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甫五律《晨雨》读记

杜甫五律《晨雨》读记

（小河西）

晨雨

小雨晨光内，初来叶上闻。雾交才洒地，风逆旋随云。

暂起柴荆色，轻沾鸟兽群。麝香山一半，亭午未全分。

此诗应作于大历二年（767）春，时杜甫客居夔州。从诗中“麝香山一半”推测，此诗或作于春天从西阁短暂移居赤岬时。（有人实地考察，在赤岬山某处，可以看到半边麝香山。）

晨光：曙光；阳光。《归去来辞》（东晋-陶潜）：“问征夫以前路，恨晨光之熹微。”《景福殿赋》（何晏）：“晨光内照，流景外延。”李善注：“晨光，日景也。日光照于室中而流景外发。”

麝香山：《方舆胜览》卷57：“（夔州）麝香山在城东百三十里。”《入宅》（杜甫）：“水生鱼复浦，云暖麝香山。”《三峡歌》（宋-陆游）：“锦绣楼前看卖花，麝香山下摘新茶。”

亭午：正午。《游天台山赋》（晋-孙绰）：“尔乃羲和亭午，游气高褰。”《寄赞上人》（杜甫）：“亭午颇和暖，石田又足收。”

大意：晨曦中刚看到蒙蒙细雨，树叶上刚听到淅淅沥沥。雨滴交织雾气才洒向地面；雨丝遇到逆风又随云飘飞。细雨洗染枝叶，灌木丛暂时有生机；细雨沾湿羽毛，鸟兽纷纷聚成群。远处本来可见的半边麝香山，到了中午还不能全部看清。

这首诗首联点清晨小雨。小雨初来，晨光中依稀可见，落到树叶上发出轻微的声音。（倒装。应是先闻后见。）次联是小雨的动态描摹。细雨交织浓雾才见其落地。雨丝遇到逆风又随云飘飞。（迷蒙、轻盈。难落地，随风飘。）三联小雨中所见。灌木丛经雨清秀，鸟兽群沐雨安闲。（“暂”、“轻”皆在刻画雨之小。）末联写远景。细雨蒙蒙下到中午，半边麝香山还是若隐若现难以“全分”。全诗有近及远，由晨至午，字字实写晨雨之小。一幅朦胧逼真的细雨图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