我会担心还这样,下次不准了,不然罚你不准吃饭。”馨儿真是拿她没办法。
“绿儿听小姐的。小姐,以后绿儿再也不在小姐面前提皇上了。”她亲眼看着皇上伤害她这么深,一直为小姐深深的担忧着,对!以后不提皇上。
“那我们俩拉拉勾,以后都不提他。”馨儿伸出小指,勾住绿儿的小指,“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说完,嘿嘿笑了起来,绿儿早已经对小姐的奇异举动见怪不怪,也跟着她一起数起来。
馨儿在心里发誓,她以后再也不会想宫邀月,她现在已经是祤霖玉泪的夫人,宫邀月已经是她的过去式,一个真正善良的好女子,是不会轻易伤害其他男人的,哪怕是曾伤害过她的祤霖玉泪,她不是那种见异思迁、水性杨花的女人。可是是宫邀月先不要她的,那她能不能也选择忘记他呢!答案是肯定的。
一定要忘记宫邀月,至于祤霖玉泪,只能说是自己心中的一个过客罢了,虽然这么久以来,自己心中会对他泛起一小丝丝涟漪,可是,她不想再爱任何人,她不想再伤心。
突然,一阵狂风吹来,吹散了桌上的画纸,画纸散在漫天,馨儿和绿儿赶紧去捡回。这时候,她们听见一阵悉悉蟀蟀的铃铛声响起,应该是有一大群人朝花园走来。
馨儿转过头,定睛一看,原来是紫鸢跟银杏,还有三个别外的祤霖玉泪的小姐,带着几个丫鬟风风火火的朝她这里赶来。
紫鸢一走到馨儿面前,没等馨儿注意,“啪”的一声,一巴掌搧在馨儿的脸上,“贱人,现在你满意了?”
馨儿都还没有反应出是怎么一回事,她的巴掌就来了。
绿儿赶紧上前护住馨儿,“大胆,这里是庄主的阁楼,要撒野到别处去撒。”
馨儿摸着脸,冷静的眼色,让人看不出她在想什么,紫鸢是疯了还是怎么的,居然趁庄主不在的时候,前来息泪阁捣乱。
“撒野?小丫头你滚开,老娘今天就要教训这个贱蹄子,自从她来到祤霖山庄,庄主就再也没有看过我们一眼,现在更可恨,庄主刚才一回来,就说要把我们谴散回家。”说完,她准备再给馨儿一巴掌,这次馨儿防范到了,巧妙的闪了开。
她并没有打算要还手,祤霖玉泪回来了?紫鸢说得对,本来就是自己来了,她们就没有地位,而且现在,祤霖玉泪竟然要将她们谴回老家,那她们以后还要怎么嫁人。
银杏也冲了上来,叉着腰,“小贱人,你怎么不说话了,上次不是很威风吗?现在我们就不怕他祤霖玉泪,他说他今后只有你一位夫人,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
“他给些银子拿来有何用?我再爱钱,也是人肉之躯,也希望得到的是他的爱罢了。”紫鸢边说,边抽泣起来。
馨儿一时不知道怎么反应才好,她不是自愿到祤霖山庄的,如果她可以选择,她宁愿自己一人生活在一个与世无争、世外桃源的地方。
给这群女人说对不起,是没有用的,她从未想过要伤害她们。
绿儿看着小姐被这几个女人指手划脚的样子,差点没气死,她把馨儿挡得更满,以防她们会再对她动手,她朝她们吼叫道,“你们打我家小姐,一会儿庄主知道了,你们都休想活命。”
哪知银杏根本不理会她的话,上前猛地给了绿儿一个耳光:“小蹄子,不该你管的事,就闪到一边。”
绿儿被打了一巴掌,脸霎时红了一片,馨儿赶紧捧起她的脸,关切地问:“绿儿,你有没有怎么样?”
