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社会科学中国农村的历史变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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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70 乡举里选理想的破坏

但是理想与现实并不常一致,现实也多数是罪恶的。东汉自和帝以后,所立多为年纪幼小的儿皇帝,身边的外戚、宦官便先后替他执政。自从秦始皇创立了皇帝制以来,在中央权力集中于皇帝,在地方,权力集中于地方长官,当皇帝或地方长官不能亲自执政时,他周围的人便来代劳。外戚、宦官不管德行如何,仅因有姻亲或近侍的关系便取得执政的权力,违反了好官的原则,一般人民所期望的好政府也自然落空。由控制中央开始,外戚宦官的势力也开始向帝国的础石州郡等地方政府延伸,派他们的亲朋好友或党附他们的人到地方去担任州郡的行政长官。这些人到了地方上,往往是不受欢迎的,除了因为他们不合当时好官的标准外,也因为他们的眼睛总是向上看,不要说乡里的舆论他们听不到,州郡的舆论,他们也是置若罔闻,他们不关心地方,仅关心他们所属外戚或宦官集团的利益。地方政治在此类州郡长官治理下,自然不上轨道,特别是选举方面,乡举里选的理想破坏无遗,东晋葛洪在《抱朴子》中引述当时人的谚语:“举秀才不知书,察孝廉父别居。寒素清白浊如泥,高第良将怯如鸡。”清楚地描述出当时人对选举不实的反感,历经数百年而摸索出来的中央与地方势力的平衡,政府与人民的沟通,竟因偶然事件,而被轻易破坏。仅仅因为和帝以后皇帝的短命、嗣君幼冲,居然使宦官、外戚困扰了中央、地方的政治。追根究底,仅因帝国政体自始皇以来是所谓的皇帝体制,立于权力顶峰的皇帝,没有其他任何可以制裁他的力量。于是,控制皇帝,假藉其势的一小撮外戚、宦官的倒行逆施,终于令沉默的多数难以容忍,爆发了他们的不满。东汉的清流运动与地方自立化,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展开的。

东汉桓帝延熹年间,清流官僚李膺受命为司隶校尉,负责京师治安,清流运动也趋向白热化,李膺受任后即将其治下的野王县令张朔问罪诛死。张朔不是别人,正是当时朝廷中炙手可热的宦官张让之弟,这是清流官僚给予宦官的一个迎头痛击。桓帝、灵帝间这种反宦官运动继续进行着,结果遭到了延熹九年(166年)、建宁二年(169年)两次党锢之祸。清流官僚被指为党人,剥夺他们仕官的资格,禁锢终身。清流运动表面上被弹压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