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治通鉴》369:你可以做一个好人,但不要期待别人对你的回报
学习内容:【原文】四年(辛巳,公元321年)春二月,徐龛复请降。张茂筑灵钧台,基高九仞。武陵阎曾夜叩府门呼曰:“武公遣我来,言:'何故劳民筑台!’”有司以为妖,请杀之。茂曰:“吾信劳民。曾称先君之命以规我,何谓妖乎!”乃为之罢役。三月癸亥,日中有黑子。著作佐郎河东郭璞以帝用刑过差,上疏,以为:“阴阳错缪,皆繁刑所致。赦不欲数,然子产知铸刑书非政之善,不得不作者,须以救弊故也。今之宜赦,理亦如之。”后赵中山公虎攻幽州刺史段匹磾于厌次,孔苌攻其统内诸城,悉拔之。段文鸯言于匹磾曰:“我以勇闻,故为民所倚望。今视民被掠而不救,是怯也。民失所望,谁复为我致死?”遂帅壮士数十骑出战,杀后赵兵甚众。马乏,伏不能起。虎呼之曰:“兄与我俱夷狄,久欲与兄同为一家。今天不违愿,于此得相见,何为复战!请释仗。”文鸯骂曰:“汝为寇贼,当死日久,吾兄不用吾策,故令汝得至此。我宁斗死,不为汝屈!”遂下马苦战,槊折,执刀战不已,自辰至申。后赵兵四面解马罗披自鄣,前执文鸯。文鸯力竭被执,城内夺气。匹磾欲单骑归朝,邵续之弟乐安内史洎勒兵不听。洎复欲执台使王英送于虎,匹磾正色责之曰:“卿不能遵兄之志,逼吾不得归朝,亦已甚矣!复欲执天子使者?我虽夷狄,所未闻也!”洎与兄子缉、竺等舆榇出降。匹磾见虎曰:“我受晋恩,志在灭汝,不幸至此,不能为汝敬也。”后赵王勒及虎素与匹磾结为兄弟,虎即起拜之。勒以匹为冠军将军,文鸯为左中郎将,散诸流民三万余户,复其本业,置守宰以抚之。于是幽、冀、并三州皆入于后赵。匹磾不为勒礼,常著朝服,持晋节。久之,与文鸯、邵续皆为后赵所杀。五月庚申,诏免中州良民遭难为扬州诸郡僮客者,以备征役。尚书令刁协之谋也,由是众益怨之。终南山崩。秋七月甲戌,以尚书仆射戴渊为征西将军,都督司、兖、豫、并、雍、冀六州诸军事,司州刺史,镇合肥;丹杨尹刘隗为镇北将军,都督青、徐、幽、平四州诸军事,青州刺史,镇淮阴。皆假节领兵,名为讨胡,实备王敦也。隗虽在外,而朝廷机事,进退士大夫,帝皆与之密谋。敦遗隗书曰:“顷承圣上顾眄足下,今大贼未灭,中原鼎沸,欲与足下及周生之徒戮力王室,共静海内。若其泰也,则帝祚于是乎隆;若其否也,则天下永无望矣。”隗答曰:“'鱼相忘于江湖,人相忘于道术’,'竭股肱之力,效力以忠贞’,吾之志也。”敦得书,甚怒。壬午,以骠骑将军王导为侍中、司空、假节、录尚书、领中书监。帝以敦故,并疏忌导。御史中丞周嵩上疏,以为:“导忠素竭诚,辅成大业,不宜听孤臣之言,惑疑似之说,放逐旧德,以佞伍贤,亏既往之恩,招将来之患。”帝颇感寤,导由是得全。八月,常山崩。豫州刺史祖逖,以戴渊吴士,虽有才望,无弘致远识;且已翦荆棘,收河南地,而渊雍容,一旦来统之,意甚怏怏;又闻王敦与刘、刁构隙,将有内难,知大功不遂,感激发病。九月壬寅,卒于雍丘。豫州士女若丧父母,谯、梁间皆为立祠。王敦久怀异志,闻逖卒,益无所惮。冬十月壬午,以逖弟约为平西将军、豫州刺史,领逖之众。约无绥御之才,不为士卒所附。初,范阳李产避乱依逖,见约志趣异常,谓所亲曰:“吾以北方鼎沸,故远来就此,冀全宗族。今观约所为,有不可测之志。吾托名姻亲,当早自为计,无事复陷身于不义也。尔曹不可以目前之利而忘长久之策。”乃帅子弟十余人间行归乡里。十一月,皇孙衍生。后赵王勒悉召武乡耆旧诣襄国,与之共坐欢饮。初,勒微时,与李阳邻居,数争沤麻池相殴,阳由是独不敢来。勒曰:“阳,壮士也。沤麻,布衣之恨。孤方兼容天下,岂仇匹夫乎!”遽召与饮,引阳臂曰:“孤往日厌卿老拳,卿亦饱孤毒手。”