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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司马黛静静的听他说着,也把他的表情一一都的收在眼里,怎么也想不通他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昨天还是一副玉石俱焚的样子,为什么转眼间会选择放手?

“我输了。”曹爽忽然蹦出这么一句话,他目光直直的看着司马黛,却是透过司马黛在看另外一个人,“没有把你笼络在身边,的确是我的失误。”

司马黛顺着曹爽的目光望去,只见钟会踏着晨曦慢悠悠的走来,神清气爽,他的黑衣在晨曦间越发的醒目。

“你只不过太专注了,只知道把目光放在司马懿身上,却忽视了别人。”钟会目光依旧那般阴沉,仿佛曹爽欠了他许多赌钱似的。

司马黛一脸茫然,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只是见到钟会旁若无人的从重重守军中轻松的走进来,想是外面的人都被他控制了。

“我从一开始就错了,原以为这全部禁军都已经在我手中,没想到你居然安插了不少人,一万禁军,原来都与我没有关系。真是笑话……”曹爽有些苦笑,他眉间若蹙,把他精致的脸衬得有些扭曲。

钟会但笑不语。

“但是我还有一事不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把自己的利刃暴露出来只是为了帮他们一把?这可不像你钟士季的作风。”曹爽心平气和的问道。

“自然是能得到我想要的。”钟会看向司马黛,随后又撇过头看向曹爽:“不过你说错了一件事,这还不是我的利刃。”

曹爽盯了他一眼,抚膺长叹息:“我果然输了。可惜,可惜……”

天大亮,曹爽便向皇帝递了司马懿罗列他罪状的表章,并自请卸去大将军之职,交了大将军绶印,送去给司马懿。

皇帝表面上大吃一惊,实际上暗暗高兴,待到中午,便全部整装收营,匆忙回了洛阳。

从钟会口中,司马黛才知道,原来钟会在禁军中安插了不少人,当曹爽在洛水伏击司马昭率领的人马时,钟会早已经把他的老巢给掀了,所以曹爽除了几个亲信,便已经没有多少人马在自己手上。

司马黛不断点头,怪不得曹爽会乖乖的交出绶印,原来已经是势单力薄了。可是她却隐隐的不安,曹爽他太任性执拗,她不相信他就这么甘心服输了。

回到洛阳后,曹爽便直接回到了他的大将军府,司马懿派了八百人把他的府邸团团围住,不让任何人进出,曹爽居然没有怨言,安安静静的做他的富贵闲人。

可是司马黛却不好过,她脸上的脓包开始溃烂,原本红肿的脸如今已经开始发黑,几天后,便开始发烧,太医来看过多次,终究摇头而去。

“大哥,解药呢?”司马昭握住司马黛的手,不让她去抓,可是看着司马黛疼痒难耐的样子,心里焦急万分。

司马师微微皱了眉头:“这蚂蜂的毒性不会这么强,除非是有人动了手脚。”

司马昭眸光微沉,随后杀气隐现:“是曹爽?”

正说话间,仆人送来了一封书信,司马师把信一拆,然后收入怀内,起身往外走:“我出去一趟,你照顾好阿黛。”

司马黛听着司马师的脚步渐行渐远,昏沉的想挣扎起身,司马昭一把按住她,怒道:“你起来做什么?”

司马黛摇摇头:“方才的书信想必是曹爽送的,我们跟着大哥,去看看曹爽到底想干什么?”

“那也是我去,你都烧糊涂了不成?”司马昭语气焦急,司马黛却无论如何不肯在躺下,“曹爽说过,要拉我陪葬,所以我不能就这么等死。”

司马昭扭不过她,只好抱起她远远跟上司马师。

曹爽的府邸很大,亭台楼阁,均显帝王气派,仆人带着司马师拐过几道走廊,顺着一条长长的青石板路往内院走,然后便进了一间屋子。

司马黛待屋门一关,便让司马昭倚墙隔窗而听。

曹爽的声音依旧柔腻,只是越发透着一股慵懒,只听他对着司马师说道:“如果我想让她和我一起死呢?你可阻止的了我?”

