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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献帝从长安到安邑,为何不直接去洛阳?

地图帝地图帝2024-03-06 10:06:540

195年(东汉献帝兴平二年)初,十四岁的献帝册封十五岁的伏寿为皇后,授皇后父亲伏完为执金吾(官职二品)。

伏寿的父亲不其侯伏完,迎娶东汉桓帝的女儿阳安公主刘华,但刘华没有子女,伏寿便认公主为母。

伏完在女儿伏寿很小时,就送入宫,跟在太子刘辩(何皇后嫡长子)身边,想有朝一日也成为何进那样的外戚。汉灵帝驾崩,十六岁的太子刘辩继位,是为汉少帝。很快董卓来了,废掉刘辩为弘农王,拥立同父异母弟陈留王刘协为帝,是为汉献帝。此时献帝八岁,伏寿九岁,伏完又让女儿跟着献帝身边,并立为贵人。一年后董卓迁天子到长安,董贵人随行。

伏寿立为皇后,名义上献帝与伏皇后是表亲,实际上没有血缘关系,伏皇后只是阳安公主刘华的继女。

有人欢喜有人忧,喜的人是伏完,忧的人叫董承。

汉献帝出生后,何皇后用毒酒赐死其母王美人。董太后出面庇护孙子,将刘协从小领在身边抚养,献帝从小与董家人亲近。

董太后有两个侄子,一个是董重,一个是董承。董重高居骠骑将军(军职一品),与大将军(军职一品)何进分庭抗礼。董承与堂兄董重的爱妾干了荒唐事,董重要杀他,河东太守董卓便收容董承,搭上董太后这条线,隐隐也成为外戚。董卓将女儿嫁给部将牛辅,便令董承在牛辅帐下效力。

等到董卓控制朝政,董重已经死了,董承便将女儿送入宫,成了汉献帝的董贵人。

董承与李傕、郭汜、张济都在牛辅麾下效力,彼此熟悉,董承也想利用这点,立女儿为皇后。但董承很清楚,即使女儿立为皇后,要过好日子只能从李傕等人的魔爪下逃离,力主迁都回洛阳。

董承是献帝的亲属,游走于朝廷与凉州军团之间,看似游刃有余,实则除了献帝当他是亲戚,朝廷官员和凉州军队都没把他当做自己人,于是立伏皇后而不是董皇后。

献帝大婚时,凉州兵团似乎不想管这摊子事,他们正忙于火并。

李傕、郭汜、樊稠在长安三足鼎立,分割了长安城内外各区域,劫掠百姓,关中粮价飞涨,谷一斛五十万,豆麦二十万,人相食啖,白骨委樍,臭秽满路。

春二月,樊稠觉得关中实在无粮可抢,决定东过弘农郡,出潼关劫掠。樊稠兵力有限,便要求李傕给其增兵。

此前郭汜、樊稠打跑马腾、韩遂时,樊稠一度追到陈仓,韩遂对樊稠说:“天地反覆,未可知也。”

右将军(军职二品)樊稠与镇西将军(军职二品)韩遂并肩而驰,交谈甚欢,李傕的侄子李利看在眼里,回长安就向叔叔告密了。当樊稠挥兵猛攻时,李利畏缩不前,樊稠就骂道:“你知道吗,很多人想杀你叔父,到时候你还能仰仗谁?”樊稠是个粗人,战场上激励将士这么说无可厚非,但李利愤愤不平,所以就向李傕告密。

