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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社区货币运动:规避债务之网(2)

另一种扩充交换媒介的创新方法是发展企业的信用额,例如航空公司的飞行常客的里程积分。这些积分可以通过各种方式“赚取”并“花费”,不单单是乘坐该航空公司的航班。在有些地方,飞行常客的里程积分可以用来购买日常用品,支付电话费、出租车费用、饭店和酒店费用。列特尔建议将这种模式沿用至当地政府,从而可以满足地区需要且无须考虑税收和特别拨款。例如,“碳信用额”的体系可以奖励那些采取措施减少碳排量的客户。该信用额可以在购买减排产品或服务时用来抵扣,从而便可产生滚雪球的效应;而接受这种碳信用额的企业可以将其用以支付地方税收。

同步电子货币:当地交换交易系统

随着计算机的发展,替代货币体系也突飞猛进。私人硬币无须铸造,私人票据也无须印刷。如今的交易完成均可实现电子化。第一个电子货币系统的诞生是在1981年IBM推出了XT计算机之后。加拿大计算机专家迈克尔·林顿建立起了一个会计数据库,并在1982年建立了当地交换交易系统,这是一种用以记录交易及账目的计算机化系统。

与两百多年前的克滕·马克一样,林顿重新定义了货币。在他的体系中,货币只是一种“记录人类行为的信息系统”。当使用该系统的一个成员借用信贷购买物品或服务时,便产生了一笔当地交换交易信贷。该信贷在该成员根据其义务将该物品或服务归还以偿清的时候便撤销了。这个交易的运作不存在任何形式的“支持”或“保留”。与中世纪英国的赊销系统一样,它只是一种记载信贷与借记的会计机制。该系统的信贷不会变得稀缺,正如英寸不可能缩短一样,而且不存在税收与利息。它们储存在电脑上,连打印一张纸都不需要,它们仅仅是一种信息。如今,在欧洲、新西兰和澳大利亚存在着至少800个当地交换交易系统。虽然这种系统在美国不那么受欢迎,不过社区货币的倡导者汤姆·格列柯认为,随着传统经济的衰退和越来越多的人变得“边际化”,美国也会开始流行这种体系。

在一个名为“不带钱旅行”的网站上,澳大利亚一位名叫詹姆斯·塔利斯的热心人士讲述了他自己使用当地交换交易系统的体验。他在辞职开始过拮据日子的时候,参加了一个当地的交换交易团体会议。他在会议上认识到,他可以通过提供服务时间的方式获得等值的服务。其结果是,他第一次享受到了最佳的按摩服务,这是他在有工作收入期间支付60美元也无法获得的奢侈服务。而他为此服务以及其他服务“支付”的是学习各种因特网和桌面出版技术。他把这些技术放在团体里分享,在支付的同时还获得了乐趣。他花费了极少的传统货币便得以环球旅行的事实向人们展示了这个系统的潜力。

“友好支持”也是一种当地交换交易类型的计算机化的交换系统,它已从社区层面的小型系统发展成为在全球拥有超过5万参与者的数据库。该系统记录了“致谢”的交易情况。“致谢”是一种衡量单位,相当于因为一次友善的折扣或帮助而省下的1美元。该数据库也记录了参与者的照片、简历、才能、兴趣和社交技能。美国加州核桃溪市的塞尔吉奥·鲁和维克多·格雷研发的imvzu.favors.org提供的是一种非商业性的服务,目的是为了把那些有着“让世界变得无所不能”梦想的人们联系在一起。大部分的当地交换交易体系的青睐者是那些资金短缺、希望寻求另一种贸易方式的人士,但“友好支持”与其不同,它吸引了不少经济状况良好且颇具资质的人士。这些人对该体系的人力资源潜力颇感兴趣。参与者遍及全球189个国家,其数据库被数百家团体拥有,因而可能会成为因特网上最大的人力资源库。