因拜参军都尉。以武乡比丰、沛,复之三世。勒以民始复业,资储未丰,于是重制禁酿。郊祀宗庙,皆用醴酒。行之数年,无复酿者。十二月,以慕容廆为都督幽、平二州、东夷诸军事、车骑将军、平州牧,封辽东公,单于如故,遣谒者即授印绶,听承制置官司守宰。廆于是备置僚属,以裴嶷、游邃为长史,裴开为司马,韩寿为别驾,阳耽为军谘祭酒,崔焘为主簿,黄泓、郑林参军事。廆立子皝为世子。作东横,以平原刘赞为祭酒,使皝与诸生同受业。廆得暇,亦亲临听之。皝雄毅多权略,喜经术,国人称之。廆徙慕容翰镇辽东,慕容仁镇平郭。翰抚安民夷,甚有威惠;仁亦次之。拓跋猗迤妻惟氏,忌代王郁律之强,恐不利于其子,乃杀郁律而立其子贺傉,大人死者数十人。郁律之子什翼犍,幼在襁褓,其母王氏匿于袴中,祝之曰:“天苟存汝,则勿啼。”久之,不啼,乃得免。惟氏专制国政,遣使聘后赵,后赵人谓之“女国使”。【原文华译】太兴四年(公元321年)1 春,二月,徐龛再次投降晋国。2 自称凉州刺史、西平公的张茂修筑灵钧台,台基高九仞。武陵人阎曾夜里来敲府门,呼喊说:“武公(张轨)喊我来,问:'何故劳民筑台?’”有司认为他是妖言,请示处死他。张茂说:“我确实是劳民,阎曾以先君之命来规谏我,怎么说是妖言呢?”于是停止筑台工程。3 三月,太阳上出现黑子。著作佐郎、河东人郭璞认为是因为皇帝用刑过于严峻,上疏说:“阴阳错谬,都是刑杀太多所致。赦免次数也不宜过多,但是,子产明知把刑法条文铸在鼎上不是好事,依然不得不做,是为了匡救时弊而已。现在应该发布大赦令,也是这个道理。”4 后赵中山公石虎在厌次攻打幽州刺史段匹磾。孔苌攻打段匹磾所属各其他城池,全部攻拔。段文鸯对段匹磾说:“我以勇猛闻名,所以为百姓所倚望,如今眼看着百姓被掳掠,却不去救,这是胆怯了。让百姓失望,以后谁还会为我们效命呢!”于是率壮士数十骑出战,杀死很多后赵士兵。杀到后面,战马都筋疲力尽,伏在地上起不来了。石虎呼喊说:“兄与我同为夷狄,长久以来,我就希望能与兄同为一家。今天愿望总算实现,在此得以相见,我们为什么还要战斗呢?请您放下武器!”段文鸯骂道:“汝为寇贼,早就该死!我兄长不听我的计策(段文鸯曾建议段疾陆眷拒绝媾和),所以才让你今天有机会到这里。我宁肯战死,也不会投降!”于是下马苦战,槊折断了,又拔出佩刀力战不已,从早上战到下午。后赵兵解下战马身上的铠甲为屏障,四面包围向前,誓要抓活的。段文鸯力竭,终于被俘虏。厌次城中,士气沮丧。段匹磾打算单骑逃归朝廷,邵续的弟弟、乐安内史邵洎勒兵不听。邵洎还想逮捕朝廷派来的使者王英,送给石虎。段匹磾正色斥责他说:“你不能遵从你兄长的志愿,逼我不能回归朝廷,如今还要抓捕天子使者,我就是夷狄,也没听说过这样的事!”邵洎与兄长的儿子邵缉、邵竺等带着棺材出降。段匹磾见到石虎,说:“我受晋恩,志在灭你,不幸至此,我不会向你敬礼。”后赵王石勒和石虎一向与段匹磾结为兄弟,石虎即刻起身向段匹磾下拜。石勒任命段匹磾为冠军将军,段文鸯为左中郎将,将在厌次的三万多户流民分散到各地,让他们恢复本业,设置太守、县令以安抚治理他们。于是幽州、冀州、并州都归于后赵。段匹磾对石勒不予礼敬,时常朝着晋朝官服,拿着晋朝符节。后来,段匹磾、段文鸯、邵续等都被后赵所杀。