李傕、郭汜、张济都是董卓女婿中郎将牛辅麾下校尉,樊稠、李蒙、王方则是董卓旧部,两派人马本就互相猜忌。

结果李傕先下手为强,一场鸿门宴,李傕的外甥胡封刺死樊稠,李傕兼并樊稠军。

樊稠一死,长安四巨头的局面打破了,李傕、郭汜都是牛辅系,杨定是董卓系,他成了惊弓之鸟。李傕的兵力远胜于郭汜,这令郭汜也如坐针毡。

李傕平日宴请郭汜,除了好酒好肉,也有不少美女。郭汜的夫人吃醋,一直挑拨二人的关系,希望郭汜不要去李傕府上赴宴。

郭汜本来没怎么在意,樊稠一死,他也感受到了唇亡齿寒。当夫人再次说酒里有毒时,郭汜冷汗直流,他是个狠人,竟然给自己灌下粪汤,将酒肉全吐了出来。

凉州人血气方刚,常负气斗狠,一言不合就开打,李傕和郭汜两军竟然混战起来了。

三月底,李派侄子李暹率数千兵包围皇宫,用车二乘,一乘载天子,一乘载伏皇后,将天子、皇后抢到军营。群臣徒步跟在献帝的车出宫,李傕纵兵进入皇宫大抢宫女和财物,并一把大火烧了皇宫和官府。

献帝向李傕要五斛米、五具牛骨,以赐左右,李傕给的是腐肉朽粮,臭不可闻。献帝怒目切齿,打算派人质问李傕,侍中杨琦急奏道:“李傕性残暴,陛下且忍之,不可撄其锋也。”

献帝低头无语,泪盈袍袖。

郭汜见李傕扣押天子,也扣留来劝架的三公九卿,包括太尉杨彪、司空张喜、光禄勋邓泉、卫尉士孙瑞、太仆韩融、廷尉宣播、大鸿胪荣邵、大司农朱儁、将作大匠梁邵、屯骑校尉姜宣等。

太尉杨彪质问郭汜:“一劫天子,一劫公卿,意欲何为?”郭汜当场拔剑欲杀杨彪,幸好边上有人劝住,郭汜才狞髯张目地停手。

四月,郭汜策反李傕的部将张苞、张龙,郭汜趁夜出兵,张苞等人打开宫门,放郭汜军进入,又放火焚烧房屋,还好火没燃起来。郭汜军万弩齐发,一支箭矢贯穿李傕的左耳,一支箭矢射到献帝的楼帷帘中。

李傕捂着耳朵指挥抵抗,麾下部将杨奉前来救援,郭汜军退走,张苞、张龙率兵投靠郭汜。

杨奉是河东白波军的将领之一,黑山军首领郭太、杨凤等人进入河东郡,在白波谷(今山西襄汾县永固镇)起兵,称白波军,郭太改名郭泰,杨凤改名杨奉。白波军聚众十万,北攻太原,南下河东。

董卓遣中郎将牛辅带兵堵截,被郭泰杀得丢盔弃甲,大败而逃。董卓与白波军签订城下之盟,双方以黄河为界,河东郡是白波军的老巢。董卓死后,李傕为了稳定局势,向白波军示好,送了不少粮草辎重过去。白波军的首领之一杨奉就来到长安,成为李傕的部将。

李傕和郭汜交战一百多天,死者以万计。

六月,凉州军团另一巨头,镇东将军张济自弘农郡赶回,开始劝和。张济的兵力不比李傕少,有近三万骑,只是相对低调,屯在弘农郡。

三辅地区连续两年旱灾,而且蝗虫成灾,关中养不起这么多军队。各方商议,李傕留在关中,加拜大司马,其余人马挟持汉献帝东走,重回洛阳。三方互相扣留人质,郭汜堂弟郭浦,张济侄子张绣,留在李傕大营中,李傕则用一个女儿做人质跟随郭汜。

白波军首领杨奉刚救了李傕,他为何也要离开呢?因为董承的游说。

董承亲自找到杨奉,许以高官厚禄。董承还通过同在牛辅麾下效力的贾诩,招李傕麾下羌胡大帅大宴,许以粮草财物,请他们不要干涉献帝东归。

195年七月二十五日,献帝车驾从李傕大营出来,出长安宣平门。

郭汜担心李傕使诈,送一个假天子出来,便遣数百骑兵挡在一座桥前,逼停车队,问道:“车上是不是天子?”李傕的人马也不甘示弱,双方剑拔弩张,差点打起来。

侍中刘艾赶紧大呼:“车上正是天子!”

