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最愁的一首听雨词,写尽人生百味,让千万人感同身受!
秋风秋雨,愁煞人。
当第一枚落叶,飘零在古老而斑驳的石板路,伶仃的寒蝉声,惊醒了淡远的秋心。
忽而忆起那个南宋末年的词人,隔着八百多年的风霜雨雪回头遥望,依然为他一生的苦雨凄风所悲痛。
他是大宋遗民蒋捷,人称“竹山先生”。
那是一场悲惨而壮烈的战争,自古战争,总是饿殍枕藉、哀鸿遍野,人世间最大的伤痛,不过如此。
南宋的终点,便是这场崖山海战。
陆秀夫背着少帝赵昺壮烈蹈海,许多忠臣追随其后,十万军民以死殉国,南宋彻底灭亡。
一个风雅的王朝覆灭了,却留下了沉重的历史伤痕,余下的人们,怀揣着难以言说的苦情,飘零无主。
蒋捷也是众多飘零客的一个,满怀的亡国之痛、漂泊之痛,使他愁绪满怀。
走过山河壮阔,看惯秋月春风,借一抹夕阳余晖,悼念曾经波澜壮阔的一生。
风烟苍茫,青史之上,能消几处楼台?
那千回百转的情事,又怎奈韶光将春光流转变为秋日鸿音?
才叹道,“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蒋捷生于阳羡,祖上乃江南望族,家世显赫,他前半生专心读书,在三十岁那年高中进士,但他还没来得及大展拳脚,临安就被元军铁骑攻破。
后来有人向元朝廷举荐蒋捷,被他断然拒绝。
《宋进士捷公传》曾记载过,
“元初遁迹不仕。大德间,宪使臧梦解、陆厚交章荐其才,卒不就,不臣二主。”
他虽未曾踏入南宋官场,却有着自己的气节,忠君爱国、不臣二主,是他对人生的注解。
大抵,怀抱信仰而不流于俗的人,在世间总会受更多的苦难。
蒋捷下半生都多过着颠沛流离、辗转飘零的清贫生活。
他也曾把栏杆拍遍,自问“白鸥问我泊孤舟,是身留,是心留?心若留时,何事锁眉头?”
乘舟山水之间,流转红尘各地,见过人生的起伏,却难消磨心头的愁意。
人世苦雨凄凄,我们都是听雨的过路人。
蒋捷晚年作了一首《虞美人》,将一生的乐、苦、愁、怨都刻进字词。
虞美人·听雨
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
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
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
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这首词,要一遍遍读,一遍遍经历,才能尝出其中的种种滋味。
青春年华,那时风月正好、佳期似梦,少年人何来愁滋味?
青春的爱恨,都明媚动人,青春的骊歌,永远余音绕梁,连青春的雨,都温柔缠绵,婉转悠扬。
岁月易逝,裹挟着人们前行。
渐渐地,年少青春的稚气找不见了,你开始慌张,开始迷茫,开始不知所措。
生活露出了狰狞的底色,对人毫不留情,现实磨平了你的棱角、磋磨了你的锐气,若没有伤痛,成长也就无所附依。
如今秋雨淅淅,如断雁西风,不胜凄凉。
到最后,书剑飘零,度尽悲欢而百味皆具,反倒无甚波澜了。
悲欢离合,人世千万年,谁又逃得过?
相逢莫问人间事,故国伤心只泪流。
蒋捷一生快乐温暖的日子太过短暂,镜中人红颜已逝,浮生里名利皆散。
总会有回不去的故乡,总会有等不到的归人。
俯瞰芸芸众生,一生贪嗔爱恨,终究都在雨中消逝。
沉默的烛影,摇曳着词人千年的叹息,而今,又是谁,跋山涉水而来,在一场永无止境的秋雨中,打湿了多情的裙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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