5 五月初二,皇帝下诏,凡是逃难到扬州诸郡做奴隶的中原良民,全部放为自由平民,以备征兵。这是尚书令刁协的建议,于是大家更加怨恨刁协。(相当于一纸诏令剥夺了奴隶主的财产。)6 终南山发生山崩。7 秋,七月十七日,任命尚书仆射戴渊为征西将军,都督司州、兖州、豫州、并州、雍州、冀州六州诸军事,司州刺史,镇守合肥;丹阳尹刘隗为镇北将军,都督青州、徐州、幽州、平州四州诸军事,青州刺史,镇守淮阴;都假节领兵,名为讨胡,实际上是防备王敦。刘隗虽然在外,但朝廷机密大事,士大夫升降进退,皇帝都和他密谋。王敦写信给刘隗说:“圣上重用阁下,如今大贼未灭,中原鼎沸,我想要与足下及周顗等人,勠力王室,共静海内。如果顺利,则帝祚隆兴;如果不顺,则天下永远无望了。”刘隗回信说:“鱼相忘于江湖,人相忘于道术。竭股肱之力,效之以忠贞,就是我的志向了。”王敦接到回信,非常愤怒。七月二十五日,任命骠骑将军王导为侍中、司空、假节、录尚书、领中书监。皇帝因为王敦的缘故,也疏远猜忌王导。御史中丞周嵩上书说:“王导忠素竭诚,辅成大业,不应该听个别人的话,被一些似是而非的说法所迷惑,放逐旧日亲信,让忠臣、奸臣混在一起。这样,过去的恩德不能善始善终,还为将来招致祸患。”皇帝有所感悟,王导由此得以保全。8 八月,常山发生山崩。9 豫州刺史祖逖认为戴渊是南方人,虽有才望,但并无恢宏志向和远见卓识,自己披荆斩棘,收复河南,但戴渊威仪雍容,一来就成为自己的顶头上司(戴渊为征西将军,都督司州、兖州、豫州、并州、雍州、冀州六州诸军事),怏怏不乐,又听说王敦与刘隗、刁协矛盾不可化解,将有内难,知道大功不成,悲愤发病,九月壬寅日(九月无此日),在雍丘去世。豫州男女如丧父母,谯郡、梁国一带人民都为他立祠。王敦久怀异志,听说祖逖已死,更加无所忌惮。冬,十月,朝廷任命祖逖的弟弟祖约为平西将军、豫州刺史,统领祖逖部众。祖约没有统御之才,军心并不归附于他。当初,范阳人李产避乱依附祖逖,见祖约志趣异常,对亲近的人说:“我因为北方鼎沸,远来就此,希望能保全宗族。如今看祖约所作所为,有不可测之志。我和祖家是姻亲,应该早做切割,以免陷身于不义,你们也不能因为眼前利益而忘记长久之策。”于是率子弟十余人走小路回到家乡。10 十一月,皇孙司马衍出生。11 后赵王石勒把武乡父老故旧全部召请到襄国,与之共坐欢饮。石勒微贱时,与李阳邻居,数次因为争夺沤麻池塘斗殴。于是唯独李阳不敢来。石勒说:“李阳是个壮士,沤麻斗殴,是布衣之恨,如今我兼容天下,岂能与一个匹夫记仇吗?”于是召李阳欢饮,拉着他的手臂说:“我当年饱受你的老拳,你也没少遭我的毒手!”拜李阳为参军都尉。将武乡比作刘邦家乡丰县、沛县,免除三代人赋税。石勒因为人民刚刚恢复生产,粮食储备还不充足,于是严禁酿酒,郊祠宗庙,都用礼酒(只发酵一晚上),推行数年,酿酒绝迹。12 十二月,朝廷任命慕容廆为都督幽州、平州、东夷诸军事,车骑将军,平州牧,封辽东公、单于如故,派谒者前往,授以印绶,授权他以皇帝名义设置官属及各郡守、县令。慕容廆于是备置僚属,任命裴嶷、游邃为长史,裴开为司马,韩寿为别驾,阳耽为军咨祭酒,崔焘为主簿,黄泓、郑林参军事。慕容廆立儿子慕容皝为世子。建立学校,以平原人刘讚为祭酒(校长),让慕容皝与诸生一起入学,慕容廆自己有空,也亲自去旁听。慕容皝雄毅多权略,喜经术,国人都称道他。慕容廆命慕容翰镇守辽东,慕容仁镇守平郭。慕容翰安抚汉人和夷人,很有威信和恩惠,慕容仁次之。13 拓跋猗迤的妻子惟氏忌惮代王拓跋郁律强盛,担心他对自己的儿子不利,于是击杀拓跋郁律,立她的儿子拓跋贺傉,贵族酋长等死了几十人。拓跋郁律的儿子拓跋什翼犍,还在襁褓之中,母亲王氏把他藏在裤子里,祈祷说:“如果上天要你活下来,就不要哭!”很长时间他都没哭,于是逃了一命。惟氏专制国政,遣使向后赵报聘,后赵人称之为“女国使者”。
【学以致用】这一篇,重点思考祖逖这段,以后来者的眼光,如果我們处在祖逖的位置上,會怎麼行为?思考几点