侍中杨琦将天子车上的帷幔高举,献帝坐在车上,正色道:“都退下!谁人胆敢逼迫至尊!”群臣纷纷跪下,高呼万岁。

执金吾伏完率虎贲、羽林护驾,安集将军董承率北军五校拱卫,也都纷纷跪下,齐声高呼万岁。

这才完成天子的交接,李傕和郭汜的骑兵退去,众将军率军紧随,百官随行。

镇东将军张济拜骠骑将军(军职一品),后将军郭汜拜车骑将军(军职二品)、安西将军杨定拜后将军(军职二品),杨奉拜兴义将军(军职三品),外戚董承拜安集将军(军职三品)。此时李傕和郭汜都是车骑将军,其他护送将领都有晋升。

凉州军团一号人物车骑将军(军职二品)李傕没有随行,军职就已经低于张济,与郭汜相同,天子刚出长安城就有废免李傕的倾向。

八月,秋风萧瑟,天子车驾至新丰(骊山北麓),宿霸陵(西汉文帝陵,白鹿原东北部)。

要说李傕、郭汜这帮人,能力比董卓还差得远。董卓从洛阳到长安,不但挟持汉献帝和百官,还一把火将洛阳及附近烧为灰烬,断绝大家回去的念想。曹操知道挟天子以令诸侯,还是跟董卓学的。李傕、郭汜这帮人,只是延续了董卓的做法,他们根本搞不明白,为何要挟天子这个累赘?

车骑将军郭汜此刻反悔了,因为到了洛阳,北有袁绍,南有曹操,加上刘表、袁术这些枭雄,哪有凉州军团的容身之处。郭汜又想向西去郿城(陕西眉县),可其他人都想往东走,两方僵持不下,在新丰盘桓月余。

九月九日,卫尉兼尚书令士孙瑞启奏,请求为已故大司徒王允、司隶校尉黄琬案平反。王允和黄琬是李傕、郭汜等杀的,士孙瑞的想法没错,但时机大错特错。

十月初一,郭汜突然密令车驾向西回郿城(今陕西眉县),遣部将伍习火烧献帝大营,遣夏育、高硕两将强行带走天子,但此刻已由不得他。车骑将军郭汜是牛辅部将,安西将军杨定是董卓旧部,吃不了一锅。兴义将军杨奉本就是白波军体系,更是说叛就叛。

于是董承、杨定、杨奉力战郭汜部将夏育、高硕,斩首五千级。杨奉部将徐晃,字公明,手执大斧,杀十余人,凉州骑兵不敢上前拼命。

郭汜兵败,屯终南山下,重整旗鼓。

十月初五,天子车驾抵华阴,宁辑将军段煨[wēi]接驾,为君臣提供新服装、饮食、车马,准备迎献帝和百官入大营。

段煨,字忠明,凉州武威姑臧人(今甘肃武威)。段煨的族兄段颎,是“凉州三明”之一,官至太尉。179年(汉灵帝光和二年),司隶校尉阳球诛杀宦官王甫,段颎受牵连下狱,畏罪自杀。段煨年轻时就失去靠山,是靠战功一步步提上来的。

段煨是牛辅麾下中郎将,屯兵华阴,李傕等人从东边反攻长安,段煨军却巍然不动。李傕等进入长安后,授段煨为宁辑将军。段煨可算是董卓军团的一股清流,修农事,不掳掠,华阴百姓安居乐业、丰衣足食,与李傕、郭汜等人形成鲜明对比。

宁辑将军段煨属牛辅所部,后将军杨定属董卓所部。关中缺粮时,杨定的部署跑道华阴劫掠,遭到段煨军攻杀。杨定亲自领兵讨要说法,谁知段煨毫不领情,双方激战一场,杨定仓促前来,大败而归,折损了许多弟兄。两人势成水火,杨定发誓要报仇。

段煨知道杨定也在天子军中,当他听麾下斥候报,杨定策骑在天子附近,因此迎接献帝乘舆时,不敢下马,只在马上作揖。

此时李傕屯在长安以北的左冯翊池阳,郭汜战败在终南山下修整,三巨头只有张济随军东行,且张济远没李傕郭汜残暴,现在又有段煨拥兵护送,朝廷百官都认为已经脱险,只等回到洛阳加官进爵。

很多人担心段煨抢了护送之功,兴义将军杨奉、安集将军董承、侍中种辑、尚书文祯、左灵等都是如此。

特别是侍中种辑,与杨定有些交情,便告段煨谋反:“迎不至界,拜不下马,脸色大变,必有异心”。

大司徒赵温、太尉杨彪、侍中刘艾、尚书梁绍等都愿用性命担保段煨的忠诚,但董承、杨定却在一旁煽动,说郭汜的骑兵进入段煨营中,必然有埋伏。

献帝反问道:“卿等是如何知之?”