“小姐,绿儿没事,你快走,有绿儿在这里对付她们。”她欲把馨儿推向门外。
“我不走,你不走我就不走。”馨儿不是神仙姐姐,也没有功夫,她只会欧阳承景教的一点点三角猫,可是对付这几个凶悍的女人没那么容易。
“哟!两个小蹄子,装什么好人?这个山庄还有这等主仆情深?”银杏抱着手,冷笑的盯着绿儿和馨儿。
“你们要怪就怪我,与绿儿无关。”危急关头,她的正义感陡然大增,把绿儿再次感动得一塌糊涂。
“哈哈哈……你别装好人了。”说完,银杏从后边丫鬟手里接过一根鞭子,那根鞭子足有两米长,由一节节细长的铁链组成,看着就可怕。
她狠狠地甩了一下鞭子,“看我今天怎么教训你这个小蹄子。”反正现在庄主还在书房谈事情,不会这么快到这里来,她报了仇,就走。
“别打我小姐,要打你打我。”绿儿冲上前,像一头发狂的野鹿,胡乱的撞着。她紧紧的握住那根恐怖的铁鞭,白皙的小手因为用力而变得通红。银杏更加的甩动着铁鞭,可是绿儿依旧不放手,她的手已经被铁鞭勒起血丝。
馨儿急得要死,该怎么办,怎么办啊!这里又没有侍卫,祤霖玉泪也不在。真的是,平时自己幻想欺负别人多痛快,现在自己被欺负了,她却愣住了,她好想自己能有一双翅膀,然后救起绿儿飞向湛蓝的天空。
绿儿的小手最终是没有耗过银杏的铁鞭,银杏在紫鸢一群人的帮助下,挣脱了绿儿。朝馨儿挥起鞭子……
眼看鞭子快挥向自己,馨儿闭上了眼睛,准备迎接这一鞭。这时,一道疾徐的黑影,急驰的得像龙卷风一样快速的跳到馨儿面前,他紧紧的捏住银杏手中的铁鞭,馨儿惊魂未定,一看来人,正是祤霖玉泪!
祤霖玉泪把弱弱的馨儿抱在怀里,慢慢的飞转到另一边,他焦急的望着馨儿:“夫人,你有没有事?”话语里充满急切与关切。
馨儿突然有一丝感动,他竟然这么关心自己。
银杏和紫鸢一看是祤霖玉泪来了,赶紧的吓得跪了下来,银杏扔下鞭子,说道:“庄主,我……我知错了,求求你放过我,我只是一时气愤,才……”说着说着,银杏脸色越发的惨白,因为祤霖玉泪的双眼早已布满了红光,这代表着他想杀人。
紫鸢和其他丫鬟也都跪下来,求祤霖玉泪放过她们,她们清楚祤霖玉泪的性格,有谁敢伤害他或者是他喜欢的东西,他一定会让对方死无葬生之地。
祤霖玉泪脸上面无表情,他慢慢的捡起鞭子,馨儿以为他会打银杏,赶紧拉住他的手,说道:“庄主,她们没伤着我。”言下之意是希望玉泪能放过她们,都是因为她,她们才落被赶出山庄,很多人都不是善人,在拥有爱人之时,都希望只能自己拥有他,不愿意与其他女人平分。她们被谴走,她心里多多少少是有些舒缓的,因为如果有她们在,她的日子将不会那么轻松,她们对她的挑衅,或者是私下里恶意的耍弄,令她很反感。
绿儿却不像小姐那样善良,她捂着痛疼难忍的脸颊和手指,眼泪无声无息的流了下来:“庄主,您一定要为小姐作主,银杏小姐和紫鸢小姐一来就各自打了我们一耳光,还要用鞭子抽小姐,幸好您来了,否则,小姐就有生命危险了。”
馨儿按住绿儿的手,示意她不要再说,同样是女人,何必要为难女人。
“如果是依我以前的性格,你们早就死了,你们走吧,别让我再看见你们。”祤霖玉泪看着跪在地上哭得凄凄惨惨的女人,要不是她们太过恶毒,私下里整馨儿的事被他知道,他是不会谴走她们的,而且现在居然让他亲眼看到她们欺负馨儿,他更加对她们失望。
