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管理乔布斯全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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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命运弄人,没有“苹果”的日子(1)

IBM引发苹果“骚乱”,山雨欲来的征兆

1980年,苹果的成功上市,让乔布斯乃至整个苹果公司都陷入了鲜花和掌声的包围之中,谁也没有料到危机已经悄然出现。

1981年8月12日,IBM的个人计算机正式进入市场。IBM(International Business Machines Corporation),1911年创立于美国,发展初期的主要业务为商用打字机,而后转为文字处理机,然后到计算机和有关服务。在20世纪50年代,IBM成为美国空军自动防御系统电脑发展的主要承包商。在20世纪60年代,IBM是美国八大电脑公司(Univac、都市生活、科学数据系统、控制数据公司、通用电气公司、美国无线电公司、Honeywell、IBM)中最大的一家。然而对于这样一个电子行业的龙头老大,乔布斯却不放在眼里。在他看来,IBM的辉煌已经是历史了,现在的时代是属于苹果的,是属于他乔布斯的。

IBM公司推出的第一款个人计算机,配有一个5.25英寸的软盘驱动器和一个16K的内存,但在技术上并没有什么突破。当时苹果电脑公司的研发人员买回了这样一台IBM个人计算机,并把它拆开研究。他们发现IBM的个人计算机既不美观,体积也很大,显得很笨重,更没有技术方面的创新,还不容易操作。对此,苹果公司更加自大,对来势汹汹的IBM也毫不在乎。乔布斯甚至公开对IBM的个人计算机进行嘲弄:“我觉得很奇怪,世界上最大的计算机公司IBM甚至都比不上AppleⅡ,AppleⅡ可是六年前在车库里设计的。他们只是重新包装了一下,或者是稍微扩展了一下AppleⅡ的技术。”

与此同时,苹果公司也推出了麦金托什计算机,研发组的研发人员坚信他们设计出的计算机比IBM个人计算机更为优秀,而且一定会在市场上大败IBM的计算机。乔布斯在麦金托什的发布会现场更是大声疾呼:“IBM想占有一切,苹果是其最后一道障碍,我们能让IBM霸占整个信息时代吗?”马库拉对IBM的个人计算机上市也持乐观态度,他说:“我们计划并等待IBM进入市场已经四年了。我们有驱动器,有30万安装用户,有软件库和分销系统,IBM只有招架的份儿。除非发生第三次世界大战,否则他们很难打败我们。”苹果公司甚至制作了这样一则贬低别人、抬高自己的广告。1981年8月14日,在IBM推出个人计算机仅仅两天之后,苹果电脑公司就在著名的《华尔街日报》上刊登了整版广告,他们虚张声势地欢迎IBM进入个人计算机市场,广告中这样写道:“欢迎IBM公司,苹果公司真诚欢迎你们和我们合作。欢迎你们光临30年前计算机革命以来最激动人心、最重要的计算机市场。祝贺你们研发了世界上第一台计算机……我们期待着我们之间激烈的良性竞争可以把美国的计算机技术传播到全世界。我们正在做的就是通过提高每个人的工作效率来增加社会财富。欢迎你们加入到我们的队伍里来。”其中的意味不言自明,作为对IBM个人计算机投放市场的响应,苹果公司实际上把IBM看成自己的继承人。

对于IBM这个最强劲的竞争对手,苹果公司更多的是狂妄自大,而这种轻敌的心态无疑为其后来的失败埋下了伏笔。

在乔布斯看来,IBM的个人计算机在市场中只能是个配角,而他的麦金托什计算机才是最大的赢家。乔布斯对IBM公开挑衅道:“我们将让IBM退出市场,我们让它吃不了兜着走。”但后来的事态发展并不是像乔布斯所期望的,吃不了兜着走的不是IBM,而是苹果公司。

IBM凭借着它强大的品牌效应,迅速占领了个人计算机市场。当年就销售了五万台个人计算机,两年后IBM销售的个人计算机已经超过苹果电脑公司。根据数据统计,1983年苹果公司在个人计算机市场的份额达到20%~30%,而IBM的市场份额则迅速攀升到18%~26%。

就像比尔·盖茨所言:“IBM宣布其PC机那天我在苹果公司,他们似乎并不在乎,一年后他们才意识到这件事。”后来意识到自己的失误后,苹果公司决定用1983年推向市场的丽莎计算机来抗衡IBM的个人计算机。但丽莎计算机并没有抢夺到IBM的潜在用户,原因是它存在两个致命缺陷:第一,丽莎计算机9 995美元的高昂价格使很多用户望而却步,几乎没有人能接受这样昂贵的价格;第二,丽莎的软件产品不能与市场上的任何产品兼容,需要捆绑七款应用程序;第三,丽莎计算机内部采用的Motorola 68 000处理器,根本无法胜任处理信息点所有工作,这使得丽莎计算机运行速度出奇地缓慢。除了丽莎计算机自身的缺陷,IBM成功的另外一大原因是IBM在1982年顺应了美国政府对其提出的反垄断指控,开放了IBM个人计算机标准。而这种标准后来成为了行业标准,以至于很多公司包括惠普、康柏、戴尔等也只能生产和IBM兼容的计算机。但苹果公司却不懂得“见机行事”,没有将技术标准及时开放。所以尽管丽莎计算机的软件程序优于IBM的技术,它的操作程序也比IBM的DOS操作程序先进了整整一代,但人们还是更愿意选择IBM的个人计算机。

