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绩醉酒后写下的一首小诗,淳朴直率,真挚而疏放,颇有魏晋高风
“倚炉便得睡,横瓮足堪眠。”,说起隋末唐初的王绩,这个被称为“斗酒学士”的诗人,似乎就绕不开一个“酒”字。
贞观初期,王绩听说太乐署史焦革善酿酒,于是自求任太乐丞。后因焦氏夫妇相继去世,无人供应好酒,于是弃官还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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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东皋后,王绩把焦革制酒的方法撰为《酒经》一卷;又收集杜康、仪狄等善于酿酒者的经验,写成《酒谱》一卷。
在所居之东皋,王绩还为杜康建造祠庙,并把馈赠过美酒的焦革也供进庙中,尊之为师,撰《祭杜康新庙文》以记之。
王绩还创作了很多首以酒为题材的古诗,下面这首小诗便是其中之一,此诗淳朴直率,措辞朴素,道尽了其抑郁难平之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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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后》
王绩〔唐代〕
阮籍醒时少,陶潜醉日多。
百年何足度,乘兴且长歌。
这首诗的大意是:
阮籍清醒的时候少,陶渊明也是醉酒的多。
应该怎样度过自己的一生?还是乘着酒兴,赋诗作文,来自寻快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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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首诗,诗人以阮籍、陶潜自况,对统治者不能任用贤才表示愤慨。同时也反映了他想以酒解脱精神上的苦闷、消极避世的一面。
此诗开篇致慨,遥想先贤,直用其事,“阮籍醒时少,陶潜醉日多”,阮籍,陶潜两人一个“醒时少”,一个“醉日多”,极言其沉湎于饮酒的情状。
王绩的多首诗中都曾大肆赞美阮籍和陶潜,他们一个是蔑视世俗的行者,一个是自由清高的隐士,其言行思想都是郁郁不得志的王绩的标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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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绩醉后赋诗仍不忘前者,足见他对这二人的身世有感同身受、同病相怜之叹。
诗人连用两则典故,紧扣诗题中的“醉,借阮籍和陶渊明的酒杯,浇自己官场失意和不得志的块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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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酒醉吐真言。“百年何足度,乘兴且长歌。”这便是诗人“醉后”倾吐的真情。
“百年”指人的一生。“何足度”即哪里度过。
这两句的意思说:即使有百年长寿,也很快地就会过去,乘着兴奋之际暂且痛饮高歌吧。诗人由自己的怀才不遇、官场生怨,终于发出了天道变化、人事兴亡和生命不永的悲叹感慨。
确实,个人政治命运的悲剧也有可以通过饮酒避祸,也可能以口不臧否人物来逃脱,然而天步悠长、人道居短的人生悲剧却是无法躲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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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诗人只好乘短暂的有生之年,沉醉于浊酒之中,放歌酒醒之后,以此了结自己的一生,这实在是诗人在政治上处于穷途末路后的一种激愤之言、怨愤之辞。
此诗淳朴直率,措辞朴素,鲜作修饰,脱离了六朝习气,又摆脱了当时宫廷诗的“精英”氛围,真挚而疏放,大有魏晋高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