祤霖玉泪居然会放过她们,连她们自己也不可思议,不过得到他的一声首肯,她们立即谢过他之后,慌乱的跑了出去,那紫鸢,连头上银白的簪子掉在地上,都没有敢再回来捡。
馨儿上前,捡起那根簪子,递给绿儿,“绿儿,你把这个给紫鸢小姐送去,自己都不爱惜自己,谁会珍惜自己。”
绿儿本来不想给紫鸢那坏女人送簪子,不过庄主在这里,她就不要打扰她们了,她行乖巧的接过簪子,就跑出了阁楼。
现在这里只剩下玉泪跟馨儿,馨儿低下头,很不好意思。而玉泪,却觉得馨儿真的好善良,别人伤害她,她还能为别人着想,真是难得。
祤霖玉泪走过来,轻轻的抬起她的下巴,馨儿惯性的把脸扭向左边,祤霖玉泪赶紧把她的小脸转了过来,诚恳的朝她道歉:“对不起,夫人,我以后不会再‘欺负’你了,这次我出庄,是办重要的事,所以没有跟你好好告别,就匆匆走掉。”
他这么温柔,这么诚恳,馨儿一点也不习惯,她还是习惯他凶凶的,这样比较容易接受,突如其来的改变,让她觉得之间的感情好假。
“没……没事。”她居然结巴起来。
“其实我谴走她们,一是因为她们品性不好,二是因为,我爱你,只想拥有你一位夫人,仅此而已,从此这美丽的息泪阁,就只属于我和你。”他情真意切,让馨儿不知觉的迷惑起来,这样一个玉树临风、气势跋扈的男子站在自己的面前,向馨儿诉说这些情意绵绵的情话,让馨儿迷惘。
她不过只是想耍耍他,哪知道他是真心的。
馨儿看到祤霖玉泪一阵脸红,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这时,他拉着她的小手,问她:“我……我可以吻你吗?夫人。”
他害羞的样子还真可爱,馨儿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个样子,要是以前,他肯定不经她的同意,早就擅闯香唇了,今日这般模样,真是让人发笑。
“很抱歉,庄主,不可以。”没理由他几句甜言密语她就软下心防,这么白痴的问她,她也不知如何回答。
祤霖玉泪一听她的话,表情马上沉得起来,一副难过的样子,到底要怎么做才能使心爱的女人爱上自己?想着他曾经虽然不说阅女无数,至少也有过一位夫人,在夫人病死之后,因为寂寞,也有几位陪寝小姐,为何他能集别人的爱于一身,却得不到馨儿的爱。在爱情上,他觉得自己真的好失败。
不过,他不气馁,他会继续努力。
这次他去西月国,与甄烈商谈合作事宜,甄烈老贼答应给他丰厚的回报,以及加官封爵称号,可是他富可敌国的祤霖山庄,根本不缺这些东西,他只想要西月国的国戒“威武之皓月戒”,所以才和甄烈商谈此事。
可是甄烈说西月国的国戒已经由皇帝送给皇后,皇后下落至今未明,他猜想甄烈肯定是耍花招,毕竟那颗戒指意义不同凡响,他是想通过自己协助甄烈取得江山,让甄烈用这颗国戒与他交换,他好送给馨儿。
没想到,区区一颗戒指,甄烈却一直说他没有,说皇后已经不见,所以不告诉自己,他一心急,就和甄烈在甄府对打起来,闹得甄府的人都心惊胆战,在和甄烈交手过程中,不出几下,他的青霜剑尖就指向甄烈的咽喉,直至甄烈向他求饶,他才收回青霜剑。
他天不怕地不怕,难道还怕区区一个甄烈?