1983年,丽莎计算机在市场上被IBM的个人计算机打得“落花流水”,这让苹果公司的管理人员,包括乔布斯在内都压力重重。为了摆脱这种颓势,苹果电脑公司管理层决定再为公司寻找一位深谙营销之道的管理者,也许只有这样,苹果电脑公司才能招架IBM的进攻。在经过一番调查后,百事可乐的总裁约翰·斯卡利成了苹果公司最后的选择。斯卡利是一位公认的一流的市场销售专家,他曾在沃顿商学院获得MBA学位,1967年加入百事公司,30岁就升任百事可乐的销售副总裁。他提出的赫赫有名的“百事可乐挑战”非常成功地为百事可乐打开了市场。该活动是让消费者同时品尝没有标签的百事可乐和可口可乐,结果多数人更喜欢百事可乐。通过这一活动,百事可乐的市场份额不仅大增,而且斯卡利也成了一位受人尊重的销售高手。斯卡利接受了苹果公司的邀请,成为苹果电脑公司的总裁兼CEO。

有了新的管理者,当然还要有新的产品,才能让苹果公司重新焕发生机。于是,苹果公司顺势推出了一款麦金托什计算机,决定和IBM决一胜负。就像乔布斯在接受《花花公子》采访时所说的那样:“苹果公司和IBM真的该做个了断了。如果由于某种原因,我们犯了一些重大的错误,IBM胜了,我个人的感受就是以后的20年就会处于计算机世界的黑暗时代。一旦他们占领了计算机市场,他们就会停止创新,也会阻止任何创新的开发和设计。”

然而,麦金托什还是遭遇到了巨大的失败。虽然麦金托什获得了人们的赞誉,可是它并没有得到市场的认可。原因是麦金托什同丽莎计算机一样,采用了完全封闭的设计构造,麦金托什的所有配件都不能同其他产品兼容,而且在短期内配套跟不上,电子表格和文字处理等软件两年后才推出。同时,苹果公司为了独吞整个个人计算机市场,还不允许别人制造兼容机。此外麦金托什的价格高出IBM个人计算机将近1 000美元,而这也是很多人不选择麦金托什的重要原因。当然麦金托什没有得到市场认可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IBM已经占领了市场,凭借它的开放技术,IBM的个人计算机已有千种软件程序可供选择安装,这使得用户感受到了IBM的强大,因此也更乐意选择IBM的个人计算机。

所以,麦金托什面市后销售量一直下滑。虽然苹果公司决定耗资1 500万美元为麦金托什做为期100天的广告闪电战,但依然无法改变麦金托什在市场上的败局。不过乔布斯却坚持认为麦金托什在这一年的销售量会达到50万台,很多人都认为这样的销售计划是不可能完成的。就像麦金托什的一位市场部经理所言:“我听到了一种非常荒唐的销售计划,也就是一开始的100天内销售出7万台麦金托什,而在一年之内要销售50万台。我想这简直是发疯了。”很多人反对乔布斯疯狂的销售计划,公司市场部的两位主管对这一销售计划提出了公开质疑,并希望乔布斯能保持清醒的头脑,但任性的乔布斯却把他们免职了。

麦金托什的销售依旧非常糟糕,营销天才斯卡利决定仿制他的“百事挑战”活动来提高麦金托什的销售量。他在《新闻周刊》的封底做了这样一则关于麦金托什的广告——试用麦金托什促销活动。这次活动的方法就是任何有信用卡的人都可以到苹果经销商的店内填写一张表格,然后就可以将麦金托什计算机带回家试用24小时,大约有20万人参与了这次活动。可实际上这次活动并没有让麦金托什的销售情况出现任何好转,甚至出现了更大的亏损,因为大多数借出的麦金托什计算机退回来时都有轻微的损伤。

“试用麦金托什”失败后,苹果电脑公司又推出一则商业广告片《旅鼠》。在《旅鼠》广告片中,很多蒙着眼睛的商务人士每个人的一只手都搭在另一个人的肩上,而另一只手则拿着公文包,一个个像旅鼠一样从悬崖上跳下。在枯燥的“去工作,我们走!”的旋律中,一个清亮的声音开始咏唱:“1月23日,苹果公司将宣布麦金托什Office。”此时,队列中最后一个人,在听到声音后,解开了蒙在眼睛上的绷带,停在了悬崖边上,旁白继续说:“你可以看清未来,或你也可以照常做你的工作。”但倒霉的苹果公司又一次以惨败告终。

