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甫五律《雷（巫峡中宵动）》读记

杜甫五律《雷》读记

（小河西）

雷

巫峡中宵动，沧江十月雷。龙蛇不成蛰，天地划争回。

却碾空山过，深蟠绝壁来。何须妒云雨，霹雳楚王台。

此诗作于大历二年（767）十月，时杜甫居夔州。（或与前二篇同时作。）

蛰：动物冬眠，藏起来不食不动。《说文》：“蛰，藏也。”《尔雅》：“蛰，静也。”

划：割开。《兴唐寺》（唐-李白）：“蘖木划断云，高峰顶积雪。”《题剑门先寄上西蜀杜司徒》（唐-薛逢）：“峭壁横空限一隅，划开元气建洪枢。”

碾：滚压。《太上升玄消灾护命妙经颂》（唐-司马承祯）：“似环蝼蚁转，如毂（gū）碾尘埃。”《酬韩愈侍郎登岳阳楼见赠》（唐-窦庠）：“月车才碾浪，日御已翻溟。”

云雨：阳台云雨。详见《杜甫七律<咏怀古迹五首其二>读记》。《咏怀古迹五首其二》（杜甫）：“江山故宅空文藻，云雨荒台岂梦思。”

楚王台：楚王宫。相传楚怀王与巫山神女幽会之地。详见《杜甫七律<返照>读记》。《返照》（杜甫）：“楚王宫北正黄昏，白帝城西过雨痕。”

大意：巫峡十月中宵，江上雷声滚动。似是龙蛇冬眠未成，割破天地争着返回。它从空山上碾压而过，它从绝壁深处盘旋上来。何必嫉妒神女朝云暮雨，要雷劈神女与楚王幽会的阳台。

这首诗首联写响雷背景。十月中宵之雷，巫峡沧江之雷。次联想象响雷之因。或是龙蛇冬眠未成划破天地要回来。三联写雷气势。碾压空山而过。盘旋绝壁上来。末联再想象响雷之因。莫非是龙蛇嫉妒楚王与神女云雨幽会之情，要雷劈他们幽会的阳台？此诗似有寓意。（此年杜甫在东屯管理公田。深秋收稻。十月或遇到某种麻烦？我们仅知道杜甫几个月之后便出峡。）此诗以单纯写雷诗读亦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