这次谈话当然是不欢而散,之后甄烈极力的挽留他,想再次找他配合,无奈他没理他,直接回了祤霖山庄,甄烈算什么东西,居然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到,还谈什么合作窃国!
馨儿见他蹙着眉头,他一定是有心事,“庄主,你在想什么?”才和自己谈情说爱,转过脸就想别的事情,真想揍他一拳。
祤霖玉泪这才发现,为了那颗宝戒,他都差点忽略馨儿,“对不起,夫人,以后天天都有惊喜留给你。”
说完,祤霖玉泪不好意思地笑了下,馨儿越看他,越觉得他可爱,嘿嘿。
“如果没事了,那我好饿,要去用饭了。”对着他既舒服,又紧张,馨儿想通过吃饭打破这种深闷的气氛。
“我也饿了。”祤霖玉泪一听馨儿饿了,为了和她时常相处,便也要陪她去,馨儿牵着他的大手,两人一前一后的在后花园中奔跑着,样子极像恩有万般的有情人。
之后的一个月,祤霖玉泪每天都给馨儿各式各样的惊喜,不是带她去登楼望月,就是带她去逛街吃喝玩乐,殊不知,男人最讨厌跟女人逛街了,没想到他一个大庄主大将军却乐此不疲,他一脸威严相,眼里却对她有着万般宠爱和柔情,跟着调皮温驯的馨儿在大街上挑选东西,馨儿一边挑好玩的玩意,一边把东西交给玉泪保管。
玉泪就这样抱了一大堆礼物,谁叫他为了怕人打扰,没有带侍卫,现在在街上被大家指指点点。
“瞧,你们看,那不是山庄大庄主吗?他还是位大将军,居然跟在一个丫头后边,为她给银子拿东西,太不可思议了。”
“听说那个漂亮的女娃儿是他的新夫人。”
“对,是新夫人,那天在军营我们见过,她聪明机智、有点可爱,哈哈。”
“原来是那位在校场救了大家的新夫人,看将军对她深情的样子,将军肯定爱上她了。”
说上面那些话的,大多是一般百姓和将士,说下面这段话的,大多是……
“哇,你们快看庄主,他好俊俏,英俊潇洒、富可敌国、沉着冷静、一脸威严,可是我们的庄主今天好可怜,他居然跟在一个丫头后面当小跟班。”说罢,一脸失望的低下头。
“对啊,听说庄主为了她,把以前的陪寝小姐都休了,啧啧,真是红颜祸水。”说罢,那女子朝大街轻轻的啜了一口口水。
“她能得到庄主的宠爱,真是前身修来的福气,姐姐妹妹们,你们莫不是妒忌了?”一位红衣女子年纪稍大,早已看透红尘,比较想得开。
“听说庄主一生从未这样宠过人,连他以前死去的夫人都没有这种待遇,她凭什么?那脸蛋倒是真美,可是她凭什么让我们的庄主为她做事?”语气充满刁蛮与不甘。
“咱们祤霖山庄相当于这三界之地的一座城池,她相当于城主夫人,集将军夫人、山庄夫人于一身,她命真好。不过,听说她是只破鞋,以前嫁过人,庄主的眼光真是……我的庄主啊,你为什么那么多好女子不选,非要选一个残花败柳。”怨妇型,怪不得她一辈子只能当怨妇。
总之,馨儿和祤霖玉泪的出现,让百姓们热烈的议论起来,这下馨儿可开心了,在大街之上让他丢脸,以报被捏之仇,奇怪,他怎么还不厌烦,也不发火生气。这种表情会让馨儿很失望,感觉根本没有耍到他。
可是看着他一脸温柔,对自己极尽宠爱的样子,她真的感觉好窝心,惨了,自己会不会爱上他了!
这么久以来,他都没有变回当初那个凶恶的他,反而对自己越来越殷勤,这还像一个庄主、将军?如果是自己爱的人,变成什么样她依然会爱,可是是祤霖玉泪,她怕,怕他突然会变,怕这种幸福持续不久,怕这一切只是过眼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