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社会科学教师专业发展的理论取向与实现路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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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关于“课程改革与教育创新”的思考(1)

教育离不开思考。思考是有力量的,它可以改变人的工作方式,改变人的生活状态,激发人的潜能和发展动力。

如今,在教育行动研究中形成了一种好的理念: 问题即课题,工作即研究,结果即成果。在教育实践中,我们每个人都会遇到问题和困惑,而在这些问题产生与解决的过程中,必然存在着研究与思考。

需要指出的是,教育是一项理性的事业。教育思考要“取法乎上”,没有高屋建瓴的理性思考,没有对学校和教师发展的正确定位,就会在琐事的圈子里绕来绕去,以致迷失方向。只有基于实践而又高于实践的理性思考,才会具有指导和启发意义。

党的“十七大”报告中指出:“要坚持走中国特色自主创新的道路,把增强自主创新能力贯彻到现代化建设各个方面。”这一重要论述,不仅为加快建设国家创新体系指明了方向,也为我们实施新一轮课程改革,推进教育创新增添了新的强大动力。

创新,顾名思义,即创造新的东西,含有始创、首创之意。走前人没有走过的路,做前人没有做过的事,创前人没有创过的,这就是创新。《论语·宪问》说“裨谌草创之”,《孟子·梁惠王下》载有“君子创业垂统,为可继也”,《史记·司马相如列传》写道“符瑞众变,期应绍至,不特创见”,《汉书·叙传下》则有“礼仪是创”……中国传统文化中这些精辟论述,深蕴着中华民族先贤勇于创新、重视创新的思想。创新是人类文明进步的本质特征和独有品格。人类自从摆脱愚昧时代,迈入文明时代的门槛,就具有了创新的要求和创新的本领。中国古代表现出来的创新精神是非常强的,我国四大发明在世界上是领先的(但近代以来,确实是创新不够,这也是事实)。一部人类文明史,从本质意义上说就是一部在不断创新中进化进步的历史。人们在从事社会生产和社会生活过程中的每一项发明、每一项创新,都无不在提升着社会文明的程度,同时提升着人类创造社会文明的意识和才能。然而创新真正成为一种自觉的思想意识和思想理论,是在资本主义市场经济发展过程中的事情。美籍奥地利经济学家熊彼特于1912年在《经济学发展理论》中首次提出“创新”概念,并作为他的经济学理论的核心。按照熊彼特的定义,创新就是建立一种新的生产函数,在经济活动中引入新的思想、方法以实现生产要素的新的组合。要实现生产要素的新的组合,就需要有新的生产理念、新的生产方式、新的生产技术,这就必然衍生出技术创新、制度创新以及其他方面的创新。因此,作为一种企业行为或社会现象,创新不是单项的而是包括多项要素在内的系统工程。

社会的发展呼唤创新,教育改革更加需要创新。如果说创新是一个民族进步的灵魂,是一个国家兴旺发达的不竭动力,那么教育创新就是教育改革的良方,就是教育不断发展的力量源泉。江泽民同志在北师大百年校庆讲话中提出“教育创新”,把教育改革、发展和创新放到国家创新体系这样一个大体系中提出,放到知识经济全球化这样一个大背景下来进行思考。进行教育创新,根本目的是要推进素质教育,全面提高教育质量。党的“十六大”报告中指出,要“坚持教育创新,深化教育改革,优化教育结构,合理配置教育资源,提高教育质量和管理水平,全面推进素质教育,造就数以亿计的高素质劳动者、数以千万计的专门人才和一大批拔尖创新人才”。这一教育创新战略,对于实现我国教育改革与发展的目标、全面建设小康社会具有重大意义。时代呼唤科技创新和教育创新。科技创新和教育创新是社会发展的必然要求。当今世界各国之间的竞争,说到底是科技和人才的竞争,是民族创新能力的竞争。一个没有创新人才的民族,就难以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现代社会已步入信息技术时代,一个普通人可以借助计算机技术非常便捷地获得丰富的信息。例如,“二十五史”可以储进一张光盘,要查什么,极为便当;《全唐诗》也是一样,你想查阅其中的任何一类诗句皆可立即调出来。但是,如果要写一句新诗句,那便是创造。从这个意义上说,怎样创新远比怎样获得信息和怎样管理信息更为重要。德鲁克说:“成功者不是经验丰富的人,而是变革速度最快的人,学习能力最强的人。”因此,现代人必须具备创新意识和创新能力,否则会一事无成。江泽民同志在为美国《科学》杂志撰写的社论中指出,中国将致力于建设国家创新体系,推进知识创新、技术创新、体制创新,提高全社会创新意识和国家创新能力,这是中国实现跨世纪发展的必由之路。