有诸多不错的网站都致力于倡导社会货币的理念,其中包括ithacahours.com、madisonhours.org、卡萝·布列特在communitycurrency.org上的网站以及uea.ac.uk/env/ijccr/上的《社区货币研究国际期刊》。如果需要关于替代货币提议讨论方面的资料,可参考汤姆·格雷科在reinventingmoney.com上的货币教育项目。

地区性货币体系的限制

地区性货币体系证明:“货币”并不一定是稀缺的或者需要人们竞争才能得到的物品。货币只是一种信用。正如本杰明·富兰克林所说的,信用将明日的保证转化为今日的现钱。信用可以在没有黄金、银行政府或印刷压力的情况下持有。它可以全部靠计算机完成。

这种理念是不错的,但在当地交换交易模式以及现已存在的社区货币体系中,都有着操作上的限制。其中之一是通常存在的偿还刺激的缺失——利息不存在且偿还的期限可能也不存在。如果你曾借钱给亲戚,你就能理解这个问题了。债务可能会永无止境地被拖下去。你能信得过你的亲戚,因为你知道他们在哪儿;但在身份不明的城市或国家中,这种信用制度中的借款人可能在一夜之间消失不见。汤姆·格列柯提出了几条让这种体系中的成员保持诚信的方法:

确实会有参与者可能选择不对其承诺负责,退出该系统并拒绝归还与他已获得价值等值的服务或物品。我认为有三种也许可以应对这一风险的方法。第一种是“有本”交换,即每个参与人士提交或质押特定的资产作为其承诺的担保;第二种是“保险”池,即用对所有交易征收的费用应对可能的损失;第三种……是依赖于团体的相互责任,即一个关系密切的团体中的每个参与者都对该团体其他人的借项负责。

这些只是可能性,并非如现在惯用的契约协议一样可行或有效。毕竟在现在的契约中,利息和滞纳金都是法院可强制执行的。需偿还的契约(无论是否有利益条款)可通过取消抵押品赎回,薪酬扣留或其他违约救济方法强制执行。而利息惩罚会让借款人在借款时更为审慎,并按时偿还其债务。在货币体制中取消利息将会打击放贷人的积极性并导致投机行为。如果有足够无息无还款期限限制的信贷,人们大可以把所有能借的资金都借到手,然后竞相购买债券、股票和其他有利可赚的资产,从而引发投资资产泡沫。施加借贷的大额成本可防止这种猖獗的投机行为。

在穆斯林社会,利息是不允许的,因为《古兰经》禁止高利贷行为。为了避免与宗教发生冲突,伊斯兰教的律师想尽一切办法制定无利息存在的契约。最常见的一种解决方法,是银行购入资产然后以更高的价格卖给客户,客户在一定的时间内分期支付。其所达成的效果与利息相同:逾期将支付的钱会高于按时支付的钱。

在西方大都市,人们的流动性很大且宗教的力量没有那么强大,故利息被视为一种认定货币时间价值的合理费用。格列柯和其他反对利息的人士会招致“不可能契约”的问题——无法找到足够的本金和利息偿还贷款。因为在这种货币机制中,只有本金计入货币供给。但这个问题可以通过其他方式解决。一种保留利息机制的益处且避免“不可能合同”产生的提议将在第42章中加以详述。第42章也提出了一种让无息借贷可行的方法。

私人“补充性”货币更为严重的限制是:它无法处理那只在国民经济中吸血的大蜘蛛。“补充性”货币均认定国有货币的存在,所以仅起到补充作用。国有货币仍需纳税,通讯服务、能源、石油及其他不是由地方提供的物品和服务也仍需纳税。这意味着,参与社区货币行为的民众依然是归属于国家货币体系的。正如扎伦格在《失落的货币科学》中所写:这种地方性的货币不会遏制国家层面的货币机制的管理不善,不会遏制一直存在的货币体系中的分配不公问题,因为国家货币体系是由私有的美联储掌控的。取缔这种不公正是我们在货币体系方面的首要任务。

国家货币问题可以简单地通过改革国家货币解决。这就让我们回到了19世纪90年代的“货币问题”——选绿背纸币还是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