司马师半晌无声,司马黛有些急,也凑到司马昭边上努力听着,过了一会,司马师温柔的声音响起:“果然是兄妹情深,你这做哥哥的死了都要拉自己的妹妹一起,倒叫我好生惭愧。”

“你为了骗解药到是不择手段,那丫头命果然不错,可惜,我最讨厌别人骗我。”曹爽凝视着司马师,含笑,“我爹就六个儿子,没有女儿。”

司马师轻笑一声,开始追古叙今:“昔日元侯伐蜀,却在途中遇大雨撤回,可是回来时却偷偷带回一个身怀六甲的蜀国女子藏在别院,元侯不久后病逝了,临终托人求我父亲代为照顾,后来我母亲难产,诞下一个死婴,那女子也在不久前刚生下一个女婴,我父亲便抱养过来,权当是自己的女儿。”

“你莫告诉我,这蜀国女子其实就是我父亲的女人,起兵伐蜀只不过一个把她接回来的理由,而这女人生的孩子就是司马黛吧。”曹爽一脸不相信,捂嘴轻笑,“亏你编的出这么拙劣的故事。还顺带污我父亲的名声。”

司马师也不急,自顾自说道:“难道你每次去祭拜你父亲时,看不到边上的小土堆么?如果你看不见,不妨现在去看看。”

曹爽的脸色变了大半,但仍旧温情脉脉的看着他:“这又说明什么?”

“那个女子在生了孩子后便殉情了,就葬在你父亲旁边,而她身为蜀人只能无名无份的葬在旁边,连墓碑都不能立。”司马师的声音悠远绵长,“此事除了我父亲和我之外,无人再晓。”

光影斑驳的照在他的脸上,一圈又一圈,细细碎碎的漾开去,司马黛却已经脸色煞白,五指弯起,可是却抓不住什么,她求助般的看向司马昭,却见司马昭也震惊的看着她。

“大哥是……骗他的对不对?”司马黛只挤出这么一句话,她想笑司马师的借口拙劣,连她都不信,更何况曹爽,可是她却不由自主的浑身颤抖起来,脸上愈加火辣辣的。

司马昭点点头,心疼的看着她,也不顾曹爽后面说什么,抱起司马黛便走。

夜晚司马黛便疼得死去活来,她滚倒在床上,不断的哀号,声音荡在屋子里,急坏了府里上上下下,司马懿来来回回好几趟,一急之下也病倒了,司马昭也乱了心神,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司马黛紧紧抱在怀里。

“哥……疼……”司马黛不断在司马昭怀里挣扎,眼泪糊了一脸,嘴唇也被她自己咬破了,她揉烂了司马昭的衣服,“找秦简,去把阿福叫来……”

司马昭被她喊的心如刀割,他捧着浑身都被汗水浸透的司马黛,冲身后的人吼道:“还不快去!”

身后的人跑去了,司马昭微一皱眉,只见司马黛咬在他肩膀上,疼得快厥过去了。

阿福连滚带爬的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小姐,爷不在庄内,已云游去了!”

司马黛如遭雷击,她顿时没了求生的心,无力道:“秦简,我终究死在你手上!”然后便昏过去了。

可是司马黛却在三天后醒过来,外面窗明几净,风声如细,司马黛摸摸自己的脸,上面包着一层薄纱,一点疼的感觉也没有,她又看了看四周,到处都干干净净的,身上的衣服也被换过了,她已经觉得无碍,便起身下了床。

门被推开,花间见她醒了,便叫来花下同来伺候,司马黛看着镜子里身后的花间,浮起一丝的笑容:“倒是辛苦你们俩了。”

“小姐倒别这么说,这是奴婢的本分,您病了,精心伺候是应该的。”花间挽着司马黛的发,诚惶诚恐的说道。

“这丫头今天说的倒是实话,这几天都是二公子在照顾小姐,一点都不让我们插手,天下竟有二公子这么好的哥哥。”花下把粥放在司马黛面前笑道。

司马黛点头也不放在心上。

“小姐,是真的,虽然二公子脾气是暴躁了点,却是一个好哥哥。每次一下朝便往这边跑,昨天监斩了曹氏三族。又抄了前大将军的府邸,里里外外忙个不停,却依旧来小姐这里,生怕小姐有个闪失。”花下见司马黛不以为然的样子,开始为司马昭抱不平起来。

“你说斩了曹氏三族?”司马黛猛然惊跳起来,抓着花下的手,“说的可是曹爽?”

花下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蒙蒙的点头,司马黛闻言僵立在原地,喃喃:“竟然死了?”

在司马黛昏迷的第二天,被司马懿关在狱中的黄门张当忽然供认说曹爽本要在三月谋反篡位,还列了其他同谋者,这一惊可不小,皇帝当场就以谋反罪把曹爽打入死牢,第二天连同曹爽的党羽丁谧等人全部诛杀,由于曹爽本就是皇亲,所以只是夷了三族。

这事不过昨天而已,司马黛却觉得恍然如千年。她摸上自己的脸蛋,兀自出神。

自己的脸好了,也不疼了,显然是得到了解药,可是这解药从何而来,难道是曹爽给的?可是他为什么会给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