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社会科学中国农村的历史变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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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33 阀阅:新的门第

前面曾经提到过,两汉的世家大族,是阀阅,是世族,是讲求经学儒术的士族。而经过汉末的动乱,作为汉代政治、经济及学术文化中心的洛阳、长安两京被毁,书籍在战火中损失惨重。曹操专政时,在四次求才令中,不但强调治平尚德行,有事尚功能,且认为有行之士,未必能进取;进取之士,未必能有行。更公开宣称:只要有治国用兵之术,即使负汙辱之名,见笑之行,甚且不仁不孝,都为他所欢迎。曹操虽然没有明白反对经学,排除儒术,但在他的法治政策下,尚权术、严刑罚、禁诽谤和不重视经学儒术,轻视儒家最讲求的孝悌节义,已将东汉光武帝、明帝、章帝多年的努力成果,一举摧毁。经学儒术一变而为玄学清言;前此重阀阅、讲经学儒术的世族,为新兴重玄清言的士族所取代。阀阅丧失了在汉时旧有的光彩;九品中正制度,造就了另外一批新的门第。这些新的门第,由于选举上的特权,得到攀登政坛的机会,他们只要有良好的家族背景,不必在事功上有任何表现,即可以平流进取,坐致公卿。他们不讲传统,也丧失了传统,比较乐观的,闲暇时专务清谈,或参与别人的清言场合,聆听欣赏,或传粉施朱、服用寒食散,对前途与事功也较关切。悲观的,觉得人生不过百年,加上人为的因素,使得生命更加短促;为了忘却这些令人伤感的事,他们沉溺旨酒,醉生梦死,而且行为放荡越礼,以换取短暂的快感。他们较诸前者,更无意于政治上的表现、行为上的节制,因为他们对国家、对家族、对自己、对现在和未来,早已丧失了信心和希望,他们的心早已经死了,自不在乎别人如何的批评和不满了。

在魏晋士人的心目中,认为无所事事,才是清高;勤于治事,徒然显示其人的俗气罢了。因此,晋室虽因机缘凑巧,得以统一中国,然政治始终不上轨道,加上诸王的内争,促使北方胡人倡乱中原;不过30多年,中国又陷入更长期的分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