一、 基础教育改革与创新必须以先进的

教育理念为先导

创新教育的提出,有助于我们站在时代的高度来自觉反省、检讨我们以往的教育,有助于新一轮课改的实施落到实处。实践基础上的理论创新是社会发展和变革的先导。创新教育作为国家创新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必须在先进的教育理念引领下进行。任何教师都有一定的教学观念,都在一定的教学观念的支配与指导下开展教学活动,掌握课堂进程。观念对教学实践的展开与教学行为的发生具有重要意义。当人们谈论传统的应试教育理念下的课堂教学时,经常用“战斗最前线”这个词加以形容,这似乎在说“课堂即战场”。这样的课堂,强调严明纪律、正襟危坐,学生如履薄冰、战战兢兢,少了一些轻松,少了几分幽默,少了一些欢声笑语,少了几许神采飞扬。尤其是要求学生齐声回答,不许交头接耳、与师争辩,是违背自由原则的。因此,请记住那句古老的谚语: 有什么样的观点,就会带来什么样的行为;而要改变人们的行为,应从改变其观点开始。有鉴于此,进行教育创新首先得从改变传统教育思想着手。

我曾在余文森教授所编《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的四大支柱》一书中看到这样一个案例:“两个乡下人,外出打工,一个到上海,一个去北京。可是在候车厅等车时,都又改变了主意,因为邻座的人议论说,上海人精明,问路都收费;北京人质朴,见吃不上饭的人,不仅给馒头,还送旧衣服。想去上海的人想,还是北京好,挣不到钱也饿不死,幸亏车还没开走,不然真掉进了火坑。想去北京的人想,还是上海好,给人带路都能挣钱,还有什么不能挣钱的,我幸亏还没上车,不然真失去一次致富的机会。于是他们在退票处相遇了,互相交换了车票。去北京的人发现,北京果然好。初到北京的一个月,什么都不干,竟然没有饿着,不仅银行大厅里的太空水可以白喝,而且大商场里欢迎试尝的点心也可以白吃。去上海的人发现,上海果然是一个可以发财的城市,干什么都可以赚钱,带路可以赚钱,开厕所可以赚钱,弄盆凉水让人洗脸也可以赚钱。凭着乡下人对泥土的感性认识,第二天,他在建筑工地装了十几包夹杂有沙子和树叶的土,以“花盆土”的名义,向爱花的上海人兜售。当天他在城郊间往返六次,净赚了50元钱。一年后,凭着“花盆土”,他竟然在上海拥有了一间小小的店面。在长年的走街串巷中,他又有一个新的发现,一些商店楼面亮丽而招牌转黑,一打听才知是清洗公司只负责洗楼不负责洗招牌的结果。他立即抓住了这一空当,买了些人字梯、水桶和抹布,办起了一个小型清洁公司,专门负责擦洗招牌。如今他的公司已有一百五十多个打工仔,业务也由上海发展到杭州和南京。前不久,他坐火车去北京考察清洁市场。在北京站,一个捡破烂的人把头伸进软卧车厢,向他要一只啤酒瓶,就在递瓶时,两人都愣住了,因为五年前他俩曾换过一次车票。”

我想,这个关于“观念与命运”的案例,对于我们教育工作者也不无启发意义。教育理念是教师的主心骨。有人说得好:“人之所以能挺立、行走,关键是脊柱在起作用,人一旦失去了理想信仰,整个人生大厦就会倒塌。”“人没有理念就等于没有灵魂,没有前进的路标和行为的指南。”

那么,什么是教育理念?