尚书文祯、左灵接话道:“弘农郡督邮必然知道!”

于是这帮狼子野心的人就去威胁督邮,这个督邮跪在天子面前说道:“今日我亲眼看到郭汜率七百骑兵进入段煨营中。”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献帝满腹狐疑,只好在野外露宿,不敢入段煨大营。

十月十日,杨奉、董承、杨定等人一不做二不休,决定攻打段煨的军营,派种辑、左灵去请献帝下诏,天子充耳不闻。

杨定等人迫不及待,干脆直接向段煨军营发动进攻。双方互相攻杀十余日,伤亡都不小。而段煨还是照常供应膳食,侍奉百官。

此时后将军杨定却忽然率残部跑了,没入秦岭的夜色中,说是南下荆州投刘表去了,但刘表处查无此人,他是永远消失在历史中。杨定先战郭汜,再战段煨,兵力折损大,他跑主要是郭汜带着援军赶来复仇。

十月底,献帝车驾东出潼关,段煨没有跟随,他对天子身边这些卑鄙无耻的达官显贵失望透顶。很快后面尘头四起,大批追兵赶来。原来李傕后悔放走献帝,与郭汜合兵一处追来。

群臣和将士都惊慌失措,只有杨奉算冷静,立即谴人去河东催促白波军增援。

张济或许不明白挟天子以令诸侯的道理,但董卓既然这么做,肯定有其道理,再加这一路上朝廷官员的所作所为,阴险狡诈暴露无遗。张济算是看明白了,即使自己护送天子到洛阳,下场绝不会比段煨好。段煨出身名门世家,张济不过是凉州草根,他也决定将天子留在关中。

十一月三日,三巨头再联手,合力攻击,与王师战于东涧(弘农,河南灵宝北),卫尉士孙瑞、大长秋苗祀、射声校尉沮儁、步兵校尉魏桀、侍中朱展战死,天子的御用品、符节、典籍丢得满山涧都是。

十一月五日,白波军三位首领韩暹、胡才、李乐,以及南匈奴右贤王去卑四人,率骑兵渡黄河南下,出其不意给三巨头狠狠一击,斩首数千。三巨头猝不及防,遭这一闷棍,迅速撤离战场。

献帝再次踏上东返归途,董承、李乐保护车驾,胡才、杨奉、韩暹与匈奴右贤王去卑率军断后。

十一月十三日,李傕等人率军追到曹阳涧(陕县西南七里),击败白波军。

献帝进入陕县,身边的将士死伤不计其数,虎贲、羽林军合起来不足百人。此战光禄勋邓渊、廷尉宣璠、少府田邠、大司农张义、侍御史邓聘战死。大司徒赵温、太常王绛、卫尉周忠、司隶校尉管郃四人被俘。

十一月二十四日,李傕等追上汉献帝车架,围绕城池高声叫唤,城内之人都大惊失色。

形势急如星火,眼看天子又有被挟,却只有一艘大船,可乘坐数十人。白波军首领李乐提出,请献帝放弃车马,改走水路,乘船从陕县北的黄河渡口出发,顺流而下,去往洛阳城北的孟津。

太尉杨彪否决道:“臣是弘农郡本地人,从这里顺流而下,有三十六处险滩,万乘(天子)不可以身犯险。”

侍中刘艾也反对道:“臣以前领陕县令,也知道险滩的事。以前有专业的船夫,岸边有人拉纤,都不能保障安全。”