不久后,苹果公司又推出了一款麦金托什Office产品,但实际上这种产品还没有研发出来。而这一重大决策失误,又一次让得不偿失的苹果公司陷入了危机之中。

这时候的苹果公司一片狼藉,在发布业绩时,甚至出现了亏损。1985年6月28日,苹果公司宣布第一次出现赤字,亏损1 720万美元,并且销售量比上一年滑落11%。苹果公司的股票也在一直下跌,最后跌至每股15美元。

苹果公司变得紧张起来,因为这是公司历史上首次面临的严峻问题。之前,虽然也推出了像丽莎计算机这样的失败产品,可是AppleⅡ的收入尚能掩盖这一失误。而此时,人们都在抨击AppleⅡ已经成为过时的产品,没有人再来追捧AppleⅡ,AppleⅡ已经无力支撑整个公司。不久,苹果公司宣布历史上首次出现季度亏损,并被迫裁员1/5。面对如此狼狈的局面,乔布斯也多少有些束手无策。随后,苹果公司管理层开始总结公司出现赤字的原因,发现很多都是因为乔布斯的一意孤行和固执己见,甚至有人公开指出乔布斯在苹果公司的负面作用大于正面作用。而斯卡利此时也意识到,要想重振苹果电脑公司,必须对乔布斯有所动作。

就这样,一场由IBM引发的“宫廷政变”在苹果公司酝酿开来……

富有传奇色彩的离职,被自己创办的公司踢出

斯卡利发现乔布斯在工作中存在着很严重的问题。他年轻有为,在公司里唯我独尊,一意孤行。而且乔布斯热衷于技术,不懂管理,再加上叛逆的性格,以至于他常常会做出一些违背商业规律的决策。在斯卡利看来,正是由于乔布斯决策和战略上的失败,才使苹果公司出现危机。于是针对乔布斯工作中的失误,斯卡利给予了严厉的指责。

斯卡利认为正是因为乔布斯在麦金托什的研发过程中不顾一切地追求完美,才使麦金托什错过了面市的最佳时机,而研发成本过高导致的高昂价格,以及乔布斯在麦金托什的外观设计上不惜重金的做法,也是造成麦金托什在市场上受冷落的原因。斯卡利指责乔布斯完全是从技术研发的角度来确定价格,而且在工作中那种残酷的完美主义,使他忽略了成本问题,以致麦金托什遭遇惨败。同时,斯卡利认为在麦金托什的销售上,乔布斯乐观的估计也是一项重大失误。当时,乔布斯提出了一年销售50万台麦金托什的计划,按照常理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这些决策上的重大失误让斯卡利看清了乔布斯的“本来面目”,就像他后来所评价的那样:“乔布斯很有激情。他傲慢、蛮横、极端和苛刻。同时,他还不成熟,脆弱、敏感且容易受伤。他精力充沛、很有远见、魅力超凡,不过经常固执己见、态度强硬并且直率得让人无法忍受。”

董事会认为乔布斯在麦金托什研发组是多余的,而且他应该为麦金托什的失败负责。就像公司的一位副总裁麦克·默里在发给苹果公司高层的一份备忘录中所言:“公司出现的重大决策问题应该归咎于乔布斯的公司发展战略的失败……他的发展战略明显是以公司的生存为代价的。”在他们看来,乔布斯就像是一个冷酷的赌徒,他把苹果电脑公司的发展赌在上面,而麦金托什在某种程度上也只不过是乔布斯的赌注罢了,这让苹果的管理层无法原谅。于是他们坚决地站在了斯卡利的一方,毫不犹豫地将乔布斯赶出了麦金托什研发组。

苹果公司的员工早就对乔布斯颇有意见,很多员工都难以忍受他冷酷、孤僻、暴躁、傲慢、一意孤行、自以为是的性格,在员工的眼中,乔布斯就是一个专制粗暴的领导者。而乔布斯的个性也的确让他失去了员工的拥护和尊重,一位员工回忆说乔布斯离开丽莎研发组后,在一次公开会议上,对丽莎计算机研发组成员说的第一句话是:“你们真是一群饭桶。”而这句话激起了公司员工对他的憎恨和愤怒。

于是,在董事会上,斯卡利宣布让加塞取代乔布斯在麦金托什研发组的位子。经过这次调整,乔布斯被踢出了麦金托什研发组,而实权则被牢牢地抓在了斯卡利的手里。虽然乔布斯被撤销了苹果电脑公司的一切经营性职务,但斯卡利并没有“赶尽杀绝”,而是让他继续担任董事会主席。

通过这件事,乔布斯和斯卡利的矛盾冲突更加激烈,两个人从起初的合作伙伴变成了对方眼中的“眼中钉”。就像一些员工所说的:“斯卡利和乔布斯这种伙伴关系不会持久——偏激、善变的乔布斯拥有苹果公司近12%的股票,就会将同样偏激但却更加专注的斯卡利逼回东部。”事实的确如此,两个人的关系很快就破裂了,但结局却不像人们所预料的那样,最终退场的不是斯卡利,而是乔布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