教育思想的最高境界是教育理念,理念解决价值取向问题。教育理念也称为教育理想、教育信念、教育信仰、教育信条等。可以说,教育理念是一种理想化、信仰化了的教育观念。教育观念是指人们对教育问题的认识和看法。新的教育理念,是社会变革和教育内涵发展的产物。它的真正来源不是“文本”,而是教师实践经验的升华,是教师教学生活的新感悟,是教师自我反思意识的新觉醒。我国两千多年的教育实践积累了宝贵的经验,教育理念也随着时代不断变迁。孔子的教育理念与其人生的理念相一致,即“仁”以及与此相联系的孝、善、慈、忠、温、良、恭等,围绕这种理念,生发了许多教育主张,例如有教无类、因材施教、学思结合、教学相长等。孟子主张“性善”,认为“人皆可以为尧舜”,其教育理念具有鲜明的民主性,并以“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为人生的最大快乐。陶行知教育理念为生活教育,主张生活即教育,社会即学校,教学做合一。值得指出的是,教育理念不唯教育大师具有,普通的校长、教师们也应具备。

在新课程体系下,教师要更新教育思想,至少要转变三个观念:

一是转变教育观。传统的教育是“遗传”式的,即把传授知识作为教育的首要任务,注重的是知识的传授和复制,过分强调学科本位,强调接受学习、死背硬记,强调教师应具有渊博的知识,主张“想给学生一杯水,教师要有一桶水”。当然在传统的以学科为中心的课程体系下,教师以本学科的专业知识“传道、授业、解惑”,有一桶水也就够了。但是,随着我国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的不断深入,教师要由知识的传授者转变为学生学习的指导者。这时,教师再用一桶水去应付学生,显然是不够的。

二是转变学生观。教育改革的问题,表面上看是一般的观念或操作问题,但从根本上看,是对教育以学生为本体的迷失或犹疑不定。教育是十分复杂的活动。对实践工作者来说,教育的本体并不是很容易把握的。中国的传统教育观念,历来是以“听话”与否作为评价孩子的一个重要尺度,甚至是唯一尺度。听话的,就是好孩子、好学生;不听话的,就不是好孩子、好学生。比如,中国孩子从小学一年级起上课就坐得很直,从孩子的身体发育来讲,这样做也许是有必要的,但如果把这样做视为纪律教育、品格教育,可能欠妥。六七岁的孩子上的不是军校,也不是出家人练入定,为什么一动也不许动?有些孩子上课动动手脚就会被认为“不专心”、“好动”,要作为问题提出来告知家长,要写进学期评语存档,要当成不良习惯予以劝诫。在这样一种观念下,我们的学生在家长、教师面前,只需绝对“听话”,而无须“对话”交流。今天看来,这样的教育,是衰败的教育,是没有活力的教育。什么是好孩子,不能拿“听话”与不听话来衡量。学生有缺点不可怕,可怕的是学生没有特点。对于学生的不听话,要作具体分析: 属于道德问题的不听话,那就要坚决反对;属于天真活泼的淘气,那就要宽松一点;属于思维上有独特见解的不听话,应大力支持和鼓励。从这个意义上说,课改后,学生那种“不听话”应视为课改带来的新变化,是好事。孩子听话是优点,但太听话就成了缺点。美国教育家对具有创造力的孩子的描述是顽皮、淘气、所作所为时常违反常规。中国民间早有“小时不逞,大了无用”的说法。的确,好奇是儿童的天性,儿童“故意破坏绿化”可能只是为了看看花蕊里有什么;有的孩子将钢琴键扭掉,只是为了想看看什么东西能发出声音。孩子的这些淘气行为,往往孕育着可贵的探索力、创造力和丰富的想象力。如果为了求得一时安宁而不问青红皂白,粗暴地阻止孩子,或许因此而扼杀了孩子的想象力和创造力。对这个问题我们的态度是行为上要严,思维上要宽;小时要严,大了要宽。所谓“宽”,就是宽容。教育呼唤宽容,学生需要宽容。

“宽容”到底是什么?马际娥在《宽容的样子》一文中有生动的描述:“宽容是高山,它能容下鲜花,也能容下荆棘;宽容是大海,它能容下江河,也能容下小溪;宽容是丝丝春雨,它能融化顽固的冰层,唤醒沉醉的爱心。尊重学生的独特之处而能有一种兼容之心,是一种宽容;承认学生的长处而常怀赞赏之意,是一种宽容;了解学生的过失的起因,并给予原谅,常留信任之心,是一种宽容;体察学生的痛苦和难处,而抱同情之心,并及时伸出援助之手,是一种宽容。”