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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外交官何凤山

2000年10月23日,以色列政府正式向何凤山授予“义人奖”。

这是以色列政府向非犹太人授予的最高奖项。

何凤山何许人也?他凭什么能得到这一大奖?

何凤山是中国人,现在已经过世了。小的时候很穷,他妈没钱供他读书,就让他进了教会学校,因成绩优秀出国留学。1935年,因为他懂英、德两国语言、又有高学历而当上了国民党时候的外交官,后在奥地利担任总领事一职。这年,他37岁。

1938年,当时世界形势一片黑暗,德国已在战争狂人希特勒的统治之下,吞并了奥地利。

希特勒有个十恶不赦的计划:他要消灭世界上所有犹太人,他说世界上最坏的是犹太人,一定得从肉体上消灭他们。所以,只要是他的铁蹄所到之处,犹太人就会一批又一批地被枪杀、被活埋、被送进毒气室……犹太人对希特勒谈虎色变,纷纷逃离欧洲。

一天,身为中国驻奥地利总领事的何凤山,正在总领事馆的窗口阴郁地看着外面乱糟糟的一片,也不知如何是好。

突然,他看见一个衣衫单薄的小姑娘,可怜巴巴地跑到领事馆门口,不知在向门口的卫兵说些什么,那个卫兵显然没有答应她,那小姑娘哭着,转过身去,准备走了。

何凤山提高声音问道:“慢着,你刚才与那个小姑娘说什么来着?”

那卫兵说:“报告领事先生,她问我们中国领事馆能不能为她们一家人办去中国的签证。”

“你怎么回答?”

“我说不能,先生。”

何凤山“啊”了一声,一跃而起,追了出去,叫住那个小姑娘:“姑娘,请你等一等。我是这里的总领事,你有什么事?”

那边哭边走的小姑娘约莫15岁,一脸的憔悴,人在瑟瑟发抖。

她听见何凤山的叫声,又走了回来,左右一看,然后靠近何凤仙的身边,哀求道:“请先生救救我们。我们一家都是犹太人,现在,现在……”

她的眼泪“唰”的一下流了出来:“我……我已经跑了34个大使馆和领事馆了,他们……他们都不肯……那个德国人,已经动手在杀人了。我家里的人都把希望寄托在我的身上……先生,我求求你了……”

一股辛酸油然而生,人道主义、职业道德、怜悯之心……在何凤山的思想中交织了有一分钟。

“你进来。”他和蔼地说,拉起她的小手,将她带进了领事馆。“告诉我,你们家一共有几个人?你们到上海去好不好?中国的上海,很大的。”

小姑娘喜出望外,她忘记了感谢,甚至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是的,是的,哪里都好,只要能离开奥地利。”

15分钟后,她顺利地拿到了去上海的签证。

她喜极而泣,拉住了何凤山的手又失声痛哭起来。

“快去吧,快去将这消息报告你的家人!”何凤山轻轻推着她。

送走了小姑娘,他对卫兵说:“以后有申请签证的犹太人来,请你放他们进来吧。”

“是,先生,”卫兵说,“不过,先生,我们会不会有麻烦?”

“有麻烦有我,你不必费心。”何凤山有点生气地说。

小姑娘轻轻松松地领到了去上海的签证的消息,像风一般在维也纳迅速传开。中国领事馆门庭若市,具体的数字已经无法考证,大约5个月的时间,在何凤山的手里,发出了1900个签证,途中去别地的人不说,光来上海的犹太人就有8千之多。

何凤山肩负压力,救出了这么多犹太人。

一天,他正忙着,电话中一位犹太女人在呼喊:“何凤山先生,麻烦您快快过来一趟,德国军人不承认您发的签证,他们已经将我的丈夫抓走了!”

“快告诉我,你们住在什么地方!”

何凤山心急火燎地赶到那里,啊,那是横行霸道的德国盖世太保在阻挠他们出境。

“你们放人!我可以证明,他确实已经领到了去上海的签证!”何凤山大声地说。

“他妈的,你是什么人,敢来管我们的闲事?你不想活了?”有个盖世太保甚至拿出了手枪,对准了何凤山。

何凤山不慌不忙地取出了自己的外交官身份证明。他有外交豁免权。

盖世太保看了他的证件,只好悻悻地放了人。

类似的事,何凤山不知做了多少。他是一个谦逊的人,平日并不向别人谈起他所做的好事,包括自己的亲人。

65年后给他的荣誉,原是他应得的,所有的中国人都为自己有这么一个品德高尚的同胞而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