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甫五律《有叹》读记

杜甫五律《有叹》读记

（小河西）

有叹

壮心久零落，白首寄人间。天下兵常斗，江东客未还。

穷猿号雨雪，老马泣关山。武德开元际，苍生岂重攀？

原注：闻蜀官军自围普、遂。

蜀军“自围”或发生在永泰元年（765）崔旰之乱中。由此推测此诗作于永泰元年（765）或二年冬，时杜甫居夔州（云安或奉节）。

普遂：普州、随州。《元和郡县图志》卷33剑南道东川：“遂州，遂宁。中府。…西北至梓州二百五十里。…正南微西至普州一百四十里。”“普州，安岳。中。…正北微东至遂州一百三十里。…正北微西至梓州二百五十里。”

江东客：典“张翰归”。《晋书-文苑列传-张翰》卷92：“张翰字季鹰，吴郡吴人也。…翰有清才，善属文，而纵任不拘，时人号为'江东步兵’。…翰因见秋风起，乃思吴中菰菜、莼羹、鲈鱼脍，曰：'人生贵得适志，何能羁宦数千里以要名爵乎！’遂命驾而归。”

武德开元：大唐王朝开端至全盛时期。武德（618-626）乃高祖李渊在位年号，唐朝第一个年号。开元（713-741）是玄宗李隆基年号。

大意：雄心壮志早已衰落。白发苍苍寄居人间。天下的兵马总在打仗，俺像江东之客张翰，只是尚为归还。像穷猿哀嚎在雨雪之中，像老马哭泣在关塞大山。从武德到开元，那繁荣安定的年代，天下百姓哪能再次高攀？

此诗首二联叙所“叹”之由。因兵乱俺长期寄居异乡，壮心久已落鬓发早已苍而客仍未归故乡。（“江东客”，借张翰自指。战乱发生时张翰归江东，而俺却“客未还”。）三联比己况。似雨雪中哀嚎之穷猿如关山上哭泣之老马。（两喻贴切。）末联感叹。从武德到开元一百多年的繁荣安定，老百姓还能“重攀”吗？（杜甫只说到开元，天宝呢？或杜甫认为天宝年间玄宗的所作所为最终导致了战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