董承令河西郡太守刘玄与白波军首领李乐准备渡船,其实就是白波军来增援的一艘大船。白波军用两根麻绳系在船头和船尾,在黄河南北两岸来回拉动,两个昼夜渡河数千人马。

问题是在战争中大船跟随天子车驾东行,早就不在原来的位置上,船头船尾的麻绳都丢失了。等众人到了河岸才发现,河岸距离水面有十余丈高,有人提出用马辔捆绑在献帝的腰上,再放下到船上。

皇后伏寿的父亲执金吾伏完,本率虎贲、羽林守护在皇后身边,这时着急指挥船只靠岸。皇后伏寿之兄中官仆射伏德,一手扶着皇后,一手夹着十匹绢,准备用绢替换马辔捆绑天子。

此刻董承的双眼却在夜空中冒出凶光,忽命心腹符节令孙俨去刺杀皇后伏寿,一旁的南郡太守左灵,也抽刀抵挡,孙俨的刀误伤旁边的宦官,鲜血都溅到皇后的衣服上。

董承这是趁乱想杀掉皇后,立他女儿董贵人为皇后,只是时机稍纵即逝,夜色下满脸怒色的执金吾伏完已率人冲过来护住皇后。

献帝、皇后登船后,董承、李乐持长戈,有人用绳索跳上船,便刺死踢入水中,有人跳到水中想爬上来,便砍下手指。于是哭声震天,惨不忍睹。

李傕追至岸边,对着船高呼:“汝等要把天子带到哪去?”船上无人敢答话,怕对方闻声放箭。董承知道李傕麾下箭手均百步穿杨,便将棉被撑开挂在桅杆上挡箭。

献帝夜渡黄河,惨不忍睹,仅数十人登北岸,冻死溺死者无数,朝廷官员仅剩太尉杨彪、太仆韩融等十余人。

献帝大难不死,坐牛车往大阳(今山西平陆西南)白波军李乐大营,粗粝不能下咽。还好次日河东太守王邑赶来迎驾,带了些浊酒粗食。

十一月二十日,河东太守王邑将献帝迎到安邑安顿下来。几天后,河内太守张杨遣数千人送来粮草、绵帛。

年底,献帝在安邑县大封随从将领:

拜白波军首领胡才为征北将军(军职二品),领并州牧(官职二品),假节;

拜白波军首领李乐为征西将军(军职二品),领凉州牧(官职二品),假节;

拜白波军首领韩暹为征东将军(军职二品),领幽州牧(官职二品),假节;

拜建义将军河内郡太守张杨为安国将军(军职三品),封晋阳侯,假节;

拜河东郡太守王邑为镇北将军(军职二品),封安阳亭侯。

献帝为了稳固局面,对白波军可是出手大方。三位首领整体地位与刘表相当,当时刘表拜镇南将军(军职二品)、领荆州牧(官职二品),封成武侯,假节。而凉州军团这么多猛将,只有李傕一人假节。

而白波军的另一位首领兴义将军杨奉,献帝嘱咐,送自己到洛阳,再加官进爵。

献帝令太仆韩融回弘农与李傕讲和,后来李傕这才放回公卿百宫,也归还一些宫女家眷,以及皇室的车驾器物服饰等。

转眼到了196年,献帝在安邑的处境越发艰难。

献帝临时居所,四周是篱笆,白波军就像参观动物园一样,趴在篱笆上看献帝和群臣上朝,你推我攘,取闹为乐。白波军将领争相表奏自己的党羽为官,光是领兵千人的校尉就提拔了两百多个,按这个规格得有二十多万人马,比实际高出十倍。白波军的官职太多,有的连官印都来不及刻,用锥子随意刻几个字凑数,有的官印都没有直接上任。但白波将领仍不满足,听说有些尚书进言不预提拔,便上手鞭挞甚至杀害尚书。

司隶校尉管郃上朝,白波军向他扔东西取乐。司隶校尉号称“三独坐”,纠察司隶百官,三公九卿见了都礼让三分,何等威严,现在却沦落如此不堪。

白波军将领遣婢女给天子献酒,本是好事,但按规矩由侍中转呈天子,婢女不能进门。白波军就在门口大声叱骂,朝廷官员无法制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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