01,就像留言朋友所讲的那句话:闻鸡起舞的祖逖,令人神往东晋的满朝君臣,真正以国家为先的,恐怕就只有祖逖这一个人了吧这种纯粹之心,令人动容。我时常在想一个问题,如何才能做一个纯粹的“人”比如对待工作的纯粹,对待朋友的纯粹,对待学问的纯粹,对待良知的纯粹....对待志向的纯粹...对待生活也是,对待另一半同样也是.....有点类似于稻盛和夫先生的那句思考:作为人,何为正确?有些人会想这个问题,有些人或许从未停下来想过这个问题看到这里,我想到之前自己在公司带团队时候的那股劲放着个人业绩的高提成不拿,去想着带团队,辅导团队,大部分时间的思考都是以公司的立场为主,以长期发展的角度来思考团队建设的问题回过头来看,如果从赚钱,从收入角度看,我当时的行为是很傻的,不懂得计算个人得失但是,如果时光倒流,重来一遍,我估计还是会那么去做,为什么?这是一种本性本心的纯粹,你就会自然而然的那么做了,这样其实也挺好的。所以,司马睿没有用好祖逖这样的人,是司马睿,是东晋的损失而今天的我们,如果作为创业者,如果手底下也有祖逖这样性格与情志的人,要想办法为其开辟一条通道,让他有施展的机会,这种人对公司来讲一定有大用,这种跟学历没有关系,跟人与生俱来的那种特质有关系大才之人不能被大用,领导者是有责任的。
02,求仁得仁,何所怨?毕竟为国家服务与为公司服务是两码事公司不行,可以跳槽啊国家不行,却不能换国啊,北边被异族占领,这本就只有东晋王朝,就算再不行,也得熬着,只有活得久才能把自己的志向实现的更圆满一些更重要的是,自己活的越久,可以激励一批有志向的后背出来,这些年轻的后辈才是种子选手,是希望至于其他的人或许根本靠不住所以,生怨气这个事情,平常人到是没有问题,但是作为国家的顶梁柱,北伐的标杆,这就不大好了且已翦荆棘,收河南地,而渊雍容,一旦来统之,意甚怏怏;又闻王敦与刘、刁构隙,将有内难,知大功不遂,感激发病作为一个政治家,祖逖或许还没有突破更高的认知维度来看待自己的重要性江山是我收复的,但是国家却给我派来一个戴渊做顶头上司!?异族还在北方肆掠,而蜗居南方的这批人不好好齐心协力以收复中原为目标,现在王敦这批人却心怀异志,搞内斗,并且还达到了不可调节的地步,实在是让人悲愤!?这两个事情,确实让人难以接受,愤懑不已,但是,这对于祖逖来讲,完全没必要悲愤,应该理解与接受1,这批人,甚至是老大司马睿在内,都是把个人利益,家族利益放在了国家利益之上, 不然,就不会有八王之乱了这一点,又让我想起了南方一位做财务的朋友,明明每年可以轻松省下来几十万到一百万以上的税费,但是老板就是要启用自己不专业的亲戚,而不信任自己真正干活的财务,那还能说什么呢?所以跟这个财务朋友说,不需要生气,应该理解。2,王敦想要造反,自己有实力压制,不应该主动为国家嚎一嗓子嘛?看王敦还敢不敢放肆?当年红二、四军团会师,我们的贺老总对张国焘的震慑就是这样,谁要敢分家试试看?!
3,祖逖的弟弟祖约,也和王敦一样有异志,他的资本比王敦差了不知道多少,问题是,祖逖不知道吗? 他不应该把自己弟弟的这个志向纠正过来,掉头向北吗?如果掉不过来就卸掉他的力量,免得害了家族所以,祖逖自己的作用很重要啊,但这一点他自己没看出来,小看了自己
03,这个事情的启发我们可以按照自己的本心本性做一个好人,做一个有高超职业素养的人,坚持一切正直与善良的信念,但是不要期待别人会以我们希望的方式来对待自己,或者回报自己任何时候,任何时代,这个世界永远对好人有所亏欠我们对于他人,尤其是对于自己控制之外的人,要对他们零期待,不要抱任何幻想,如此,才能看的更清楚,也不会生气,才能求仁得仁,身体健康。
(华一世纪股权方案班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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